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第八张 小镇诡事
邙山,山脚小院。
一顿饱饭,心满意足。小院正中,一个大木桶热气腾腾,楚难正泡热水澡。
“舒坦啊!”楚难一声长呼,看着也色,面脸惬意。
落柳镇,西门。
从小镇西门走不远处,有着一片竹林。
竹林里一个背影,在拿着铲子不断的挖着土,嘴里不断的念念有词。
“娘啊,你放心去。儿子不会让你白死的,等儿子把您老安葬好。我这就去杀那个贱人,还有她哪该死的爹。我去杀了他们!我去杀了他们!”汉子不断的挖着土,像是魔怔一般,一直重复这一样的话。
天空一声闷雷,顷刻之间大雨落下。打在竹叶上,哒哒直响。水流顺着流入了坑里,夹带着泥土。
汉子只觉得好生烦闷,身边的声音就像是有人在他耳边低语一般,烦躁之极。随后汉子一手丢掉铲子,改用手扒。不一会,只见男子十指指尖全是血迹,指甲皮肉外绽。却不见男子有丝毫停顿,随着雷声越响,反而挖的越发用力。
“杀了他们…杀了他们…”阵阵低语在竹林里游荡。汉子脖子上的一块不规则得灰色石头,随着汉子的低语,发出一闪一闪的薄弱红光。
雨夜里,有人边骂着娘边光着腚往屋里跑。
有人做伴,两人撑着脑袋,就这样看着雨落。
还有一群人在勾栏里,听着曲,左拥右抱。满脸涨红,对着身边的女子上下齐手,乱摸一气。
有人在竹林里,跪在地上,仰天长啸的哀嚎…
第二日清晨,初阳生起。雨夜雨后,山脚处的小院凉意更浓。
“阿嚏!”一声喷嚏,把楚难从梦里扯回了现实。在梦里发现自己带着金元宝,回到了之前的世界,好不逍遥。
“哎…真想回去啊!”一声感概。起身后,穿好衣服。来到院中,刚想洗簌一番,结果找来找去,才发现压根没有牙刷这玩意儿。有的只是一罐子粗盐和两个木质的水碗,记忆里这些东西就是日常洗簌的东西。
照着记忆里的步骤,把粗盐倒在木碗里在加水,等着盐化开。然后在漱口,多漱几次。
“真他娘的咸,这难到就是大海的味道,啊呸!”楚难满脸扭曲。
“这张脸,真是…绝了。”之后打了一盆子水,水里倒映出了楚难现在面容。虽然昨天晚上已经看到过了,并且有点惊艳到自己。
当第一次看到这张脸得时候,现实有点不可置信。这张脸竟与之前的自己有八分相似,另外二分应该是年龄上的差距,还有一份纯真的感觉,看着很干净的感觉,不谙世事的少年感。
惊艳到自己是,这张脸在男人的角度看完全没有任何瑕疵。清秀的双眼,透着纯真。五官比例极好,若是单拧出来一处,倒也不觉得有什么惊艳之处,但偏偏放在一起,绝了!
美如冠玉,目秀眉清!好一个翩翩俊少年!
相较之前的相貌,能说放在那个世界,也算上流,曾经有人劝过为什么不去靠脸吃饭。只是楚难觉得,吃软饭这个事吧,可行。但是不行!
