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杀！
柳序气不打一出来。
妈的，绿茶男，男婊子……
等着……给我等着，我不信你不下播。
他猛地咳嗽，弯下腰去，故意不理木木。
木木一脸担心，手足无措：“怎么了，病得这么严重……木木没带药啊……哥哥你的包里有吗？”
他装作担心模样，跑到柳序的包边。
柳序顿时抬起头，发声阻止：“别……咳咳！”
话语被咳嗽声打断。
木木假装没有听见，自顾自打开柳序的包：“咦？这是药吗？”
木木看准，拿出柳序的“9.9空军钓鱼佬挽尊仿真鱼”，手一滑，将二十条机械鱼全部落入西湖中。
少说有二十斤的机械鱼，被他“手一滑”掉进西湖了。
“啊！”木木可怜兮兮，“不小心掉了……哥哥，对不起啊。”
柳序咬着牙，怒火中烧。
这白痴怎么乱动东西啊！
这二十条机械鱼，是一加五接近蛇形刁手的资本……现在落得白茫茫一片真干净。
木木不是无意的，他就是故意的！
柳序脑袋飞快运转……木木见到这些机械鱼，恐怕就猜到柳序今天要做什么。
他不想让柳序得逞，所以随机应变，“手滑了一下”。
句号在那边拍桌子：“好恶心好恶心！柳序忍住！一加五那里之后还能找机会！”
柳序咳嗽不止，缓了片刻，没有选择与木木撕破脸……被拍到动手，那就完蛋了。
所以要跟着这绿茶婊慢慢玩。
柳序默不作声，去捡自己的包。
木木见此，叹口气，用不大不小的声音说：“哥哥果然生气了……但木木又不是故意的。”
去你的不是故意的！
柳序脚步一顿。
他的头昏昏沉沉的，好像还有些发烧，呼吸很是灼热。
一加五此时发来消息：“大大，准备好了吗？要开始钓鱼了。”
没有……已经失败了。
木木见他停下脚步：“哥哥……实在对不起呢，木木很抱歉，作为补偿……哥哥要不要看木木怎么破案？”
他语气诚恳。
直播镜头拍不到的面部表情却嘲讽至极。
他在挑衅柳序。
“别答应他。”句号警告，“不知道他是几品毒蛊，你快回来治病。”
柳序觉得她说得对。
他继续低头向前走，同时给一加五发消息：“我这里失败了，你好好玩吧。”
一加五秒回：“怎么会？”
木木见柳序没有回应，嗤笑一声。
柳序有些疲惫，没有选择回复一加五。
嗡嗡嗡……
天空中忽然传来无人机的风扇声。
“呜呜呜呜……”还有哭声。
“怎么了？”句号问道。
柳序抬头，看了看天空——一台巨大的无人机，携着牢笼前来，牢笼中关着一个孩子……
不，那是鱼精孩子，她的耳侧有鱼鳍。
“咦？”句号忽然惊呼，“木木把直……播……刺啦刺啦……”
句号的声音渐渐变成杂音，柳序强撑着红肿的喉咙道：“喂？喂？”
句号的声音没有传来，信号似乎被阻断了。
“呜呜呜呜……”鱼精孩子依然在哭泣，离得近了，柳序终于能看清她。
面容稚嫩，大概五六岁的年纪，泪流满面，哭泣不止。
柳序忽然有了不好的预感。
那里的木木忽然长叹一口气，不再夹着声音：“妈的，装得累死了。”
柳序猛地看向他，一时想不明白，木木为什么不再维持好好先生模样。
木木察觉柳序目光，转头冲着柳序横眉竖眼，面色狰狞道：“你看什么？”
柳序闭了闭眼。
他人格分裂了吗，不对！
句号的声音消失了，她还说木木的直播什么的……
我看看木木的直播……果然，这里的电信号被断了！所以这里被电磁干扰了？
那架无人机为什么还能动……这个载重规格，是军用抗电磁无人机！
电磁干扰是木木干的？他想做什么？
无人机缓缓降落。
木木看也不看，大跨几步，拧笑着伸手去揪柳序的领子。
柳序闪身一躲。
木木暴戾，露出牙龈呵斥道：“你还敢躲？”
柳序扔下包，擤鼻涕，指着笼子：“你要对这孩子做什么？”
“怎么？”木木冷笑，“你这种蠢货都能想到挂鱼，我会想不到挂鱼？”
木木也有内线在7k7k爱蛇tv公司，他也准备挂鱼……不过，他准备挂鱼精，活生生的鱼精孩子。
他用电磁干扰，是为了防止有人拍下这一幕。
“呜呜呜呜……”鱼精孩子不止地哭，泪水晶莹。
赛博世界的精怪不是修成的，而是生下来就是精怪……他们可以算作异人。
柳序不认为这个孩子应该被挂在鱼钩上。
他质问道：“你要把他当鱼挂上鱼钩？”
木木狞笑道：“对。”
这条鱼精是白鹭集团的食材……本来要上餐桌的，木木拿来用一下。
