做不成夫妻,那可就要做你嫂嫂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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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章 11,破罐子破摔

夜色渐浓,宁国公府内觥筹交错,笑声不断,丝毫不受偷人乌龙的困扰。

只是在场一些宾客,早已没了继续待下去的心思。

然,宁老夫人坐镇正厅,视线不时扫来,叫他们想走却不敢走。

“娘,事情已经查清楚了。”宁容容自厅外行来,将一张人皮面具按在桌上:“有人给白桑下泻药,趁她去茅厕之际对她动手,因着您提前给白桑提过醒,她也就装晕由着对方换了她的衣裳,扶风院里的下人便是叫假的白桑支开的。”

“方才张夫人一行在扶风院闹事时,白桑便将那冒牌货擒了,现如今,什么都招了。”

“嗯!”宁老夫人满意地点点头,目光扫向坐立不安的陈夫人:“这件事,可是张家办的?”

“咱们宁国公府的内贼是张家安插的,我夫家那边的内贼则是黄家安插的。”宁容容言罢,顿了顿,语调添了几分冷肃:“娘,要我说,这件事幕后主使肯定是周国公,那老匹夫嫉妒大哥也不是一天两天的事了,同为国公,大哥不仅手握实权,还深得百姓爱戴,如今大哥装失踪,他巴不得让咱们宁国公府丢尽脸面。”

“没有证据的事情就不要瞎猜测。”宁老夫人按住次女柔荑,不疾不徐道:“容容呀,你同致远感情好,一会可要好好同他说说这件事。”

“娘放心吧,女儿一定同他好生说道,叫他知晓如今局势有多严峻。”宁容容满口应道。

“局势就不必同他分析了,你只消告诉他,今日是谁在背后下黑手。”宁老夫人温柔道。

闻言,宁容容眼中生出几许疑惑:“这是为何?”

“致远是个混不吝的性子,叫他知晓今日这场闹剧是谁主导的,那人焉有好果子吃?”一旁的宁咏静接过话匣,端方笑道:“今日之事,咱们没有实质性的亏损,捅到皇上那,张黄两家未必会受重罚,可要是致远先将事情闹开,就另当别论了。”

“原来如此!”宁容容恍然,不免有些心疼侄儿:“我就怕,这么做会损了致远的名声,他名声已经够差的了。”

“这你就放心吧,他要真去闹,反倒能落个好名声。”宁咏静以帕掩唇,笑容温柔无害:“你可别忘了,满盈丫头过门前他曾放话不让她好过,如今为她出头,那叫有家族荣誉感,叫性情中人。”

“论聪明还得是大姐。”宁容容莞尔,起身朝外行去:“我现在就去墨院,同我的好侄儿好生联络感情。”

“致远冲冠一怒为红颜,满盈丫头若是知晓了,心中必然感动。”宁咏静往宁老夫人身边靠了靠,眼中透出几分好奇,软声细语道:“娘,您说,明儿个致远会闹到什么份上?”

“以他今日看满盈丫头那怜惜的眼神,张祖的腿骨怕是保不住了。”提及孙儿今日的反应,宁老夫人别提多高兴了:“我早看张祖那老小子不顺眼了,你爹在世时他便跟个跳蚤似的可劲蹦,到你大哥承袭官爵,他还蹦,咬人不疼,恶心人有一套。”

说到这,她将手边酒杯推远了些:“我今晚得少喝点,免得明儿个起不来看笑话。”

闻言,宁咏静扶额,只觉哭笑不得:“娘,要庄重。”

“若非你娘我庄重,早动手打他了,还用等致远出手?”宁老夫人轻哼一声,不紧不慢道:“你娘我呀,就是当了太久的国公老夫人,庄重久了,以至于下面那些个老小子忘了,我出身将门,以前还随你爹上战场杀过人。”

“敢将龌蹉主意打到我宁国公府上,断他一条腿,轻了。”

眼看年过花甲的老母亲摆起了架势,宁咏静又是无奈又是好笑。

老太太成天念叨着致远不像话,殊不知,这孙儿像祖母像了七八成。

宁国公府的酒席一摆就摆到了亥时,眼瞅着明日还要上早朝,宾客这才悉数散去。

喧嚣了一整日的宁国公府陡然归于平静,婚房里的钱满盈却是怎么都静不下心来。

她抱膝坐于榻上,一会瞧瞧立于左侧眼睛红肿未消的红粉,一会瞧瞧右侧歪着脑袋站姿诡异的青鸾,眉头越拧越紧,忍不住嘀咕道:“这个宁国公府,是不是有点问题?”