这一对比楚难才发现,这具身体和之前有很多相似之处。身高、相貌、其它的地方要说不像也不准确,只能说像是被优化了一样。
“哎,简直一个是顶配,一个是满配。”楚难看着水中的相貌,不禁感慨道。
收拾好一切,又简单熬了点清粥,煎了两个鸡蛋。这做饭最麻烦的就是生活,楚难昨晚就很烦躁这个事情,他怀念外卖,怀念‘天然气’。
昨夜其实楚难就做好了决定,今天一大早离开这个地方。去看看外面是什么样子的,会不会在遇到比楚珺还让他心动的女子。反正现在既有钱又有闲,天下那里去不得。也想过万一钱花完了,就刻木雕,走累了,想回来就再回来,不想回来就停在当时的地方。
至于楚珺应该是楚难最不舍放不下的,喜欢是真喜欢。一见钟情的感觉原来是这么美好,也期望与之白头偕老。但喜欢是自己的事情,总不能见着别个女子第一面就要别的女子同样对自己也一见钟情吧。这样不对,至少楚难是这么觉得的。楚难的喜欢是真的喜欢,但也只是放在心里,期待着再次相遇。期待和她之间有着故事,而不是不管不顾的喜欢…
这样的结果,只是让两个人都觉得难堪而已…
楚难背着一大包东西,走起出来叮叮铛铛的,全是金元宝碰撞发出来的声音。腰间还系了一个小钱袋子,里面放着一切碎银。毕竟在哪个世界,钱不外露这个道理都是对的。
“这个地方也不知道有没有换金元宝的地方,换成‘纸钞’之类的,装起来也方便。总不能这样叮叮哐哐的走一路吧,重到不重。可是谁知道这个世界有没有山匪强盗之类的,我现在可是‘重斤‘在手!”楚难边说边关着门,刚把锁上好,准备转身。就一个人撞的满怀,一阵踉跄差点一屁股坐在地上。
刚准备抬头骂人,发现来的人是王壮壮,便收了脾气。
“你干嘛,壮壮。”还是有些不满道。
眼看王壮壮满脸找着急,心中隐隐有些不好的预感。楚难算是发现,当每次这要决定做个什么的时候,总有一些别的事耽搁。
“说吧,啥事,急成这个样子。”楚难看着王壮壮。
“验…验尸!”王壮壮着急道。
“啥,还死人了!”楚难也是一惊回道。
“快…快跟…我走,闫…闫大人…让我…来找你。”说罢就要拉住楚难的手,要下上去。
“你等我一下!”楚难连忙躲过,把锁上的门又打开,跑到侧右房,连同包裹一起锁在箱子里面,然后又锁上了大门。
“哎,不去又不行,现在小镇上就我一个仵作。记忆里的闫大人又是一个好官,平日对楚江他们师徒也挺照顾。这事办完后,在向闫大人告辞好了。”楚难在心里计划着。
一个时辰后,王壮壮拉着楚难一路连走带跑到达事发地点。
小镇上最繁华的垂柳街上,一家命为‘玉宝轩’的店门前已经围满了人。衙门的衙役基本上都来了,小镇不本就不大。死了人的消息,很快弄的小镇皆知。更何况死的还是小镇数一数二的有钱人,这个热闹谁不看。
王壮壮拉着楚难拼命的往里挤,费了一番功夫,才挤到店门口。衙役一看是王壮壮带着楚痴儿来了,才让开一条路。
这到好,街坊们一看着是楚难来了,话题转瞬间就变了。
“哎哎,你看,那个不是以前那个痴儿嘛?听说他的痴病好了。”
“是哟,我也听说了。就是他师父死后,突然就好了,你说奇怪不奇怪。”
“可不是,我还挺人讲说是,他把他师父克死了之后,所以他的痴病就好了。”
众人七嘴八舌的胡说八道,就像说的跟真的一样,简直就是言之凿凿。
楚难听是听到了,可嘴巴长在别人身上。耳朵又不能自己选择不听。楚难也是一阵无语,看来八卦乱诹谁个事,在哪里都是一样的。
唯一的办法,只能当听见一群蛤蟆叫,蛙声一片呗。
一进大门就看见躺在地上的一具尸体,衣着华贵,一看就是有钱的主。环顾了四周,看着摆放着各种精美的玉器,大多是以白玉为主。
进屋才发现客堂里也站满了人,其中就还有楚珺和另一个女子。这个女子就是洛倾城,也是楚难现在最不愿看见的,虽然这洛倾城长得倾国倾城,闭月羞花。可是实在是尴尬,之前的楚难儿被张麻子坑去看女子洗澡,看的就是她。
当时的楚难儿被张麻子等人连哄带骗哄去了官舍,在官舍围墙外有棵大树。刚好可以看见官舍里面的景象,张麻子哄骗楚难儿爬上树找蛐蛐,结果刚上去就看见洛倾城泡在浴桶里的玉背。楚难儿就看了一眼,就被一个阵气浪掀飞了出去。张麻子他们还没爬上去,就背摔下来的楚难儿吓了一跳,动静声也大。几人丢下楚难儿就落荒而逃。只有楚难儿一瘸一拐的向外面,逃难般逃离此地。
