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彪牛之秘
牛大力给牛妖们说了一会儿莽牛妖圣的故事，然后让大家自由活动，自己起身离开了。
牛恒仍然以直立行走的方式回家。
从栾树林到彪牛世家祖屋，不到三千米路程，顶天立地功大成的牛恒，半小时就到家了。
来到祖屋大门前，却见一头强壮的牛妖抓着一个白白胖胖的女仆，将她的手脚往身后扳起，用长发牢牢系住。然后提了起来，脖子对着旁边的白色瓷盆。
牛娃拿着一把菜刀站在一旁，见他已做好了准备，连忙将菜刀递去。
牛恒大吃一惊，问道：“娘，你们干什么？”
牛娃抬头看了他一眼，笑道：“今天是祭祀祖先的日子，我请你冬生叔过来帮忙呢。”
牛冬生是牛黑犊的父亲，也是个四级大妖，算是部落中的强者。他微笑着看了牛恒一眼，接过菜刀，就向少女的脖子上抹去。
“冬生叔，别！”牛恒脸色一变，想跑过去夺刀，刚跑出几步，便扑倒在地。
牛娃连忙上前扶起牛恒，说道：“你这孩子，今天怎么啦？”
牛冬天停了一下，说道：“嫂子，他毕竟是个孩子，少让他看血腥的场面。”
牛娃敲了敲牛恒的角，笑道：“你看你，杀个人也怕成这样，跟妈回屋吧。”
“不，请放了那个女仆！”牛恒挣扎着要去救人，却被牛娃抓住牛角提了起来，拉回屋中。
“你这是怎么啦？我们家仆人多的是，杀掉一个，有什么好可惜的？大不了花八百凡品妖丹买一个回来补数就是。”牛娃见牛恒挣扎得厉害，满脸不解之色。
牛恒质问道：“妖修者既然以化形成人为终极目标，为什么又要残害人类？”
“你这是什么逻辑？”牛娃奇怪地看着牛恒，“人形，是大自然中最完美的形体，并不是人类所独有，那些强大的妖魔鬼怪，乃至神仙大能，无一不是人形。
虽然人类生来就拥有完美形体，但是他们太弱小，自然不会受到尊重。就像蝴蝶，它拥有花一般的外形，可是你一巴掌就能将它拍死，你会因为它的美丽而尊重它吗？”
牛恒明白了。
这个世界的规则，是以实力说话的。人类哪怕拥有妖怪们梦寐以求的形体，却不具备相应的实力，只能任由宰割。
耳边传来女仆的惨叫声，接着是鲜血流淌进瓷盆的声音。
牛恒想起了人类杀鸡时的情景，只觉一阵阵反胃，感到极度不适。
他奔了出去，只见女仆面朝下伏在地上，不断地抽搐。旁边白色的瓷盆里，是半盆触目惊心的猩红。
她的手仍然被她的长发绑在身后，那双白白胖胖的手，昨天晚餐时还在给牛恒喂食。
牛冬生拿着菜刀在女仆的身上擦了擦，回过头来对牛恒笑道：“吃过人肉吗？”
牛恒还没答话，牛小青蹦蹦跳跳跑了过来，说道：“人肉太油腻了，人肝才好吃。”她兴奋地蹲了下来，轻轻翻动女仆的尸体。
不管是牛冬生，还是年仅半岁的妹妹，他们看起来都很善良，与恶魔沾不上半点关系。
牛恒甚至想到了人类杀鸡时，大人漫不经心，小孩好奇观望的样子。
残酷的现实告诉他，这里是妖怪的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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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天的中餐，牛娃一家吃得非常高兴，牛娃，牛小青都吃了几片人肉。
素食类妖怪，并非绝对不吃肉的，有时候他们也会吃点人肉。
这个世界的妖怪，就没有不吃人肉的！
牛恒坐在一个角落，捧着几根白菜啃食。
他一次次想起那个女仆被杀鸡一样杀掉的情景，心中沉痛不已。
中餐过后，牛娃准备了人头，鲜果，蔬菜等供品，带上牛恒兄妹去后院拜祭祖宗。
