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嘘,要乖
“自己的葬礼?”不知为何,原本想笑的他心中居然一抽,像是有什么重要的东西正在失去。
“真怀念呀。”男孩仔细看着路明非的眉眼,“你真的变了,哥哥。”
“我已经看不透你了,我能听见这里有一条精分的可怜母龙正在哀嚎,但我却看不到她在哪里。”
小男孩微微叹了口气,他的表情介于欣慰和惆怅之间,“这都是你带来的改变吧。”
路明非依旧冷冷地看着小男孩。
“这一次我是来确认的。”男孩轻笑,“你真的不需要我了。”
“我们……真的成功了。”
路明非目光一凝,男孩胸口的白色衬衣逐渐变成了血红色,黑色的正装也渐渐被浸透,变成了诡异的深紫色。
男孩察觉到了路明非的目光,他低头一看,无奈的笑了笑:
“时间真的不多了,这是我最后一次来找你了。真好啊,还能再见你一次。”
“哥哥,命运的一切早已标好了价码,总要有人付出代价的。而我,是你最亲的弟弟。”
“我们在一起这么多年,花开花落,一路起起跌跌。做弟弟的,怎么都要挺哥哥一把啦。”
原本红润的脸蛋已经渐渐失去了血色,那张稚嫩的脸庞满是沧桑,他有点像是看透世事的老人,带着一抹释然和眷恋:
“她们快出现了,不过没关系啦。哥哥,这次就交给我吧。”小男孩的眼中倒映着面无表情的路明非:“真好啊……”
他闭上眼,表情安详,小小的身躯开始向后躺去。
“好想……再踹一次你的屁股……哥哥。”
他倒地了,但没有任何的声音,白色的玫瑰花四散开来,覆盖着他的胸口。
路明非心中突然涌出一股难以抑制的悲伤,像是一个人守望万年,得到的却是一片苍白。
忽然,鲜润的、张扬的翠绿色扑面而来,仿佛一望无际的森林,阳光从那些树叶背后透过来,照亮路明非的眼睛。
他看见了,那是小时候住的老房子,窗外挂满爬墙虎新生的枝条,阳光被滤成绿色才允许进入这间屋子,他是个小小的孩子,等着爸爸妈妈下班回来。另一个小小的孩子站在他身边,抱着他的头……
“我们的火……要把世界……都点燃!”那个小小的孩子说。
泪水突然流了下来,不知道为什么。
路明非仰头看着天上,任由惊涛骇浪般的悲伤将他淹没。
他的嘴角忍不住勾勒出大大的笑意,那双眼睛里满是兴奋的光芒。
真是……太有趣了啊!
片刻,他再低头,小男孩的身影渐渐透明,最后消失不见,只有片片被染红的玫瑰随意地洒落在地上。
同时,周围的一切又恢复了正常。
三人组正在看着他,等待他的指示,前方一队军士跑了过来,敬礼后站在一旁立正。
周围的气氛有一丝变化,空气猛然变得凝重了许多,即使连零都微微歪头看着路明非,眼中闪过一丝疑惑。
酒德麻衣恍惚间回到了那天晚上,一抹冰冷从脚底蔓延,逐渐侵袭她的全身。她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属于忍者的感知提醒着她有什么极致的恐怖正在从少年的身体里复苏。
只见那少年对着他们摆摆手,“你们在这里等我。”
少年缓缓朝着耶梦加得走去,众人望着他的背后,天际线如同被撕裂的画卷,燃烧的云彩翻滚着,如同末日的序曲。
仿佛有火焰在整片天地燃烧,从深沉的绛红到炽烈的橙黄,再到几乎透明的白热,它们在天际线上翻滚,如同海浪一般汹涌澎湃。
路明非陶醉着,他不知道那个小男孩是谁,也懒得去探究,谜语人要死就死吧。
但心中这股悲伤与愤怒交织的情绪,像一波波狂潮般冲击着他的心灵,悲伤让他变得更加敏感,而愤怒则像一把利刃切割着他的理智。
太美妙了,真的太美妙了。
已经好久好久,没有体会到这般让人惊叹的心态了。它不同于简单的激素冲动,它更像是从灵魂深处涌出的激流,这股激流携带着悲伤的沉重和愤怒的锐利,一遍又一遍地冲刷着他的心灵。
很好,路明非享受着,他走进了灵能护罩之中。
他从不是一个不教而诛的人,也不是一个不讲理的人,虽然此时此刻有点想破坏些什么东西,但他还是礼貌地开口了:
“臣服,或者死亡。”
耶梦加得看着少年一步一步走进,原本被冲垮的理智迅速回归。她感受到了,那实质般的火焰和焚烧诸天的愤怒,那是终结,是无数生灵的消逝,是哀嚎,是绝望。
会死的,真的会死的。
死是什么……是上千年的沉睡!无穷循环的噩梦!最深的黑暗里只有自己!
耶梦加得后退了几步,目光有些躲闪和忌惮。
直到……那个少年开口了。
臣服,或者死亡。
臣服?
耶梦加得笑了,隐藏在灵魂深处的骄傲让她昂起头,脖颈上的细鳞缓缓开合。
那只柳枝般柔软的手臂已经变成了青灰色的利爪,她捂住嘴咯咯的轻笑,像是听到了世界上最好笑的笑话。
“你是在说臣服吗?”她的目光盯住路明非,满满的都是凉薄和讽刺。
暴虐的杀心控制了她的精神,血脉熊熊燃烧!
“你配吗?”她张开双臂,裂开的嘴如同蛇一般张的巨大:“我是龙王!低贱的凡人也配让我臣服!”
路明非龇牙笑了,很好,没有听到不想听的回答。
他用神情和眼神表达着对这位癫狂的类人生物的赞许。
我……真的忍了好久了啊。
没有多余的废话,路明非早已忍耐不住了,时空在此刻略有变化,路明非的身影模糊了刹那,便出现在耶梦加得的面前。
两人的距离不到十公分,耶梦加得瞳孔紧缩,下意识挥爪刺去。
但路明非又消失了,耶梦加得的膝盖处传来一阵裂响,剧烈的疼痛袭入脑海,她整个人猛然跪下。
原本反弯的膝关节被外来的巨力重新修正,腿上的骨刺也被生生剃了下来,跪在地上的她痛的想要嚎叫。
但就在她要发出痛苦的哀嚎时,一只手夹住她张开的裂嘴,路明非俯视着她。
“嘘。”一根手指放在嘴前,路明非悄悄比了个手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