生命啊,生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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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q

伟岸的袁派明先生,挥了挥衣袖,放弃了那些学生的帮助,按着谭玉涵提供的地址进入了魔窟。他的背影融进了黑暗中。

几十分钟后,看着浑身是伤苦苦哀求的袁派明,肖未晞怀揣着怜悯之心望着谭玉涵:“什么他妈的科学家,都是这副狗样子,屁都不是,还他娘的敢来混水城。”

绝望的袁派明才想起来还有宋学津,于是,他便在背后拿出了手机,凭借直觉打开微信,艰难地创造了那个奇迹。可是他绝望脸掠过的一丝奇怪的表情,连同发出的消息成功后“唔”的一声都被肖未晞捕捉得清清楚楚。她绕到袁派明的背后抢来了他的手机,并使劲地摁了一下开关,为了解锁屏幕,狠狠地将袁派明的鼻子摁在屏幕上,让他结结实实地用鼻子给手机来了一吻。看到了他给宋学津发的信息后她也吓了一跳,一道敬佩的目光闪过她的眼中,几秒后,她又严肃起来“你的点子是真他娘的多,还会找外援呢。”

“这……这是我们老板,你找他,你让他来,冲着他要。”

“嗯,这还差不多的,我来跟他聊。”

这时的宋学津,正在思忖着袁派明是否在恶作剧,他害怕叫来警察之后,袁派明会猥琐地迎上来:“我搁这儿骗你呢!笨蛋!”这样警察非得先给他抓走不可。这么一来,他连杀死袁派明的心都有了。

看见手机上宋学津的回复后.肖未晞沉下头去一脸坏笑地盯着袁派明:“你的这位管财务的大哥说要操你的妈。”

袁派明顿时有些哭笑不得,他仰脸绝望地大喊:“我操他的妈啊!”谭玉涵生气地责骂着:“都他娘地给你说了,不要找他 不要找他,你就非得找他,跟他穿着一条裤子,看看现在都完了吧,毁完了吧。”

宋学津怒冲冲地回到水城大学他的办公室里,他想狠狠地把袁派明那家伙臭骂一顿,但当他看到没有一个人影的时候,他猛地一怔,半信半疑地打了袁派明的电话。袁派明设置的彩铃声音可以说难听得很要命,但这时候已然成了所有人的福音。

肖未晞也只好将电话压在袁派明的耳朵上:“喂,你大哥打来电话了,你可最好给我好好地说话,让他把钱通通赔给我,然后带着你们这两个疯子滚蛋!否则的话,今天之内非弄死你们不可!”于是,她拨通了电话。

袁派明瞬间就起了狼狈的哭腔,他冲着电话撕心裂肺地喊道:“我的津大祖宗啊!您这可算是打过来了,我们被绑了。”

肖未晞朝着他的后背猛踹一下:“再他娘的胡说,我真弄死你们。”

“我们被一个超级超级美丽的大美女给绑了!”

宋学津被那一串串莫名其妙的话和莫名其妙的事弄得头晕目眩,他甚至有些无可奈何:“你们脑子又有病了吧,又他娘的要在我面前演戏,现在时间很紧迫,经不起你们瞎折腾,我命令你们赶紧回来!”

“走你的吧,我倒他妈的想啊,说真的,我现在骗你有什么用?现在就你一个人了,快来把我们赎走,别报警!”

“去你妈的.给我继续编吧,还被一个大美女给绑了,她咋不绑我呢?”

接近绝望的袁派明,只能冷笑一句“可能,可能是我比你帅吧。”

肖未晞可再也忍不住了,她猛地锤袁派明的脑门。夺过手机才对着对面的宋学津大喊“他说的是实话,你两个同伴犯神经了,惹到我!现在赶紧他娘的拿钱!”

“那这位姐姐,不是这位女士。那您需要多少钱?”

“这群鸟人,浪费了我一下午时间吧,五十万怎么样?”

“哦,这位女士,我们,我们都是刚刚毕业的大学生,哪里有那么钱啊!你可是真的不会绑人。”

“现在就给爷找人卖淫赚钱去!我他娘的才不管,啥时有钱啥时就放人,才不管你们死活。”

“卖淫?我的天啊向来不是男的给钱吗?”