彪牛世家祖屋非常宽广，家族成员一般是居住在前院，至于后面的一些院落，很久都没有人居住了。
三妖出了前院，沿着长满野草的小道，朝那蛛网处处，墙倾柱折的后院走去。
此时正是深秋，走在林荫之处，冷风嗖嗖，竟有几分阴森的感觉。
跟随着母亲的脚步，牛恒兄妹踏入了一座祖屋之中。
这座祖屋，其实是一个石洞，里面一片漆黑。
牛娃从包袱中拿出三支蜡烛，一弹指头，指尖出现一簇妖火，点亮了蜡烛。
牛恒就着烛光看去，只是石洞里干净整洁，不见一根杂草，似乎经常有人打扫过。
对面的石壁上，是九尊人类雕像，雕像的下方，有香火台，上面还留有不少香火的余烬。
牛娃走到灵位前，插好蜡烛，又将供品取出，人头摆在中间，鲜果和蔬菜摆在两侧。
牛娃点燃了九炷香，双手合十，拜了九拜，将香插在雕像前。
母亲说带我们来拜祭祖宗，可是这些雕像，都是人类，这是怎么回事？牛恒心想。
牛娃回过头来，说道：“牛恒，小青，还不过来拜见祖宗？”
“祖宗？”牛小青是第一次来拜祭祖宗，望着上方的雕像发愣，“我们的祖宗，不应该是牛吗？”
牛恒也不记得穿越之前是否拜过了，也是一脸迷惑之色。
“牛的祖宗，怎么会是人类？”
牛娃说道：“不要多说，先拜吧。”牛恒兄妹依言来到九尊雕像前面，默默地拜了九拜。
等牛小青拜过之后，牛娃说道：“你先出去玩吧，我跟你哥哥说点事。”
牛恒见母亲表情严肃，心中隐隐感觉到，她一定是有什么大事要告诉他。
等牛小青走远了，牛娃才转过身来，脸色凝重地注视着牛恒，说道∶“你是彪牛世家的少主，如今年纪也不算小了，该知道一些家族的事情了。”
“家族的事情？”牛恒心底充满了好奇，只是不敢出声。
牛娃脸上浮现一抹自豪，说道∶“牛恒，我们彪牛世家，几乎伴随了整个修妖的历史，从第一代祖宗传承到现在，几经起伏，已经超过一万年。”
“超过一万年？”牛恒心底震撼不已，在地球上，人类从洪荒时代发展到现代文明，也不超过一万年的时间，到了这里，一个家族竟然传承了一万多年，真是不可思议。
牛娃说道：“妖圣拥有漫长的寿命，理论上，妖圣的寿命可以长达一万八千年，所以拥有妖圣的家族，传承几千年上万年并不奇怪。不过我可以肯定，放眼整个妖灵大世界，估计也找不到第二个比彪牛世家更悠久古老的家族了。”
妖圣能拥有这么长的寿命？牛恒心中充满了向往。
“牛恒，你知不知道，妖灵大世界历史上的第一位妖圣是谁？”牛娃看向牛恒。
牛恒眼睛一亮，说道：“我听力叔说过，大陆历史上的第一位妖圣，叫莽牛妖圣。”
牛娃微笑点头∶“我现在就要告诉你！这莽牛妖圣，就是彪牛世家的祖先，我们彪牛世家的子孙，都蕴含着这位祖先的高贵血脉！”
“原来，莽牛妖圣是我们的祖先？”牛恒心中一震。
牛大力也说过，莽牛妖圣是牛妖一族的祖先，但是他知道牛大力口中的祖先只是一个泛称，与母亲口中的祖先意义是不一样的。
彪牛世家，是莽牛妖圣的真正后代！
这完全出乎了牛恒的意料。
在他看来，这个家族也就一个衰落的修妖世家而已，怎么会跟传说中的妖圣联系上了？
牛恒走上前去，只见那一尊尊雕像旁边，密密麻麻地刻着一些小字，都是妖族文字。
这些妖族文字，实际上就是脱胎于人类文字。
上古巫妖大战过后，巫、妖二族衰落，人类曾经兴盛一时，统治了妖灵大世界几千年，将他们的语言文字普及到妖族之中。
后来妖族再次崛起，结合人类的语言文字，慢慢产生了自己的文明。
来自原主的记忆中，牛恒学习过一些妖灵大世界的文字，但并不多，这些字他有很多都不认识。
牛娃说道：“你认不全这些字，我来读给你听。”她走到第一尊雕像前，缓缓读道：“牛莽，妖灵大世界第一位妖圣。妖灵历360年，牛莽在黑牛山迎战四位人类修仙者，斩杀了三名合体期强者，重伤一名渡劫期强者，铲除了盘踞在黑牛山一带的人类修仙势力，名震天下，随后娶妻生子，建立了彪牛世家！”