“是!”红粉点头,红肿的眼中是难掩的心疼。

“自然是。”青鸾附和,小声道:“小姐,您该不会才意识到吧?”

“你们也觉得有问题对吧!”钱满盈一拍大腿,指着青雀道:“你看看,偌大一个宁国公府,下人可以轻易被支开,你还被人打晕丢墙角里近半个时辰无人发现,这说明什么.....”

“这说明他们不在乎小姐您的死活。”青鸾咬牙,愤愤道:“强娶您进门,还这般对您,简直不把您当人看。”

“你这丫头说的什么话呢,什么强娶不强娶的,我都说了,我是自愿的。”钱满盈摆摆手,纠正道:“堂堂宁国公府安防这般差劲,说明宁老夫人是个没心眼的傻白甜。”

“哈?”青鸾红粉齐齐瞪大眼睛,不可置信地看着自家小姐。

钱满盈没有注意到二人的表情,犹在自顾自道:“我觉得我日后在宁国公府生活会很累。”

“嗯嗯嗯!”青鸾红粉一叠声附和。

“我又得照顾病秧子夫君,又得和宁致远那个臭小子斗智斗勇,还得教宁老夫人替换府内下人,这简直比九九六还累,算什么提前养老?”一圈算下来,钱满盈郁闷了:“果然天上没有掉馅饼的好事,要不,我明天跟老夫人提一嘴,让她将我和宁.....宁.....”

说到这,她抬头看向贴身大丫鬟:“我夫君叫宁什么来着?”

闻言,青鸾红粉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眼中具是迷茫。

姑爷叫什么来着?她们这几日光顾着为小姐鸣不平,忘了看了。

“算了,叫宁什么不重要。”钱满盈小手一挥,盘算道:“明儿个我就让老夫人送我和夫君去个养生宝地,只要离了宁国公府,我就只用干照顾病秧子一件事,说不定做做样子就成,反正有钱,可以请最专业的丫鬟侍候,而且天高皇帝远的也没人知道。”

“到时候,我再把老妖婆给我的嫁妆一卖,好日子不就来了吗?”

老....老妖婆?

青鸾红粉倒吸一口凉气,全然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小姐说姑爷是病秧子,还叫老夫人老妖婆?

“就这么定了!”钱满盈一拍大腿,美滋滋地翻身盖上锦被,自言自语道:“明天我得早点起来,好好在老夫人面前表现一番。”

末了,她抬起身子冲尚未从震惊中回过神的青鸾唤道:“青鸾,新嫁娘一般什么时辰给婆婆敬茶?”

“卯时!”青鸾下意识答道。

“好,你提前半个时辰唤我起来梳洗打扮,我要以最精神的面貌去给婆婆敬茶。”钱满盈吩咐罢,重新倒回床榻上,满足地闭上双眼。

“小......小姐,您会不会弄错了,宁老夫人可是国老夫人,怎会是个心眼全无的呢?”青鸾小声提醒道。

“是呀小姐,宁老夫人可厉害了,哪里用得着您教着调教下人?”红粉轻声附和道。

二人你一句我一句,将厉害关系分析个完全,然,却是没得到回应,二人走进一瞧,才发现榻上人儿早已进入梦乡。

“睡.....睡了?”青鸾捂着被敲疼的脖子,眸中满是诧异:“小姐素来心思重,怎的近日这般好眠。”

红粉眨了眨眼睛,呐呐道:“许是物极必反,悲极生喜,破罐子破摔?”

“摊上这么户人家,只能破罐子破摔了。”青鸾吸了吸鼻子,眼角生出泪来:“小姐真是个苦命人,老天爷对她真是太不公了。”

“是呀,以小姐的样貌才情,哪样的好男儿嫁不得,怎就......怎就.....”红粉鼻子一酸,与青鸾抱头痛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