现在回忆起来,好像还隐约的看见背上有一副图案,要是纹身的话,不会若隐若现看不清楚。
刚想与楚珺她打招呼,只看见楚珺与洛倾城说着什么悄悄话。因为洛倾城比楚珺要高一些,楚珺垫着脚,洛倾城歪着头。一个说,一个不停的点头,一个一脸嫌弃,一个莫无表情。
本想打招呼的心情也没有了,就在这时响起了一个略带讽刺的声音。
“哟,痴儿这是好了,也不知还不能验明证身。小白痴,你给我好好瞧,好好看。看不出来,我就揍你。”只见一身捕服,张了一张驴脸的男子,正带敌意看着楚难不屑道。
回头看去,这个捕快楚难也认得。这捕快很久前算对楚难儿还算可以,只是后楚难儿来不知道怎么回事一见自己就拳脚相加,以至于后来楚难儿只要老远见着他就跳头就跑。
以前的楚难儿不知道是怎么回事,但现在的楚难是知道的,因为洛倾城!因为记忆里有一次楚难儿被他们堵在墙角,楚难儿只能抱着头,瑟瑟发抖。而他们则是拳脚交加,这捕快还说了一句话。
“就凭你这双狗眼,也配看洛倾城,还…还是她洗澡的时候…”说完,打的更加用力。
说来也怪,其实他们打在楚难儿的身上,楚难儿根本感觉不到疼。就感觉像是,一粒风沙随风飘打在脸上的感觉。楚难儿只是单纯的怕而已,因为他不懂!更不明白,为什么这些人都不喜欢自己,还要打自己。
“狗东西,我没去找你,你还自找过来了。”楚难看着这驴脸捕快,心里开始发狠起来。
楚难翻了一个白眼,让驴脸捕快自行体会,要不是现在有事,非要找块木板乎他脸。
刚蹲下身来的楚难,就感觉后领的衣服被人扯着往上提,动手的人正是驴脸捕快。看着刚刚楚难那个白眼,又是当着洛倾城的面前,这口气怎么都咽不下去。
此时楚难也是一阵肝火烧的正旺,刚想一个后肘撞他驴脸上,另一个声音醇厚而略带急迫。
“林缕峰,你在做什么!分不清出场合吗,你是如何敢对百姓动手了。简直造次!你当捕快是为何?不就是抓凶惩恶,保一方百姓太平。你看看你现在在干些什么?莫不是想刚提的捕头,就可以横行霸道,欺男霸女了?”只见来人真是小镇县令闫方。闫方气的满脸通红,呵斥道驴脸捕快。
在场的众人一看是县令来了,刚本想看好戏的一些人也缩起了脖子,纷纷给闫方拜好。眼看林缕峰的驴脸也对涨的通红,没想到闫方在公众场合跟你不顾忌他这个铺头的脸面。而且还是当着洛倾城的面,这让林缕峰驴脸如何挂的住。
其实一厢情愿这种事,也是无奈。洛倾城跟本不在乎这个面如驴脸的人,甚至连名字都不记得。一切都是林缕峰觉得如何如何而已,早在三年前第一次见到洛倾城的时候,林缕峰就觉得此女惊为天人,更是绝色。从哪以后便一发不可收拾,没事就在洛倾城眼中晃来晃去,为此还努力抓贼,还找了家里拖人才升的捕头。只为洛倾城能看他一眼,可是事与愿违…
洛倾城非但没有多看他一眼,甚至连张相和名字都是模糊的。只知道一个人脸很长,长的像驴,具体长的什么样子,真的记不得!
此时洛倾城到是看了一眼林缕峰,二人眼神短暂的对视了一下。洛倾城便挪开了目光,看向楚难,盯着洛倾城的林缕峰此时除了面脸羞愤,还有的就是妒意。
“你是我的,你是我的,你怎么能看那个白痴…怎么呢。”林缕峰心里歇斯底里狂怒道,满眼通红的盯着洛倾城,只是自始自终洛倾城都没在看过他一眼。
“楚难儿…呃,听说你的痴病好了,把名字里的‘儿’也去掉了。本想公务忙完了,赶去祭拜你师父,可是没成想连尸体都不见了。你放心,这事我一定会彻查到底。”闫方看着楚难相对而言语气缓和的多。
“那楚难再此谢过闫大人,师父泉下有知,也会对闫大人感激万分,说闫大人仁义。至于名字嘛,都是小事,就当作是之前那个‘痴儿’一并带走了。”楚难神色平常,随即作揖谢道。
“果然是好,思路清晰,口齿伶俐。这就好!这就好!”闫方喜道。
“那先办正事,后面的你我得空在聊。”闫方看着地上的尸首,一脸严肃起来。
楚难示意,又重新蹲在尸首旁仔细看了起来。
尸体成干瘪状,就像是身体里的血液被全部抽干了一样,透着诡异!最主要的是楚难看了一圈,也没有发现有伤口,那这血又是如何没了呢?怪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