“那就男扮女装。”

“唉,这就不至于了。他们两个贱命,也不怎么值得我这样做,也值不了五十万。要我就知难而退,见好就收算了。”宋学津冷笑一声挂掉了电话。

宋学津索性坐在办公桌上若无其事地翻起了资料,但他哪还能再翻下去,他的浑身冒起了一层冷汗,四肢也无故地抖动起来。他猛击桌脚大吼着:“袁派明,你这被狗日的,要是恶作剧的话,报假警的罪得算在你的头上。”

青年才俊宋学津和街头混混肖未晞的第一次会面便在那天发生了。当时的宋学津先生戴着墨镜迈着矫健的步伐,提着箱子映入肖未晞的眼帘,她用冷笑给宋学津打了招呼。

宋学津摘下墨镜,闭上双眼,将头低下、低声说:“姐姐,钱够了。”

肖未晞脸上的恼怒顿时化为了惊奇“喂,你真的卖淫去了吗?”

“嗯?我男扮女装的样子可是漂亮极了。至少……至少……”

“至少什么?”

“至少比你要好看。”这几句话可让肖未晞气得直捶墙,宋学津还清晰地看见墙上的粉末在空中舞,他吓得往后退了十步。 

“你们,你们这群狗屁科学家,真的他娘的被狗日了啊。”

看见袁派明瑟瑟发抖的样子,宋学津顿时产生了莫大的勇气,他把他退后的步子全部走了回来。

“你看着吧,这位女士,钱就已经在这里了,你还要怎么刁难我们。”

肖未晞拿白眼瞪着他,索性就沉默了,宋学津扔下箱子走到了袁派明的身边将手按在了他的头发,胡乱揉搓着,仿佛要扭断他的脖子。袁派明躲开了他的手,让他的耳朵凑近些耳语道:“傻子,他妈的报警了没有?”

“呵呵,听了你的话,没有。”

当袁派明在想方设法地吞下那些骂人的话时,一股热流注入在了那个不是很宽敞的地下室里,有着“列缺霹雳,訇然中开”的极强威慑力。警察来了。

这一一发生的一切对于袁派明而言就是一场莫大的灾难,他一直拒绝着前往医院,还不惜喊破喉咙地吼叫,但无奈的是他被宋学津和谭玉涵牢牢的架住朝医院的方向走去。

(五)

在夜里,守在病床边的宋学津收到了警方的回电,警方告诉他说有关肖未晞绑架的案子需要他现在去警局协商一下怎么赔偿。

谭玉涵顿时一惊:“就这样给放了?”

“你们斗不过她的,”警察压低了声音“她的老大是叶大国,水城的市高官叫叶大军。清楚吗?”警察挂掉了电话。

“水城啊,水城啊,你就是深渊,那个鸟人,贱人,狗日的,至少也得押上十天半个月的,现在就他娘地给放了?恶不恶心?”

“算了,谭玉涵政治上的事情最好别招惹,待会我去警察局,我们斗不过她大不了就不斗。我们能把矛盾化解掉就万事大吉了。“

“宋学津,”袁派明猛地从床上坐起来,”她又没伤住你,她伤的是我要!”袁派明咬紧了牙关,”她要为此付出代价。”

“滚蛋吧你,现在你们已经把马蜂窝给捅了,还他妈的继续引火上身吗?”

这次争辩显然让宋学津占了上风,于是他便拥有了在满脸鄙夷神态的肖未晞面前整理领带的资格。他们隔着一层有机玻璃。肖未晞自然多少对他没有兴趣。

“肖未晞女士,您好,或许您还没有认识我,但您已经让我认识您了,我想我有介绍自己的必要,我叫宋学津,嗯是学习的学,津贴的津。”

“不要说废话。”

“尊敬的肖未晞女士我可不会这么以为,还是有必要……”

“要他妈的多少钱,张嘴说。我可不用卖淫。”

“钱嘛?是件次要的事情,若是麻烦的话,忽略它也是无可厚非的。”

“不要钱?要我陪你睡?”

“哦,上天啊!我哪敢这样,袁派明,就是那个男的,他本身就是个狗东西,我本身就瞧不上,给他一顿胖揍,就是我的心之所向,这么说我还要感谢您呢。”

“去他娘的,说多少钱啊哥!”

“半分也不能要,咱们就做个朋友算了,我这次来呢,就是想要了解一下发生了什么事。”

“那么宋先生,我谢绝你的好意。”

“这,肖未晞女士,您可以看得出来的,我们都是外地人,一天到晚的除了电脑就是实验仪器的,初来乍到,傻乎乎的什么都不懂,如若冒犯到您了,那就拜托您原谅吧,我殷切地衷心地希望您够谅解我们的冒失。“

“宋……宋他妈的什么啊?你叫。”你们几个大科学家来这个鸟不拉屎的水城做什么啊?”

“嗯,可以说算是做一个课题,跟遗传病有关系。可以这么说,这个课题在不久的将来,可有改变人类的可能,人类的一半以上的疾病都可能会迎刃而解的。”

宋学津听见了玻璃那边椅子猛地一抖的摩擦声,看见了肖未晞那个瞪出血丝的双眼。

“您是,哦不,尊敬的宋什么津先主,我……您……所有疾病,这……”

宋学津带着傻笑的神情说:“这仅仅是一件理想化的事情。也许就会是……啊,我的意思是倘若成功了的话,会是个大新闻。”

“那这个伟大的工程是什么呀。我可以知道吗?”