这不是什么大事，也不是什么新鲜事。
《大明律》中虽然有相关法律保护精怪，但白鹭集团每年上缴一笔钱，让他们可以违背法律。
他取出一个大钩子：“这畜生不会乖乖咬钩的……我要先给他穿个孔。”
鱼精孩子眼中顿时露出了惊恐的神情。
他已经是人的身体，也不会化形……穿孔光穿嘴唇是不够的，至少要穿透上颚！
从上颚穿入，从鼻骨穿出。
柳序撑着生病的躯体，看了一眼那孩子，沉声道：“我在这里，你便穿不成！”
他知道，白鹿餐厅中，每天都有无数精怪在被杀害。
他也知道，有无数人觉得，非我族类，其心必异，觉得精怪不能算人。
他知道，迫害的精怪的理由很多。
柳序自己也有过喜欢黑深残的年纪，喜欢“一把抓住顷刻炼化”，喜欢“炼人炼蛊还炼天”，喜欢无情，喜欢冷酷，喜欢对人道的践踏。
然而，随着年龄增长，他明白，虚构的东西留在虚构之处便好，人还是要重归人道善良，积极阳光。
为苦者恸哭，为难者流泪才是正常人。
这孩子与一加五是同为精怪。
若是有一天，有人用那些理由，欺侮、杀害一加五，他也能冷眼旁观吗？
答案是不能，因为一加五是完整的人，精怪就是人的一种。
所以，他要救这孩子。
鱼精孩子停下了哭声。
他呆呆望着柳序。
木木阴沉脸色，恶意恣肆，压抑嗓音：“你要阻我？就凭你？”
“就凭我。”柳序声音铿锵。
木木深深看了他一眼，眼中轻蔑之意不言而喻。
柳序知道他眼神中的意思。
木木在说，他是白鹭集团董事的小儿子，与柳序的身份有天壤之别。
木木在说，他是序列能力者，柳序打不过他……也不敢打他，木木有身份，运作一番，让柳序丢了命都有可能！
但柳序不退：“我说了，你不能做这件事，你就是不能做！”
“你算老几？”木木怒不可遏，转身去开牢笼。
柳序猛地踏前一步，左手握住木木的手腕。
木木咬着牙，血红着眼睛，死死盯着柳序：“你一定要阻止我？”
“是！”
木木嗤笑：“你不配！”
他猛地暴起，另一只手握拳，暴呵一声！
拳向柳序心口而去，他下了死手！
木木成竹在胸……他是序列能力者，还装了力量型义肢，拿下这贱民轻而易举！
柳序瞳孔一缩，放开木木的手腕，退后一步，同时使一道媚术。
同时，右手成掌，挡下木木的拳头，食指触摸木木的皮肤……这是没用的，因为木木的手是义肢。
柳序左手探入大衣口袋。
木木中了媚术，身体一软，他顿时愣住了……怎么？！
柳序咬着牙，左手没有拿出枪，直接隔着衣服，将枪口对着木木。
木木扫到这一幕，并不在意……他用了军用电磁干扰装置，现代枪械用不了的。
身体上的异样感觉很好适应，他收回出拳手，换手出拳。
xiu！
这拳更重！
柳序稳住身体，对这拳不闪不避，而是粗着呼吸，怒吼着开火。
轰！
温切斯特在咆哮！
雷与火的力量呼啸而出，古旧的子弹从枪管中喷吐！电光一样轰击在木木的胸口！
木木面上的神情一僵，他的拳一瞬间失去了力道，他缓缓低头，胸口……胸口在渗血。
柳序不是懦弱之人，他看到这一幕，没有犹豫，举着温切斯特，连开四枪，将子弹打光！
木木不能活着回去！
既然已经得罪死了，那就让他死吧。
木木的血乱溅，喷洒到柳序的脸上，身上。
他的眼睛瞪得很大，他到死也没有想明白，柳序为什么能开枪。
木木倒下了，像一截枯木。
柳序咬着牙，踉跄一步，他的病更重了。
但他的头脑无比清醒，他在木木身边蹲下，翻出钥匙，给鱼精孩子开牢笼。
鱼精孩子畏畏缩缩，柳序冲它微笑一下。
那孩子犹豫片刻，也露出一个微笑，柳序随即露出了更灿烂的笑。
于是鱼精孩子也跟着笑，露出尖尖细细的牙齿笑。
阳光灿烂，天清气朗，惠风和畅，湖水清澈。
笑毕，柳序缓一口气，有气无力道：“怎么办，我们两个是共犯了。”
木木死了。
柳序是第一次杀人，不知道要怎么善后。
万幸，周围无人，又存在电磁干扰，监控摄像也无法工作，所以没人看到柳序杀人……但木木的尸体放在这里，迟早会被人发现的。
小孩想了想，说：“让小朋友帮忙。”
“小朋友？”柳序疑惑道。
“对啊！”小孩笑嘻嘻，丝毫没有恐惧，他拍拍手。
哗啦！哗啦！
仿生鱼猛地向此地聚集而来！
柳序看着这一幕，忽然有了思路，木木的尸体该如何处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