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河阳县
中午的太阳如同一团燃烧的火球，高悬天空，热情四溢。给冬日的河阳县带来了些许温暖。
河阳县是扬州丹阳郡上县，靠着碧波河，碧波河常年无波，是丹阳郡主要河运道路之一，靠着这样的地理优势，河阳县也算是繁华，来往商队络绎不绝。
顾烨站在河阳城门口，有些迷茫，虽说有个闯到江湖的梦，但是真要闯荡江湖了却不知道怎么开始了。
进入城内，映入眼帘的是一条宽阔的主街道，两旁商铺林立，各式各样的招牌在阳光下熠熠生辉。街道上人来人往，络绎不绝。商贩的叫卖声、顾客的议价声、马蹄声和车轮声交织在一起，时不时的有背着刀剑的江湖人士路过，似乎人们已经习以为常。
“打起来啦！”
一道带着兴奋的喊声传来，城门口的人群一阵骚动，散了开来，周围人好似有默契般将中间的路让了出来。
“让开，让开！”
一队官差不知从哪边冒了出来，将中间场地围了起来，但见场中有三名红衣人和五个灰衣人扭打在一起，看身手不像是有武艺在身。那队官差也不阻止，单单围着等他们打完。
周围的商户都在探头探脑的看着，有前世强势围观那股劲。
顾烨略感诧异，左右看了看，走到一个茶铺中，见铺子里的客人毫不慌张，喝着茶，磕着瓜子，就像是在看大戏。
找了个位置坐下，也不见小二来招呼。
外面很快分出了胜负，三个红衣人将五名灰衣人打倒在地，虽也鼻青脸肿，但是气势十足，失败者灰溜溜相互搀扶的退场，胜利者自然要彰显权威。
“诸位乡亲，此后这条街就由我们红衣会管了，以后还请诸位多多指教了。”为首的红衣人魁梧有力，看起来就是能打的。
说罢也不管周围人的反应，向官差队长拱了拱手，带着手下就走，随即官差也整队撤走。
周围人见没了热闹，随即散了开来。
这时小二才过来招呼顾烨。
“客官，来杯茶不?乌龙茶怎么样？只要三文，还送一叠花生！”
“来壶乌龙，小二，我刚来河阳，今天这事咋回事呢？”顾烨点了壶茶，顺带问了句。
小二打量了一下顾烨，见顾烨虽穿着长衫（李德明的衣服），但是身形壮硕，将长衫撑的鼓鼓的，也是个练家子，警惕的问道
“客观，您是？”
顾烨笑道：“我是城外李家村人，练了点拳脚，来城里找口饭吃，知我远行，没体面的衣服，这衣服是族长特意送的。”说着拿出五文钱放到桌上推了过去。
小二看了看四周，见店里这会儿也没啥新客，麻利的把钱收下，给顾烨倒了杯茶水。
“这您就有所不知了，穿红衣服的是新成立的红衣会，是做布行生意的；穿灰衣服的是铁脚帮，是做脚行生意的，两家不知怎么的对上了，这一年来大大小小的打了三十来回了，附近几条街争了好几次了，每到交份子钱的时候都要来上那么一回。客观你瞧着吧，今天这红衣服的赢了，明天那灰衣服肯定得找回场子。”小二俯下身子，悄悄地说到。
“那官府不管？”
“管啊，怎么不管。这不是有官差在看着嘛，这两家可也算是江湖人士，两帮人都是有功夫在身的。”小二四周看了看，才悄声说道：“自打前年无生教闹了一阵，官府对武林人士就懒得管，这种江湖仇杀，只要不影响这条街上的生意，不影响百姓生活，官府就不会插手。”
顾烨一愣，一个小二知道这么多啊，还知道无生教？似是看出来顾烨的疑惑，小二笑道，“咱这茶馆可是往来客商的必经之所，从城外赶了那么久路，进城了喝杯茶水，歇歇脚，吹吹牛，什么消息都能听到点。”
顾烨点点头，“多谢小哥。”
小二见顾烨没其他事了，转身去招呼其他客人去了。
顾烨喝着茶，思绪飘散，大周看来也不太平啊，从现在这种形式来看，朝廷已经对江湖有点弹压不住了，江湖事江湖了，何尝不是一种妥协。
小二去而复返，拿着一叠花生放到顾烨面前，“客官找活计？我看您也是有些身手，不如去行远镖局试试？这行远镖局正招趟子手。”
顾烨心中一动，自己现在初涉江湖，没什么江湖经验，当个镖师熟悉下环境也是好的，镖局走南闯北，消息更为灵通，暂时栖身，以图后事。
小二见顾烨心动，笑得更真诚了。
“客官，您沿着大街走，见到县衙，往左转走几步就能看到行远镖局了，到时候，还请客官提一嘴，是四海茶寮的赵七介绍的，也不瞒您，这行远镖局给了点酬金。”
顾烨笑了笑，这是人之常情，这四海茶寮是进城第一家茶铺，很是热闹，店里小二兼着中介的职也是正常的。
将花生吃完，喝干茶水，顾烨起身，准备去行远镖局看看。
这行远镖局在河阳县应该也算是一个大镖局，之前李明德去府城考试，也是随着他们一起走，顾烨按照小二所说，很容易就找到了这家镖局，但见镖局外很是热闹，进进出出都是些富商，还有马车正在装车，想来是商队找人护镖。
顾烨走到近前，马上有一趟子手上来搭话：
“这位兄弟所来何事？”
顾烨一抱拳：“听闻贵镖局正在招收趟子手，特来应聘。”
趟子手看了顾烨一眼，“你等下，我找邓镖头。”说罢，疾步往镖局内走去。
约莫盏茶功夫，跟在一个瘦长汉子后面出来，指着顾烨道：“邓镖头，就是这个人，他想来当趟子手。”
邓镖头朝顾烨看去，只一眼就看出顾烨身手不差，气血浑厚，却皮肤白致，双手也无老茧，腿部修长匀称，虽身形壮硕，但是却气息平和，呼吸之间听不出间隔，想来练有上乘内功，眉头一皱：“你从何来，可有路引，是从哪听说我们在招趟子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