牛娃走到第二尊雕像前，继续念道：“牛顶天，彪牛世家有史以来最杰出的一位天才。妖灵历2400年，天榜降临，牛顶天参加了为期十年的屠榜之战，夺得三榜第一。”
……
一个个伟大的名字，一个个震撼的事迹，让牛恒听得热血澎湃。
牛恒注意到，有好几位祖先的事迹中，都提到了天榜，不由好奇起来，问道：“娘，天榜是什么？为什么许多祖先都在榜单之上？”
“天榜，它代表着修行者的无上荣耀……”说到天榜，牛娃的脸上也充满了向往之色，“我们这个世界，每隔一千二百年，就有天榜降临一次，无论你走到这个世界的哪一个角落都会看到它。
天榜降世，历时十年，自动搜集妖灵大世界排名前一千的天才信息，能够上榜单的，都是了不起的天才，而我彪牛世家的历代妖圣，无一不是风华绝代的妖物，自然都在榜单上留了名字。”
彪牛世家先后出现九位妖圣，有八位荣登天榜，多数都排进了前百名之内，第二代妖圣牛顶天，更是独揽三榜第一，震古烁今。
“这一届天榜，将在不久之后降临，你的妹妹，必将登上天榜，重现我彪牛世家的荣光。”母亲微笑着，显然已将希望完全寄托在牛小青的身上了。
一千二百年才降临一次的天榜，我刚好遇上？牛恒心中一热，忽然想起了脑中的系统。
我的天赋是弱，但是可以提升，到时候，天榜上该有我的一席之地吧，说不定排名能超过妹妹呢。
那时候，母亲一定会很惊讶吧。
不过，超过妹妹，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牛恒忽然想起牛小青身上的黑白虎纹，抬头看向母亲，问道：“娘，你还没有告诉我，妹妹身上的秘密呢。”
“孩子，你知道这世界的修妖家族有多少吗？”牛娃凝望着牛恒，说道：“整个世界的修妖家族加起来，恐怕不少于一百万。”
“一百万？”牛恒被这个数字吓了一跳。
牛娃笑道：“这只是保守估计，实际上比这要多，可是这些家族，能出几个妖圣？恐怕平均一千个修妖家族，还出不了一个妖圣，而我彪牛世家，却出了九位妖圣，为什么？”
牛恒灵机一动，“因为基因？”
“基因？”牛娃愣了一下，没明白基因是什么意思。
牛恒连忙解释道：“就是来自遗传的一种因子，我们彪牛世家应该是有一种优良的基因。”
“哦，差不多是这意思吧。”牛娃说道：“我们的祖先，可以追溯到巫妖大战之前的洪荒时代，空桑山神兽軨軨大帝身上。
这位大帝，便是虎纹牛身的神兽，他身上的虎纹，可不像你这般的金黄色，而是纯粹的黑白两色。”
黑白两色？牛恒想起妹妹身上的虎纹，心里明白了几分。
牛娃继续说道：“彪牛世家的子孙，身上都有虎纹，但是并不代表每一个子孙的血脉都是纯正的，只有你妹妹身上的黑白条纹，才代表着最纯正的大帝血脉。
这种血脉的出现是随机的，所以每一代妖圣出现的时间间隔都不一样，有时候是几百年，有时候长达数千年。”
“在两千五百年前，彪牛世家出了第九位妖圣牛豪。”牛娃叹息道∶“这位妖圣在妖灵大世界上横行了一千二百年，就再也没有听到他的消息。往后一千多年下来，彪牛世家也就渐渐衰落了。”
一千多年的时光，再辉煌的家族，没有强大的修妖者庇护，也难免会衰落。
“不过，只要家族不灭，就还有希望，只要有哪一个子孙显化了大帝血脉，苦修几十年就可以成为妖圣，我们彪牛世家就能再度恢复当年的荣耀！
现在，我们家族的希望，就落在了你妹妹身上。”
牛恒沉默了。
并不是每一头彪牛都有大帝血脉的，原来，上天眷顾者并不是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