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5-走出雪原
“你不累吗？”
赛琳娜被冻得瑟瑟发抖，却很惊讶兰斯的毅力。
自从离开那匹马，她全身重量压在兰斯身上，这个男人却迎着风雪，一步一个脚印一声不吭走了快一个上午。
这简直超乎她的认知。
“手冷的话就深进我脖子，别走出雪原，手脚却坏死。”
兰斯当然感觉到疲惫，但还能接受。
耐力的提升和野性呼唤加持下，他比想象中的更强，尤其是持久力和韧性这方面。
毫不夸张的说，他现在可以喊出喊句话。
【我可以跟你打上一整天】
至于呼吸法卷轴，兰斯早就看了一遍。
旧典是这样提示的。
【呼吸法已掌握，鉴于身体素质，小幅度提升血液循环与耐力恢复速度】
这东西对普通人来说很有用，但对兰斯来说就一般了。
“我们……”
赛琳娜犹豫，她的确很冷，尤其是趴在兰斯身上，皮毛大氅虽然能遮挡一部分风雪，却不能完全抵抗四面八方，她早就冻得浑身冰凉。
“别啰嗦，我没嫌弃你都算不错。”
兰斯脚步不停，他必须快点了。
等到肚子咕咕叫，他的体力会快速跌落。
最要命的是，雪原上没有野果，只有动物，兰斯想猎杀，不仅会留下痕迹，还会浪费时间，到最后除了生吃也没有更多办法。
赛琳娜犹豫了一下，还是咬着牙将手按进兰斯领口。
男人如同壁炉一般的温度驱散寒冷，赛琳娜无比惊讶：“你一点都不冷吗？明明穿得比我少。”
兰斯原本是士兵，剑都是粗制滥造，穿得就更寒酸，一身麻布衣穿到破洞。
“好了，别和我说话，扛不住就眯一会，我要留下体力赶路。”
另一边，冯恩终于被追上了。
他站在雪地，周围十多匹马围绕着，俨然死路一条。
“冯恩，赛琳娜从哪个方向逃的，说出来，让你死的痛快些。”
为首之人一头长发，骑在马上，眼神冰冷。
“奥雷利奥，你这个混蛋，没想到居然亲自追上来！”
冯恩先是愤怒，而后又哈哈大笑起来：“不过没有用了，你们追错了，我只是诱饵，赛琳娜小姐已经托付给值得信赖的人，他会带着她逃出雪原！然后从鹰巢堡出兵，夺回海湾！”
“鹰巢堡不会出兵……倒是你，看来想试试我的手段。”
奥雷利奥眯起眼，随后吩咐道：“砍断我们剑术教席的手脚，用绳子绑住他的头骑着马在雪地里拖行，骑士呼吸绵长，我看他最后是扛不住被勒死还是失血过多而死。”
噗嗤——
数位骑士一起出手，双拳难敌四手，更何况冯恩已经受伤，鲜血飞溅间就失去手脚。
然后就是惨无人道的虐杀，拖行的血在雪地里是笔直的线，无比鲜艳，直到血流干。
“奥雷大人，冯恩一句求饶的话没说。”
属下前来汇报。
“……”
这让奥雷利奥眼神更冷，周围的人噤若寒蝉。
“分散开搜寻，我们有马，他逃不掉。”
奥雷利奥扭身，做出命令。
他的判断合理且没有错，但他不知道的是，出现了兰斯这个打破常理的存在。
时间来到深夜。
兰斯一刻没有停歇，长时间的奔波让他都有些受不了了。
肌肉的痉挛和近乎力竭让他无数次要放弃。
肩头，赛琳娜幽幽转醒。
她已经睡了一觉，风雪停了，天空星星闪烁，地上只有踩过雪的莎莎声。
她又冷、又渴、又饿。
就算这样也还是全程趴着完全不费力的状态，她不敢想象一直在走的兰斯是什么状态，又是以什么样的毅力坚持到现在。
伸手一摸，体温已经不如最开始那样，明显出现降低。
“你这样下去会死的。”
赛琳娜忍不住开口。
“死不了。”
兰斯咬着牙，长时间闭合的嘴巴早就被风雪吹干粘合，这一开口，撕开皮肤流出血，满口腥甜。
“说好了，我带你走出雪原，你封我荣誉骑士，然后给我一块地。”
“虽然月亮湾被篡夺，我不过我可以请求卡约外公为你册封，曾祖母对我也很好，她会同意的。”
赛琳娜许诺下来，她难以形容此刻的感受。
但兰斯这个人，或许一辈子也无法忘记。
从最开始自己绝望得几乎放弃，怎样都看不见希望，这个到现在这个男人一句话，带着她硬生生走出一条生路。
一路上追兵的影子都看不见。
赛琳娜知道，她只算是累赘，一切都是因为背着她的这个男人。
想到这里，赛琳娜把头埋进兰斯肩膀，两手环住脖颈，她尽力减轻自己的体重，让男人好受些，走得更轻快。
少女的娇羞在这一刻不值一提。
“你睡吧，等醒来天亮了，我们会走出雪原。”
兰斯开口。
随后不得已的情况下，在嘴巴里塞了几把雪，解决水的问题。
一路走，期间也被野兽和形似猫头鹰的夜间猎手盯上。
但都被兰斯用剑一一解决，顺便喝了几口热血，生吃几块肉补充。
肚子里有了货，才能走更远。
就这么一直走，完全脱离了追兵的搜查范围。
他们根本没想到，有一个人可以一直走，全程不停歇。
所以全都被兰斯吊在身后，在根本不存在的区域不断搜查。
对兰斯来说，前方畅通无阻，能作为阻碍的只有自己。
他也不知道什么支撑自己走过漫漫长夜。
只知道不能停。
走到月朗星稀，走到天边泛起鱼肚白，走到第一缕晨曦洒落大地。
地上的雪地逐渐不见，踩上青草地，趟过溪流。
等到赛琳娜睁开眼，眼前是噼啪燃烧的火苗，刨出内脏的鱼穿在树枝上，烤的滋滋冒油。
赛琳娜眼神复杂的看着兰斯：“你到底是怎么做到的？”
“吃饭，等把你送到鹰巢堡，我们的交易就算结束。”
兰斯说不出多余的话。
如果不是加点耐力D-，他可能真的走不出雪原。
赛琳娜小口咬了下烤鱼，倒不是美味，但光凭借这份熟食的满足感就让她眯起眼，尽管此刻很狼狈，却难掩俏丽。
兰斯没有心情欣赏，因为这已经是第二天了，意味着日报刷新。
翻开旧典，点击情报。
【黄金历753年8月19日，今日情报：鹰巢堡主人，黑喙伯爵的母亲将在三天后举办生日宴会，如果你能在那时将她最疼爱的外孙女送到眼前，会获得一大笔奖赏和这位百岁老人的青睐】
“三天，够我们到达鹰巢堡吗？”
兰斯看向小口吃鱼的赛琳娜。
“挺赶的。”
赛琳娜疑惑：“虽然我很着急告诉外公他们月亮湾遭到袭击，但你最好休息一下。”
“足够特殊的时间送上一份意料之外的礼物，这是讨女孩子欢心秘诀。”
兰斯一口吃掉烤鱼，拉起莫名脸红的赛琳娜：“我们该走了。”
“嗯。”
赛琳娜趴在兰斯肩头，感受着熟悉的温度，不由思绪飘远。
他一定是特别在乎我的感受，所以才这样拼命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