哭孔繁森长歌

王亚平

呜呼！君不见当年痛与焦公别，九曲黄河声呜咽。君不见如今更为孔公哀，万里长江涛如雪。壮岁挥泪别慈母，依依杨柳霏霏雨。男儿壮志欲凌云，愿为高原一抔土。阿里草原天地宽，雪峰流云溢轻寒。日之夕矣牛羊下，红柳花红红欲燃。狮泉河水可濯足，阿里人民赞公仆。汉藏兄弟一家亲，民族友谊树长绿。壬申年间地震初，羊日岗乡变废墟。贡桑曲尼与曲印[1]，父母双亡遗三孤。孔公救灾情意重，收养遗孤人称颂。父母波拉[2]一身兼，饥渴冷暖频入梦。入不敷出愁如结，卖血聊补衣食缺。为使儿女早成材，何惜献尽一腔血。呜呼！冒雪救灾不辞难，欲以病躯挡风寒。送医送药送温暖，公仆光辉照人寰。胸怀爱心能舍己，跨马下乡行千里。饥食冰雪就寒风，渴饮狮泉河畔水。坚信叶茂赖深根，遍访穷乡一百村。改革蓝图绘满纸，从此阿里气象新。君不见，朗久地[3]热电厂忙送电，高原之夜明灿灿。君不见，普兰什布奇口岸开，对外开放红蕾绽。君不见，强拉山口公路通，车队直上白云中。君不见，厂矿争相创高产，产值过亿展雄风。哀哉！人间正盼及时雨，讵料斯人长归去。甲戌之冬噩耗传，四海震荡云水怒。冈底斯山为君哀，雪花朵朵掩泉台。狮泉河水为君哭，高天滚滚走惊雷。哀思如潮漫齐鲁，素花纸钱满故土。妻小倚门望公归，望断天涯芳草路。悲壮哉！哭罢焦公哭孔公，铜琶铁板大江东。公仆精神永不灭，千秋万代气如虹。我草长歌恨满纸，人民公仆今余几？为唤公仆起黄泉，我欲投笔替公死。

（选自《诗刊》1997年1月号）

[1] 1992年孔繁森抗震救灾，收养藏族遗孤曲尼、贡桑与曲印。

[2] 拉波，藏语，爷爷。

[3] 朗久地、普兰、什布奇、强拉山口，皆阿里地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