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1章 妖邪作祟
众人闻言全都心头一紧，连忙跟着跑到了后院。
风急天高，白雪皑皑。
院子里堆起了厚厚的一层积雪，白茫茫的一片中，猩红的血迹格外刺目。
等看到尸体时，在场的几名药商吓得脸色惨白，纷纷靠在墙边干呕起来，有的双腿一软直接瘫坐在地。
留着山羊胡子的药商还勉强站在原地，结结巴巴地说道：“是…是那名剥人皮的小女娃来了……”
血泊中的尸体皮肤竟被完全剥落，全身上下血肉模糊，没有一处完整的地方。
若不是旁边散落着死者生前的衣物，恐怕连死者的身份都难以辨认。
死者名叫独孤云，是独孤家商队管事独孤啸的独子。
独孤家在燕州境内颇有名气，主要经营着药材生意，其商队常年往来关内外。
像独孤家这样的大商队，押送的货物往往价值连城，难免会与山匪打交道。
因此，独孤啸父子都是独孤家中难得的好手，其身手要远胜一般人。
所以，他是怎么死的？
李自然蹲下身子，仔细地检查起来。
他注意到独孤云的手中紧握着一柄匕首，刀刃上残留着涔涔血迹，就好像是死者将身上的皮肤亲自剥下的一样。
李自然轻轻触碰尸体，沉声道：“尸体还未完全僵硬…应该没死多久。”
他抬起头，看向客栈的伙计。
“这一两个时辰内，有谁进出过后院吗？”
客栈的伙计已经被吓傻了，哆哆嗦嗦半天也没说出一个字来。
相比之下，老板娘朱红曾当过一段时间的山匪，明显要镇定许多。
她冷静地回答道：“独孤家的商队有批货物寄存在后院，今天刚过中午，这位独孤公子就独自来这儿清点货物。我上午一直守在柜台，除了他以外，没见着别人来过。”
院子是客栈专门供客商寄存货物的地方，只有一条过道通向大堂。
朱红若说没见人来，那多半就是真没人来过。
李自然若有所思地点点头，随即环顾四周。
朱红忍不住问道：“李公子，可是有什么发现？”
李自然沉吟片刻，缓缓说道：“目前有三个疑点。”
“哪三个？”朱红追问。
“第一，既然凶手没有经过前面的大堂，他又是怎么过来的？”李自然指了指四周院墙上完好无损的积雪，“雪上没有任何痕迹，凶手应该不是翻墙。”
“第二，这位独孤公子也算是一把好手，凶手是如何在不惊动其他人的情况下杀死他，并且割下了他的皮？”
“第三，你不觉得这里少了点什么吗？”
朱红被问的一愣：“少了什么？”
“脚印。”李自然作回忆状，随即继续说道：“我记得我们刚来时，地上只有两个人的脚印。一个是客栈伙计的，另一个应该是独孤云自己的。”
朱红眉头紧蹙：“也就是说…凶手竟然没留下脚印？”
这究竟是怎么做到的？
就在此时，院外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
一个四十几岁的中年男人，带着七八名扈从从客栈大堂赶了过来。
是独孤啸。
当他看到血泊中的尸体和旁边散落的衣物时，神色陡然大变。
“云儿，我的云儿……”独孤啸跌跌撞撞地冲向尸体，将其紧紧抱在怀中，几乎是咆哮着喊道，“是谁，是谁杀了你？”
场面顿时陷入一片死寂。
独孤啸抬起头，冷冷扫视过众人。
“将这几人全部给我拿下，云儿的死和这些人脱不了干系！”
几名扈从闻言立即抽出腰间佩刀，将众人团团围在中间。
药商们哪里见过这样的阵仗，全都吓傻了，瑟缩着蹲在了地上。
朱红神色大变，连忙上前一步道：“独孤前辈，这是何意？”
“何意？”独孤啸冷冷地说道，“我刚得到消息就命人把客栈围了。可客栈外面，连个行人的脚印都没有。所以…杀死云儿的凶手，必定就在这客栈里，说不定就藏在你们中间！”
朱红皱眉说道：“可我今天一直在柜台，除了独孤公子外，根本没见其他人来过后院。你说是客栈里的人杀了独孤公子，可有证据？”
“证据？”独孤啸冷笑两声，“不需要。等把你们抓住，我自有办法逼问出凶手是谁。”
朱红毕竟是山匪出身，这几年虽然安分守己，但并不意味着怕事。
她取下缠在腰间的长鞭，横在胸前戒备。
“独孤前辈当真这么不讲道理？”
“讲道理？我的云儿都已经死了，我还跟你们讲什么道理！动手！”
“且慢。”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李自然突然出声，拦住了独孤啸。
独孤啸看向李自然，眯着眼睛问道：“你是何人？”
“这不重要。”李自然摇了摇头，“我发现了一些线索。”
“什么线索？”
李自然快步走到墙角旁，指着地面上的积雪，上面赫然印着几只古怪的梅花足印。
梅花足印一直延伸，通向墙角不明显的砖洞。
似乎是某种体型不大的兽类。
因为痕迹不甚明显，所以先前一直被众人忽略。
独孤啸的眉头皱了起来：“这是……”
李自然解释道：“尸体在被发现时，周围除了他自己以外，只有这些梅花足印留下。”
独孤啸神色微动：“你是说这梅花足印，是真凶留下的？”
李自然点了点头：“凶手不可能一点痕迹也没有留下，根据这些残留的足印，我怀疑这起案子很有可能是妖邪作祟，不是客栈里的人做的。”
此言一出，全场一片哗然。
独孤啸不是消息闭塞之人，这几日也听说了关于那个剥皮小女娃的事情，以及她可能是长生妖邪的传闻。
独孤啸沉默了一会儿，再次说道：“但这并不意味着你们这群人和妖邪没有联系。”
李自然严肃地看向独孤啸：“前辈还是坚持要对我等动手？”
独孤啸嘴角扯出一丝冷笑“如果我说是呢？”
就在这剑拔弩张之际，一名独孤家的扈从匆匆跑进院子，在独孤啸耳边低语几句。
独孤啸的脸色顿时变了，眼中闪过一丝忌惮。
片刻之后，一名身着灰色长袍的年轻人慢步走进后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