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滚!
“噌噌!”
干将剑骤然出鞘,划过一道银弧,直奔那矮棕衣汉子,又快又疾!
“瓢泼大雨!”
矮棕衣汉子眸光闪动,从腰间摸出一柄约莫小臂长的樵斧一挥。
“叮!”
剑斧相碰,两人各退一步。
“小子,给了你脸面,你接不住可莫要怪我们不客气!”
高棕衣汉子眼中凶光大盛,麻绳腰带一扯,肩膀一抖,棉衣滑落,露出负在背上的一口大刀,赤裸的上身在寒冬中冒着白色热气。
与此同时,灰棉衣汉子掏出两根粗长铁索,缓缓缠在双手上,握紧拳头。
“刀剑无眼,伤到了可别后悔!”
三人从三个方向朝张放攻去,皆是可驱使先天气的武者,气势宏大,流民们骇得四散躲避,又惊恐又好奇地向打斗中望去。
张放立在那里,耳中眼中,视觉听觉一并用上,心中战意汹涌,感受着四面八方的攻势。
“嚯嚯——”
鬼头大刀朝脖子斩来,他折腰一躲,刀风刮得脸面生疼,铁索拳头紧跟着朝胸口挥来,嗡鸣的音爆刺耳,他按在小腹的手掌化拳迎上。
“咚!”
拳拳对撞,他倒飞出五六步,同时灰棉衣汉子也后退三四步。
与此同时,矮棕衣汉子迈着快步朝他冲来,手中樵斧冬日照耀下闪着凌厉银光。
武技固然能提高招式的效率,但前提是要在实力相似的情况下。
只过一招,他就约莫判断出高棕衣汉子应该也处于炼皮境,不过速度与力量要稍逊他一筹,而灰衣汉子比他要强上一些,大概是炼肉境。
矮棕衣汉子及追上他,高高抡起的斧头眼瞅着朝他面门劈来。
此人身体素质较他要强上不少,但远不如林教头带给他的冲击力大,估计是一个炼骨武者。
所以张放推断,他现在应对大部分同境武者毫无问题,对上稍弱的炼肉境的也有机会。
而炼骨境这一招,他无论如何也是接不下的。
得到想要的结果,张放不再收敛,心念一动。
‘天伤星图,降身!’
肌肉滚动,喷涌而出的先天气蔓延全身,视野辽阔,反应力也增强数倍,“喝!”
带着小两千斤气力的一剑骤然挥出,朴素的看不出任何招式,但隐约蕴含着一丝剑意。
“镗——”
干将划过精铁打制的樵斧,竟横对刃面将那樵斧斩作两半!
而剑身上只留下点点白痕。
矮棕衣汉子不可思议地看着手中只剩下半个的斧头,再看向张放,不由得吸了口凉气。
顷刻间,对方展露出全部的实力,竟和他这炼骨境武者不相上下,而对方看起来不过二十左右。
何等的天赋惊人!
“呼呼——”
张放喘着粗气,干将握在手中仿若一杆稻秸,轻飘飘的,用起来好不痛快。
“叮铃!”
他索性将剑掷到地上,握紧双拳,朝矮棕衣汉子冲去。
矮棕衣汉子也将破损的樵斧随手甩到地上。
“砰、砰、砰砰——”
两人挥舞着拳头,腰上肌肉滚动,竟像发情的犀牛一般,贴身肉搏,张放挥出千斤重的一拳,矮棕衣抬臂挡住,转而勾拳向张放腰间攻去,张放化拳为掌擒住对方的拳,地面上的碎石,两人辗转挪移间,全被踩成齑粉……
角力正进行的白热化,忽听一声粗狂吼叫:“大哥,我来帮你!”
那高棕衣汉子举刀砍来,张放心中莫名生起无名躁怒。
“咚!”
他脖颈的青筋高高隆起,右拳骤然发力,将矮棕衣推开,转头瞪向高棕衣,左拳猛地向大刀刃上挥出。
“叮、叮叮……”
大刀裂作七八截掉到地上,高棕衣被劲力冲得后退四五步,与张放对视上,身体陡然一颤,打了个激灵。
张放一口浊气吐出,内视天伤星图,已经黯淡一半,再不走,恐怕不够施展玉环醉步了。
他心中念想,‘玉环……’
却忽听“隆隆隆!”凭空响起几声震天霹雳,地面上炸出三道气浪,卷得那高、矮、中不溜三人飞了出去,强势的力量不容抗拒,三人被气浪掀到五六米的高度,重重地摔到地上,高与中不溜已经昏死过去,矮棕衣汉子胸口一片赤红,扶着地“铿铿”地咳血。待尘烟散去,地面上留下三个一米多深的窟窿。
张放一愣,抬头看去,一道黑影落下。
“二当家!”
