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9章 两个徒弟
“......”
袁山摩挲着手中鱼叉，打量着眼前的青袍青年，眯起两只小眼睛。
是啊，只想着让碧水帮晋升，可真成了二流势力，所面临的危机整个碧水帮都不一定能够抗衡。
倒不如投奔百武堂，不仅多了一个盟友，还能让碧水帮有更多时间成长。
人族势弱，为何能苟活在这世间，不就是人心未散。
念及此处，袁山叹了口气，摆手道：
“我收回前言，百武堂的确够强，不过我还想听听百武堂少门主的意见，到时再向帮主禀报。”
“......”
陈青捋了捋青色的衣袖，与一旁投来目光的子洪对视一眼，皆是摇头失笑。
有的人，话有多硬，反悔就有多快。
两人心照不宣，齐齐起身朝着门外的雨中走去。
袁山慢了半拍，从乾坤袋中取出三把伞，追了上去。
与此同时，悠然院内的副厢房中。
柳卿眉坐于窗边，在她的对方，是露出思考之色的方小满。
她看着连绵细雨落在院中发出“哒哒”之声，眼中闪过一丝惆怅。
“原来，昨天发生了......这么多事。”
方小满有些难以置信的话语淡淡传来。
听见这话。
柳卿眉侧头看去，便见到小丫头正缓缓埋下脑袋，微微握紧手中茶杯。
见状，她再次偏头看向窗外。
“......”
此刻，方小满看着茶水里映照出自己平和的面庞，心底一片混乱。
她听柳卿眉说了很多话，其中由小及大，莫不是有关宋观和百武堂之事。
小的，如三流势力前来援助，只有草原帮用处最大，其他两个帮派只能当杂兵。
以及宋观屡屡斩杀五境，这也是小事，只不过比前者大上不少。
这般想着，方小满深深吸了口气，压下心中震撼，继续思索着。
对方也不止提到这几件小事，不过大事却只有两件。
一是，沈先生请来的另外三个帮派，在此战中虽然没有没有赫赫战功，但定然要分走部分功劳。
二是，沈先生......
思至此处，方小满的眉头微微皱起。
她虽然年纪尚小，但出于想为宋观分忧的念头。这些时日也和送来饭食的弟子，请教过诸多问题。
诸多事宜压身，而一位顶尖战力又牺牲了，也难怪师傅心有不愉。
一念至此，方小满停下思绪，抬头看向眼前的柳卿眉。
只见，对方将目光从窗外收回，勉强一笑。
“不到半刻钟，你想通了什么？”
柳卿眉的问话并没有让方小满感到慌乱。
只是。
她听着对方所言，神色略微沉吟，一时却也不知如何作答。
说想通了，好像也没明白什么。
回答早日成为强者，帮上师傅的忙。可细细一想，自己有这资格吗？
她这般想着，实话实说道：
“我只听出，百武堂局势仍然不容乐观，而您......大概是想要激励我一番？”
说这话时，她虽然是在发问，但眼中却是流露出一种确信神色，话语坚定。
“......”
见状，柳卿眉淡淡点头，眼中掠过一丝转瞬即逝的歉意之色。
她原是见到先前宋观，对方小满不算重视的态度，以为这小丫头别有目的，宋观刻意防着对方。
想着沈玉清嘱托自己一定要保护好宋观。
故此，她特意告诉方小满一些信息，想要看看对方的反应。
到了现在，她可以完全确定，对方没有恶意。
之所以感到有些歉意，只是觉得，让一个小丫头知道的太多，会影响对方的修行。
念头瞬息闪过，柳卿眉心中的诸多思绪散去不少，淡淡道：
“你想的也没错。虽然你现在实力不够，但我与诸位长老又何尝不是。”
她的语气平和，“可分忧的方式并不只有一种，或许......你可以尝试理解他。我年少时跟随......
师傅走江湖时，遇见妖魔我都是躲在他身后的；可洗衣做饭诸多杂事，皆是我做。”
话毕，柳卿眉便见到眼前的小丫头再次露出思索之色。
心中不由得生出一种熟悉之感，眼中闪过明悟之色。
这些话，好像龙师叔也对自己说过。
念头刚起，她的眼底闪过一丝微光，呼吸微微停滞一瞬，脑海中闪过沈玉清的面庞。
那时自己不能明白话中的意思，现在......却是明悟了其中含义。
百武堂遭遇危机，自己抱着帮助师傅的心思前来救援，并跟随对方，说服其他三个帮派。
理解，再分忧，这些算不算呢？
只可惜......师傅已经不在，自己也无法得到答案了。
她的心中思索着，脑中却是生出了两个疑问，眼中再次流露出忧伤之色，眼眸低垂。
“我认为......您在那时，已经尽到了徒弟之职。”
忽然响起的稚嫩话语，打断了柳卿眉的思绪，让她微微一怔，抬眸看去。
眼前，这个神色与宋观有些相像，但更加可爱的小丫头，露出微笑。
这一刻。
柳卿眉再次感受到一种熟悉感，那是同为弟子的通感。
“多谢前辈愿意与我详说昨日之事，想必您还有事务需要处理，我便不打搅您了。”
而方小满说完这句话后，便缓缓起身，躬身行礼。
“......”
柳卿眉神色微变，正想开口阻止，可见到对方已经行礼，便也没有启口，只是微微颔首。
直到对方离开，她握住手中还有余温的茶杯，看着桌上那杯没有减少分毫的茶水，露出微笑。
自己到底是个直肠子，看事情竟没有一个小孩儿看得清楚。
她的心中自语一句，拿着茶杯放到嘴边，还未张口，却忽然感知到三道气息不断靠近悠然院。
她的眉头微皱，眼中闪过担忧之色。
刚刚松懈几分，那三个帮派就如此着急的前来二次交涉，定然是来争取好处的。
看来，这次有宋观头疼的了。
而在主厢房内。
“......”
早已换了身干净黑衫的宋观，此时正缓缓睁眼，目光略微沉吟。
接着，他侧头看向窗外，看着已经变小一些的细雨，神色间露出了然之色。
雨都快停了，这些人才来，着实是来得有些晚了。
这般想着，一团小黑影从窗外掠入房中，落在宋观的肩头，显露出小黑的身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