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太女脸皮怎么这么厚
大祭司声音缓和又愉悦,仿佛他说得不是什么滚,而是风花雪月、诗词歌赋。
江微偏头,用圣雌服宽大的衣袖遮住脸,偷偷笑了。
大祭司这张嘴不损她的时候,还是蛮可爱的。
芦绥瞪大了眼,不悦道:“你身为大祭司,这样无礼,难怪底下人有样学样,真是德不配位!”
大祭司皱眉抿唇,思索道:“我作为落后星球上的人,还能如何配位?”
“强词夺理!”
大祭司笑说:“嘴在您身上,您自是如何胡说八道,我也百口莫辩。”
芦绥还想说几句争辩,千曳怒道:“够了!还嫌不够丢脸!”
芦绥不敢再言,退到千曳身后。
狸皇族长老站起身,向大祭司行礼。
“下等人不懂事,稍后千曳太女会带去管教,只是不知祭司大人对您身边那位会如何处置?”
鱼茜从自己的桌子跑到鱼汐的桌子上,害怕地扯着鱼汐的衣服,挡住长老那鹰一样锐利的眼睛。
鱼茜听到那可怕长老哼了一声,吓得缩了缩脖子,天真地对鱼汐说:
“汐汐保护我!
“他长得比族老养在珊瑚丛里的水滴鱼还难看;声音比池塘里的鸭子叫声还要粗噶;脾气还那么不好,张嘴就要处置我,好像很为他不完美的身体而自豪。
“我从没见过这样丢兽脸的兽人。”
芦绥被逗得一笑。
狸皇族长老那双略往外凸的眼睛,狠狠地瞪了芦绥一眼,本就下垂的嘴角往下耷拉得更深,更像水滴鱼了。
“这便是你们神殿的待客之道?老夫今日领教了!”
大祭司冷笑一声。
“拿我宝贵妹妹的处罚,换你们狸皇族一个无足轻重之人的处罚,你们狸皇族的处世之道,本祭司今日也领教了。”
大祭司语气不重,甚至不带丝毫激昂的重音,但听了的人都能感受到他的怒气。
鱼茜大着胆子探出个脑袋,对着狸皇族长老道:“就是就是!”
附和完,鱼茜又躲到鱼汐衣袖底下去了。
“大祭司想要如何?”狸皇族长老自知理亏,退让地问。
“我为人亲和。”
大祭司顿了顿,鱼茜跟着说:“听到没!为人亲和!”
“不愿多生事端。”
“不愿生事!”
鱼汐不耐烦地压鱼茜脑袋下去,低声管教道:“不要这么吵,小声点附和,一样能气坏那个老头儿。”
鱼茜吐了吐舌,消停了。
双胞胎这么一打断,狸皇族长老趁机道:“既如此,今日之事便都当没发生过。老夫此番前来,是为了千曳太女。”
狸皇族长老额头青筋暴起,显然到了忍耐的极限,不欲再与他们过多纠缠。
他继续说:
“千曳太女仰慕神殿文化已久,自请来神殿求学,为此,我族愿奉百两黄……”
他说这话时,特意抬头看了眼大祭司的脸色,忙改口道:“不,千两黄金作为学费。”
大祭司猝然一笑。
“狸皇族果然有诚意,那……”
狸皇族长老掏出一个银色的储物戒指。
“黄金全在里面,大祭司尽可点数,如不足,我狸皇族百倍奉上,事已办妥,我这就回……”
大祭司爽朗地大笑起来。
他走下台阶,在狸皇族长老肩上轻轻拍了拍,莹润手指指节弯曲,落到戒指上。
“长老说笑了,既来我神殿,必要让我好好尽尽地主之谊,莫让旁人说了神殿闲话。”
狸皇族长老用力攥着戒指不放。
“长老?”
狸皇族长老脸上横肉肉眼可见的抽搐一下,松开戒指,艰难地应声:“自然。”
“鱼汐。”大祭司喊道。
“是。”
“去正殿收拾两间客房,一间给长老,一间给太女。祭司殿四季如春,狸皇族族人身强体健,想来仆人体质也不差,找块草坪给她睡。”
千曳起身,不悦道:“祭司大人是何意?”
大祭司露出一个笑。
“既然太女仰慕神殿文化,自来求学,那么神殿一致对外的文化,太女不至于耳聋目瞎吧?”
大祭司顿了顿。
狸皇族长老似乎想说点什么,大祭司目光刚扫过去,长老就闭上嘴巴,坐回自己的位置了。
大祭司再次看向千曳,脸上恬淡的表情略有破裂。
千曳盯着他看,得意洋洋地说:
“大祭司确定要给我上这门课吗?”
“鱼汐!”大祭司几乎咬着牙在说,“再收拾一间空房出来。”
“是。”
鱼汐对哥哥的命令一向无理由服从,只是皱着眉,狠狠瞪着千曳。
鱼茜走出位置,拉住大祭司的手撒娇道:“哥哥~你最疼茜茜啦,怎么今天纵容茜茜受欺负?”
大祭司看向鱼茜,安抚说:
“茜茜,人家也就口头骂你几句,不要生事。”
“我不听!在海底的时候,谁要是给我点脸色看,你给他们治病的时候,都会故意折腾他们;今天有人骂我,你不痛不痒说了几句,就放过了。
你就是不喜欢茜茜了。”
狸皇族长老打圆场道:“该说的老夫已说完,接下来就没我等的事了,那我们先去偏殿休整,大祭司若有事,可入偏殿来寻。”
“哥哥~”鱼茜急跺脚道。
大祭司叹了口气。
“远来是客,茜茜,听话。”
鱼茜气得撒开他的手,哀求地看向江微。
江微一心想着保持端庄坐姿,不能被千曳压了气势,有点累了,趁大伙注意力没在她身上,悄悄放松腰背休息,未曾关注殿内情况。甫接收到鱼茜的眼神,心中诧异。
还有大祭司处理不了的事?
她好奇地看向千曳。
千曳看着大祭司。那目光毫不掩饰,直白地落在大祭司衤果露的白洁皮肤之上,恶心的就像顽劣之徒欣赏猎物垂死挣扎,或像歹徒要强女干少男。
江微登时气得不行。
千曳怎敢!
“慢着!”江微高声道。
彼时,狸皇族长老走到了殿外。千曳幸灾乐祸地收回目光,芦绥为她提起纱裙曳地裙摆,主仆二人正要离开。
江微不忘要优雅,轻轻放下银狼,不急不慢地走到千曳面前。
千曳从上到下打量她一遍,轻蔑地说:
“你是什么东西?一个假……”
啪!
江微左手握住右手手腕,皱着眉吹了吹泛红的掌心,苦恼道:“太女的脸皮怎么这么厚?打的我手都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