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章 代价
古战以掌为刀，一双大手竟在瞬时变得焦黑，如同在炭火上炙烤过一般。
只见他攻势凌厉，接连劈落数掌，每一击都打向梁丘力的要害。
梁丘力虽不敢正面对抗，但身法却快过古战半分。
他不断闪避着古战的攻击，忽然闪至身后，双手化作利爪，直取古战后脑。
古战感受到身后的劲风，本能地向前闪避，却仍是慢了一步，后背被抓出三道深可见骨的伤痕。
梁丘力得势不饶人，身形一转又蹿至左侧，这一招来势更加迅捷刚猛。
古战连连后退，脚步踉跄，一时间难以反击。
……
不远处，姜獒单手使着短棍，功夫大打折扣，招式再不复往日的灵动。
虽有姜粟粟在旁相助，但那梁丘左辅、梁丘右弼二人招式诡谲，身法古怪，始终抓不到两者的动向。
他俩配合默契，左右夹击，一刀未落，二刀又至。
几轮交锋后，姜獒身上添了数道深浅不一的伤口。
姜栀悦见众人陷入苦战，唯恐有失，连忙凌空点指。
“千古局，忘忧清乐，长！”
言罢，三道莹白如玉的光芒从她体内涌出，分别流向己方三人。
三人感受到体内突然涌入的力量，心中既惊又喜，随即想到是姜栀悦以自身健康为代价催动千古局，心中又焦急如焚，只想速战速决。
古战大喝一声，速度顿时暴涨，掌势也更加凌厉了。
梁丘力疲于躲避，无奈之下只得闪身至古战身后，妄图再次施以偷袭。
谁知古战早有防备，迅速转身，一把抓住了他的胳膊。
梁丘力拼命挣扎也无济于事，古战冒着黑烟的大手，结结实实地拍在了他的脸上。
伴随着“呲呲”声，皮肉烧焦的味道弥漫开来。
梁丘力的脸瞬间被炙成了通红，进而变得焦黑，皮肉开始脱落。
他发出了凄厉的嚎叫，最终在痛苦中彻底断绝了生机。
姜獒手中的短棍在千古局的加持下也愈发刚猛，每一击都带着破空之声。
无论梁丘左辅、梁丘右弼如何闪避，短棍都能精准无误地落在身上。
更何况还要躲避姜粟粟的银针，二人苦不堪言。
不过片刻便被姜獒抽得浑身青紫，动作也开始变得迟缓。
就在此时，两枚黑色圆丸突然出现在他们眼前。
二人瞳孔骤缩，脸上露出惊恐之色，想要躲闪，却已经来不及了。
只听“砰砰“两声巨响，他们的身体瞬间炸开，化作一滩血肉模糊的肉泥。
姜栀悦强行催动千古局，终于支撑不住，一口鲜血喷涌而出。
她脸色惨白如纸，身体摇晃几下，直接瘫软在地。
……
夹道另外一侧，李自然不断游走，与两名泥人缠斗。
虽没有正面交锋，一时之间却也不落下风。
梁丘念生眼中闪过一丝疯狂，口中念念有词。
只见他的嘴角勾起一抹诡异的笑容，随后竟将头颅也一并甩飞出去。
那头颅在空中盘旋，突然张开血盆大口，舌头如同一条尖细锥刺，朝李自然头顶刺去。
李自然躲闪不及，被刺中肩头，鲜血顿时涌出。
“不行，这样下去不是办法！”
焦急中，李自然忽然心生一计，随即向后疾走。
梁丘念生见状，冷笑一声，迅速驱动头颅和两名泥人，如附骨之疽般紧追不舍。
“追云逐月，踏雪无痕。行字决，八步赶蝉，启。”
施术过后，李自然突然翻身跃起，直接跳到梁丘念生的身躯前，桃木剑直取要害。
梁丘念生大惊失色，想要收回双臂和头颅，可这一剑来势太快，已然刺中他的腹部。
“真火焚邪，夏官重黎助我，前字决，天师引，启。”
李自然话音落下，梁丘念生身上燃起大火，并在须臾间蔓延全身。
他的头颅双臂迅速回收，在火光中不断挣扎，哀嚎。
最终，梁丘念生全身化作焦黑，轰然倒在了地上。
脸色苍白的姜栀悦被姜粟粟搀扶着，踉跄地走到梁丘念生面前，冷冷地注视着。
梁丘念生虽有一息尚存，但神智已然陷入了混乱。
也不知他看见了什么，嘴角不断抽搐，几乎用尽最后一丝力气喃喃自语。
“爹，娘…你们为什么临死前都…不肯见我最后一眼。”
“这次…我一定可以…赶在弟弟之前…杀了姜青屹，为我们梁丘家…报仇。”
“我也在努力…你们看看我…好…”
话还没有说完，梁丘念生的最后一丝气息已然断绝。
他睁大着眼睛，直到生命的最后时刻，依旧带着不甘与执念。
修远叹了一口气，缓步走到他的尸体前，双手合十，闭目念诵起佛经。
片刻后，修远睁开眼睛，目光复杂地看着梁丘念生的尸体。
“你可别误会，我今日对你进行超度，并不是怜悯你。”
“相反，我觉得你十分可恶。人家姜老头死了孙子，本来已经够痛苦了，你还要装成他的孙子骗他，并斩断了他的手臂。”
“我今日给你念这地藏经，就是要你下辈子投个好胎，不会再因为什么仇恨啊，什么家族啊，去伤害其他人。”
众人默默无声，修远虽然有些疯癫，但那份洒脱豁达的心性，却是常人怎么也学不来的。
比较令人在意的是，梁丘念生最后提到的弟弟。
从他断断续续的遗言中可以推测，梁丘氏早已暗中策划对姜家的复仇。
而梁丘念生口中的弟弟，很可能才是此次行动的真正主力。
这些梁丘氏的族人，手段诡谲，实在令人担心。
至于个中的原因，两家的仇恨，怕是要等到回去，由姜青屹亲自进行解释了。
“我们走吧…咳咳。”
姜栀悦话说到一半，突然又咳出了一口鲜血，脸色愈发苍白。
姜粟粟一脸担忧地看着她，从怀中掏出了几粒补血的丹药，喂她服下。
“这短短一段时间里，你就已经使用过四次千古局。后面无论发生什么，都决计不能再用了，难道你也想像兄长那样变成怪物么？”
姜栀悦沉默不语，眼中闪过一丝复杂的神色。
李自然听得一惊，连忙问道：“变成怪物是怎么回事？”
姜粟粟叹了一口气，解释道：“姜伯伯先前曾说，千古局会对五脏六腑造成永久性的伤害，但这还不是最可怕的。最可怕的是，随着千古局使用次数的增多，施术者会…慢慢变成怪物…”
“怪物？”
姜粟粟点了点头：“兄长今年年初的时候，兄长的身体开始发生了一些变化，他的全身都开始长出了白色的鳞片，面容也渐渐变得扭曲，甚至在某些时候，会因为人血而感到兴奋。”
“这些都是使用千古局所需要必须付出的代价。但也不是完全没有破解之法，依照父亲的遗言来看，只要能找到赤丹神珠，似乎还有一线生机。”
姜粟粟说完，黯淡的眼中闪过一些希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