他已默默卸去图画之力,拱了拱手。
丁振点了点头,说道:“小笠见你迟迟未回,就到寨里和我禀报了此事,你没受伤吧。”
张放心中震撼武师的强大,只一招就重伤了三个武者,真是,恐怖如斯……
他摇了摇头,说道:“没有,谢二当家的关心。”
丁振看向那尚存意识的矮棕衣汉子,冷漠地说道:“你是什么东西,敢来我大龙山造次?”
“铿、铿……”
那汉子又咳两声,颤抖着说道:“阁下,想必就是大名鼎鼎的敲山虎丁振吧……我是袁腊将军的人……”
“袁腊?”
丁振眸中一闪,冷冷说道:“我不管你是谁的人,从哪来的回哪里去,不要来我大龙山闹事。”
说罢,他往上山的方向走去,张放自觉地跟在他的后面。
那矮棕衣汉子急忙喊道:“阁下,你听我说,袁腊将军想……”
“滚!”
不等他话说完,丁振咻地转过头,朝那汉子暴吼去,登时那汉子耳窍流出殷红液体,就连一旁的张放都觉得耳膜刺的生疼。
‘定向音波攻击?’
……
聚义厅里,几位当家与张放都在,张放将所见所闻一一讲述。
宋海叹息一声,说道:“妖兽现世,西北饥荒,各地烽烟四起,天下又要乱起来了。”
杜三千撇撇嘴,说道:“大哥,你就别唉声叹气的了,咱们就窝在这大龙山上,管他外面闹成什么样子。现在应该说的,是这些流民该怎么办?”
“甄先生,您怎么看?”
宋海看向甄尤勇。
灰脸书生捻起嘴角一缕胡须,缓缓道:“自然有两个方法。”
“其一,对那些流民不管不顾,反正山里也没甚么能吃的,待不了多久他们自会离开,若是他们想冲击寨子,连官兵咱们都不怕,还怕他区区数千流民?”
“可是,如此一来,却违背了咱‘替天行道’的大旗。”
杜三千急忙道。
甄尤勇微微一笑,说道:“五当家你莫要着急,这不是还有其二么?其二就是拿出咱寨子里的屯粮,救济他们,日后说不会有大用处。”
“这其二好呀!”
杜三千面露欣喜,又立马皱上眉头,说道:“就是怕救济了流民,别饿着咱寨子里的兄弟了。”
“粮食什么的,可是你在管,这其二是否可行,不还得问你自己吗?”
甄尤勇打趣一声,杜三千掰掰手指,沉思片刻,说道:“寨子里这些年屯了不少粮食,咱们省着点,再问乡亲们借一些,应该够这些人吃上几个月,等开春光景好了,他们自然会离开这里。”
“大当家您怎么说?”
林莲问道。
“如果其二可行,自然是其二更好。”
宋海点点头,杜三千“噌”地站起,说道:“那我现在就叫兄弟们搬粮食。”
“哈哈哈,三当家,你真是个急性子,”甄尤勇笑着拉住杜三千,说道:“接济固然是要接济他们,但是如何接济,你且按我说的执行。”
“甄先生您讲。”
“第一,给他们分配粮食时,若有人争抢,立杀不赦,饥民如虎,现在不能把他们当人看待,唯有暴力威慑方能管制住他们。”
“第二,把这些人按老弱妇孺与青壮分开,但每人都配同等量的口粮,口粮量顿顿发放,每顿的量做到青壮饿不死、老弱妇孺刚刚好即可。”
“第三,把青壮按十人一组,分成若干个小团体,冬日寒冷,你带些人给流民伐树建筑简易窝棚,每个青壮团体同住一棚。”
“你只要做好这三点即好,当然,这些流民得维持好秩序,其他的你就自由发挥吧。”
甄尤勇说完,杜三千一头雾水,喃喃着:“怎么发个粮食,还有这么多弯弯绕绕。”
他看向宋海,问道:“大当家的,甄先生说的这些,是为了何?”
黑脸汉子与灰面书生对视一眼,皆哈哈大笑,宋海说道:“想不通就对了,按照甄先生说的做,以后你自会明白。”
商讨完后,众人离开聚义厅,出了门,公孙玄忽然叫住张放。
“张兄弟,给你炼的那炉四气丹可否吃完了,可有效果?”
张放一拱手,说道:“已经吃完了,托公孙先生的妙药,我昨日突破了炼皮境。”
公孙玄脸上露出一丝喜色,说道:“有用就好,我又为你炼了一炉新丹,你随我去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