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不恋洞房花烛，我在月下修妖
婚配一事，不以牛恒的意志为转移，当天下午，牟家敲锣打鼓，将牟思思送上门来。牛家又摆了一场宴席，热情招待。
彪牛府门前门后灯火辉煌，宾客们笑语盈盈，杯盏交错间，是对新人最真挚的祝福。酒香与笑声交织成一幅温馨的画面，仿佛空气中都弥漫着幸福的味道。
几个女妖嬉笑着，将一脸茫然的牛恒半推半搡地推进婚房。
“砰”的一声，房门在身后重重合上，隔绝了外面的喧嚣，只留下房间内那细微心跳声。
一对大红蜡烛摇曳生姿，如同守护神般矗立在房间的两端，柔和的光芒洒满每一个角落。墙上，一对对吉祥的对联和鲜红的“囍”字交相辉映，仿佛在低语着千年的誓言。
四米宽的大床上铺着绣有花鸟图案的红色婚被，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香气。
牟思思端坐在床头，头上的红色绸缎盖头如同晨曦中的薄雾，轻轻遮掩了她含羞带怯的脸庞。
她静静地等待着，心中既有期待，也有忐忑。
时间一分分过去，对面毫无动静。
“你很害羞吗？”牟思思鼓起勇气，声音细若游丝，带着一丝羞涩与俏皮。
然而，回应她的，却是从房间另一端传来的，细微而均匀的鼾声。
牟思思自己揭开盖头，发现牛恒侧躺在屋角，身体蜷成一团，头部舒适地枕在前肢上，呼吸平稳而深沉。
竟然睡着了？牟思思望着牛恒宁静而安详的睡姿，又好气又好笑。
这家伙，竟然在这个时候睡着了？牟思思轻轻摇头，“不过也没关系，未来的日子还长，我们有的是时间，本妖精还就赖上你了。”
牛恒一觉醒来，发现牟思思已经睡着了，他蹑手蹑足走出房间，来到后院。
此时月色正好，正是修炼月华甲木诀的好时光。
在银辉倾洒的夜幕之下，牛恒挺立于柔和的月光中，闭上双眼，神秘的功法在脑中运转。
他感觉自己仿若一棵巍峨挺立的古树，枝叶如翠云蔽空，向夜空无限延伸，与那轮皎洁的明月遥相呼应，仿佛在进行着一场跨越时空的对话。
月光无声无息地倾泻而下，为牛恒披上了一层神秘而清凉的光辉。这光芒不仅照亮了他的身躯，更是渗透进了他的每一个细胞，唤醒了他体内沉睡的力量。
他开始依照古老而神秘的“月华甲木诀”，引导着体内涌动的月之精华，如同溪水绕石，自然而流畅地循环往复。每一次流转，都伴随着一缕缕妖气的产生。
这速度，竟然比被动吸收月华转化妖气快了十倍以上。
随着修炼的深入，牛恒的意识变得前所未有的清晰，在这一刻，他仿佛真的成为了一棵坚韧不拔的参天古木，扎根于大地，枝叶触碰星辰，与天地间的每一缕气息共鸣，与月亮共舞于无垠的夜空之下。
这种奇妙的感觉让他完全沉浸其中，忘却了时间的概念。不知不觉中，月已偏西。
牛恒只觉双腿麻木，想坐下来休息一会，忽然之间，发现全身僵硬，竟然无法动弹。
“怎么回事，难道我走火入魔了？”牛恒惊呼出声。
“孩子，你太急于求成了。”身后响起一个温柔的声音，月光下出现一条长长的影子，母亲缓缓走了过来。
“娘，我无法动弹了！”牛恒心中慌乱。
牛娃说道：“木系功法，必须刚柔调和，你所修的甲木妖气，乃刚直之气，如孤松独立于峰顶，虽坚韧不拔，却忽略了乙木那如柳丝轻拂水面的柔韧与细腻。一旦修炼不当，会造成身体木化僵硬，动弹不得。”
她轻轻抬手，指尖仿佛蕴含了自然界的奥秘，一缕清澈透明的水系妖气悄然溢出，宛如晨露般温柔地渗透进牛恒的体内。瞬间冲散了他身内郁结的木气。
牛恒只觉一股暖流自丹田升起，迅速流遍四肢百骸，那些因修炼甲木功法而紧绷的肌肉和关节，变得柔软而灵活。
他尝试着动了动手指，继而手臂，直至全身，每一个动作都流畅自然，再无半点阻滞之感。
牛恒只觉心中温暖，对牛娃的感激之情油然而生。
“春日里，新芽破土，既有青松的傲骨，亦不乏柳枝的温婉，这才是木之真谛。”
牛娃注视着牛恒，柔声道：“修妖一道，除了功法，还需要感悟自然，有机会我带里去一趟青云山，那里有一片‘翠影林’，林中既有甲木古树的巍峨壮观，撑起一片遮天蔽日的绿荫；亦有乙木藤蔓的蜿蜒缠绕，它们看似柔弱无骨，实则坚韧异常，能在最坚硬的岩石间寻得生机，编织出一张生命之网。二者和谐共生，才成就了那片树林的生生不息。”
母亲的的话仿佛一阵清风，轻拂牛恒的心田，让他不由自主地沉浸在对自然法则的深刻思考中。
对了，甲木功法太过刚直，若有乙木功法作为辅助，是不是就可以修炼木系妖气了？
彪牛世家作为古老的修妖家族，底蕴深厚，一定藏有不少妖气功法吧？
想到这里，牛恒转头看向牛娃，“娘，我想要一部妖气功法。”
“功法？”牛娃愣了一下。“你知道功法有多珍贵吗？就算最基础的妖气功法，也得十万凡品妖丹以上，我彪牛世家今非昔比，经济状况每况愈下，花不起钱了。”
“家中真没有一册功法留存吗？”牛恒不敢相信，一个传承了上万年的修妖世家，竟然没有妖气功法？
“你跟我来吧。”牛娃轻叹一声，起身往屋里走去。
牛恒连忙跟在母亲身后。
来到一座宽大祖屋里，只见里面摆着一列列木制的格子，上面空空如也，仿佛在诉说着往昔的辉煌与今日的落寞。
“两千年前，这里满载家族的荣耀，每一个格子都堆满了功法。”牛娃痛心疾首地说：“随着家族的衰败，这里面所有的功法，都被变卖了，如今剩下来的，不足十部……”
牛娃走到一个不起眼的角落，一方小小的格子里，稀稀落落地放着一些水晶，木块，骨头，肉丸，等东西。
“那么多功法，为什么不能复刻下来呢？”牛恒疑惑道。
“复刻功法？”牛娃摇了摇头，“这不是寻常妖怪能够做到的，每一部修妖功法，都是精神拓印术的大师倾尽心力，将功法拓印在特制的载体之上，它们是独一无二的精神印记，只能使用一次，用过就没有了。”
“原来如此……”牛恒恍然大悟，心中不禁对妖界这种独特的传承方式感到无语。它与人类的书籍截然不同，无法供多人共享，反复研习。
牛娃叹道：“孩子，不是娘不让你修行，实在是每一部功法都珍贵异常，好钢要用在刀刃上，这道理你应该懂。”
“娘，我明白了，这些功法，就留给妹妹吧……”
牛恒默默转身走出房间。
牛娃怔怔地看着牛恒落寞的背影，眼中闪过复杂的情绪，喃喃道：“这孩子，最近变得越来越懂事了，可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