这说来话就长了,要从三四十年前说起,有一个科学家赴南极探险的时候发现了肉眼可见的微生物,这个发现与过去的灵魂意识肉体论不谋而合,生命的意识仅能附着在蛋白质上的说法已经过时了,经过我老师的实验,在寒冷的温度和一定的化学条件的情形下人的意识可以被附着于任何事物上,我的老师就产生了一个很好的想法,就是把人的意识附着于纳米分子之上,这样可以在微观的层面上进行基因治疗,就是把你有遗传病的基因剔除掉,这样就可以治疗遗传病了。其他的疾病也自然汇成在一到二十年之内的时间里迎刃而解。”

“也就是说,你们都是搞这个的。”肖未晞的脸色铁青,假装听得津津有味。

“算是的,他们都是我的助……”

警察的敲门声打断了他们的谈话:“里面的人,别再聊了,整得跟相亲似的,你俩都能过上日子了,时间到了,钱的事商量好了吗?”

宋学津的脊背突然发起热来,他将目光投在肖未晞的脸上,但是由于尴尬他又移开了,”钱的问题还是跟我以前说的一样,什么都不用光交个朋友好了……”

“两百万!”

“不,你可千万别。他这家伙住院两万都花不了的。”

“唉,你算哪门子科学家怎那么多废话啊。”

“这件事是我们无礼地向您诚的道歉、我们才刚刚毕业不久又没出什么人命环会理财,两百,这简直太荒唐了。”

“不要?真的不要?”

“这么多钱,我们可真的不能要啊。”

“可刚才我记得有一个姓宋的人同我说过的,交个朋友 跟我交朋友,听我说的话,把钱收了,不是很合理吗?”

“哦不不不……”

“哎宋学津先生,我给你说这叫什么,这叫合理,理性的投资知道嘛,这样你们成功的概率就可能会稍大一点,我也有共享的资格嘛。”

“这个我……”宋学津完全丧失了他几分钟前滔滔不绝的能力。

“你什么你!这些钱花在我的身上,怎么也做不出来一件有用的事,你就太不一样了。”

宋学津听到这番话后连头也不愿抬了。

“他她妈的宋学津,你给我听好喽!赶紧给我用心地把这个科学研究给我用心搞!把全天下的病都治好,要是钱不够的话尽管找我!”

“您这,这样的话就太破费了,本来也是我们有错在先的,耽误您处理自己的事情,您……“宋学津的目光不小心扫过了肖未晞的脸颊,他从她的眼角看出了一丝被极力遮掩的厌烦,他再也不敢去争些什么了,他只好笑了笑,但他自己的颧骨颤得很厉害:“肖未晞女士,您会是个伟大的人。”

这时肖未晞才认真地点点头,并且挤出来了一丝微笑给他看,”好了,好了,不过这点钱也不用成你们的包袱;别太在意,反正成功了别忘了提一嘴我,我可算是有贡献的哟!”

她想同宋学津握个手,却发觉他的手从上到下都在颤抖。于是,她也缩回了手,清清嗓子,”那么这样我们就是朋友了,宋学津同志,我可要走了,可要把它拿稳喽!”

跟随着警察们的脚步,宋学津的脸部肌肉被迎接他的水城清凉微风摆弄地松弛下来。

望着代表着肖未晞的那团黄发坠入夜阑,他踟蹰在夜色里阒无人迹的街道上。肖未晞,她真的和那些大吼大叫,烂醉如泥,摔酒瓶子的人一样吗?她会是个无恶不作十恶不赦的坏人吗?可为什么她总能说出自己最需要的话呢?那些关心虽然附着了些粗暴与荒诞,但让他一眼识别出来这是关心,用不着任何的狐疑。他甚至希望那个女孩是他一个不常联系的远房亲戚,借给他漂亮水笔的同学。反正她的话很轻易地萦绕在了宋学津的耳畔,无法离开。她的心里总有着一些愚蠢的人不曾知道,不去在乎的东西。总之,他还想见到那个女孩。

他有些晕眩了,仰望星空,预见了毫无头绪的未来,他沉默不语。

虽说水城大学和实验楼都是石英的建筑,然而宋学津却产生了无比的亲切和自然。或许石英射出眩目的光,让他产生了倦怠的情绪,他踟躅在这无尽头的科学道路上。

他躺在大学的长椅上,梦见了摩天大楼长出了细足,行走在这城区的迷宫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