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少女和混血女仆
“不算吵架，只是有点闹别扭。算是……竞争关系吧，两个人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起就暗暗较起了劲，那种情况越演越烈，到现在已经是水火不容的状况了。”
见肉已经烤得差不多，高桥信竹抢过森村爱梨手中的夹子，拿起放在一旁的剪刀，将一整块放在烤架上的五花肉剪成方便入口的小块形状。
森村爱梨干脆双手环胸，认真分析起荒木哲也透露的信息。
“好姐妹反目……果然是因为男人吧？”
“你这么说也没什么错。”荒木哲也苦笑一声。
“男人都是xxxxxx……”
爆了句令在座各位都目瞪口呆，连带着隔壁桌路人都忍不住朝他们这边看两眼的粗口，随着樱井百合面前的那瓶啤酒见底，她也彻底倒在桌子上陷入了沉睡。
真·一瓶就倒？
见过酒量差的，差到这种地步也是头一回见。
当然，这或许是跟她患有的疾病有关。
不过直接醉过去，总比一直喝要强，难怪荒木哲也说不要管她。
但是，能让樱井百合露出这副模样的男人，甚至和昔日好姐妹反目成仇的，会是个怎样的人呢？
高桥信竹开始思考，并不是说吃醋什么的，他不可能会吃樱井百合的醋。
如果可以的话，真想见见那位男士。
因为目前为止身边可供他学习和总结经验的都是些女生，他还没有见过一位成熟有魅力的男性，可以作为榜样。
这样想着，高桥信竹拿起桌子上的可乐喝了一口。
“那个人是她爸爸啦，樱井学姐的爸爸。”
“噗……”
“高桥君，没事吧？”
早乙女结弦递来纸巾，高桥信竹若无其事地擦了擦嘴边喷出来的一点饮料。
“怎么了，信？”
森村爱梨也凑了过来，掌握了一部分情报的荒木哲也则是在一旁幸灾乐祸，高桥信竹有理由相信这个眼镜仔很有可能是故意的。
“没什么，只是没想到这么难喝。”
“烤肉店的可乐都是这样的啦，像是兑过水一样，也没什么气泡。”
森村爱梨说着，举起面前的玻璃杯。
“我们来碰个杯吧，怎么样？”
“好，干杯——”早乙女结弦微笑着，也举起玻璃杯子。
“干杯——”
“干杯。”
四盏杯子碰在一起，先前还有点放不开的氛围终于在这一声清脆的碰撞声中轻轻瓦解。
“好吃！”
荒木哲也以旋风般的速度夹起肉往嘴里炫，另外两个女生有一茬没一茬地闲聊，高桥信竹因为现在时间还早，没那么饿，只是偶尔夹起一块肉送到嘴里。
比起肉好吃，还是调料的味道比较好吃吧。
高桥信竹给出这样的评价。
两份五花肉都吃得差不多了，高桥信竹招来服务员换了一张崭新的烤架，放上还滴着血的新鲜生牛排。
“话说，哲也。和樱井学姐关系很好的那位，她们两家有生意上的来往，是不是说明她们家都很有钱？”森村爱梨出声问道。
不得不说，在涉及到八卦的时候她的脑子转的简直飞快。
“是啊，光听到姓氏都会吓你一跳的程度。”
“真的假的？是哪位财阀家的大小姐吗？”
“没错哦，是那种即使杀了个人，也能轻松掩盖过去的程度。”
荒木哲也故意压低了声音，生牛排上的鲜血滴到烤架下面的炭火上，发出不大的声响。
“哈哈哈哈哈，哲也。你真会说笑，现实又不是电视剧。”
森村爱梨在笑，高桥信竹笑不出来。
他抬起头瞪了一眼荒木哲也，严重怀疑他这句话是故意说给自己听的。
早乙女结弦本来还有点害怕，在森村爱梨欢快的笑声下也放下了心，转而担忧地看向一旁睡的正香的樱井百合。
距离他们这桌不远的地方，一个被卷帘门半掩住的隔间里，有两个人将他们之间的对话全部都听了进去。
“荒木那小子，是不是有点太口无遮拦了？”
穿着一身女仆装的女人跪坐在榻榻米上，一边说着，夹起一块肉温柔送入另外一名少女口中。
女人的眼眶深邃，碧绿的眼眸显然不属于亚洲人，但又不像是外国人，更像是混血。
“小姐，小心烫。”
“的确。”
少女张开樱唇，姿态优雅地仔细咀嚼口中的肉，慢吞吞咽下，然后开口说道。
少女的声音空灵，带着点娃娃音，一张脸也如瓷娃娃般精致美丽。
少女身上穿的是一件复杂花纹和蕾丝层叠的欧洲宫廷礼服裙，手里抱着一个兔子玩偶。
“要不要做掉他？”
身穿女仆装的混血女人说出这句话的时候仍然没什么表情，只是温柔看着少女，好像对她来说“做掉一个人”就跟碾死一只蚂蚁没什么区别。
“不用。”
少女简短地发表了意见，仿佛“做掉”荒木哲也不是不应该，而只是没那个必要。
“那高桥呢，他违背了契约。”
混血女仆再次问道，但这次的目光明显比之前恳切。
“也不算违背……他还是我的。”
少女扎着一对双马尾的脸蛋犹如最完美的艺术品，伸手轻轻抚过兔子玩偶。
混血女仆呆呆望着自家小姐，被她的美貌震撼得说不出话。
“桃音，小狗也是需要出去玩的。它找到了新的玩具，一时玩得兴起，这时候如果抢走它的玩具，你觉得它会怎么样？”
“小姐，我不明白。狗就是狗，怎么可以允许它拥有人类的感情？”
“桃音……你就是太心急了，想想你养的那几条小狗吧，最后都是什么样的下场？”
名为桃音的混血女仆，低下头陷入沉思。
她想到自己在蔚蓝高校“培养”的“一条”“小狗”，因为“它”没能完全发挥作用，最近正在受到惩罚。
或许，不应该对它太过严厉，完全泯灭它的人性？
“是，小姐。我想我明白了。”
“但是……该回家的时候，如果它不愿意回家。”
少女说到这里，声音虽然还是可爱的娃娃音，语气却突然变得森冷。
“那么小姐，樱井那边又该如何处置呢？”
“那个贱女人……！”
少女可爱的面庞忽然染上愤怒，恶毒的目光透过卷帘门，直直射向高桥信竹他们正在吃饭的那一桌。
高桥信竹似乎察觉到了什么，不由打了个冷战。
这种感觉……好熟悉。
他回头在烤肉店里观察，没发现什么异常，也没看见熟悉的面孔。
只有一个隔间门口，一双看起来就十分昂贵的定制漆黑皮鞋和旁边摆着的红底黑高跟鞋引起了他的注意。
他又看向荒木哲也，原本他们是没打算喝酒的，但气氛越发热烈，也就打开了樱井百合点完没有喝的啤酒小酌了一点。
喝了点酒的荒木哲也忽然变得兴奋起来，喋喋不休地开始大谈特谈，从政治到历史到母猪的产后助理。
森村爱梨嘴里说着些完全听不懂的话，两个人却莫名地能聊到一块去，正在激烈地争论什么。
高桥信竹收回视线，显然让现在的荒木哲也去辨认那两双鞋子的主人未免有些为难他，即使是清醒状态的他也未必做得到。
但愿是想多了吧，高桥信竹这样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