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促膝长谈
周紫兰折返回来，将两本书放在桌子边沿，与江水生一起悉心听讲。
“所谓的‘一府两馆三帮’，其实就是淮水县六方势力。”
“最强的‘一府’，便是指官府。”
“别的不说，单是掌管治安捕盗的苏县尉便是实打实的八品高手，一套《伏虎拳法》打遍淮水县无敌手。”
“官府也会定期对外招人的，不过，只招练家子，充当皂隶。”
“江小友既然能斩杀九品精怪，想来加入官府不难。”
“加入官府好处不少，虽然只是皂隶，但也算入了官籍，披着一层官皮，高人一等！”
“而且官府也有几门武学传承，平日里还会举办交流会，供大家交流修炼经验。”
“每隔一个月，苏县尉还会亲自出面，讲解武学，传道解惑。”
江水生听到这里，不由地暗暗心动。
他太需要引路人，否则两眼一抹黑，什么也看不懂。
周掌柜饮了一口茶，润了润嗓子，说道，“坏处嘛，官府的规矩太多，尤其是待人处事上，没有一点眼力劲，还真当不好差。”
“而且平日里，还需要供官老爷们驱使。”
“此外，想要加入官府做个皂隶，必须得有人出面担保。”
江水生斟酌一番，微微摇了摇头。
周掌柜继续说道，“所谓两馆便是罗氏武馆和孙家武馆了。”
“淮水县本来只有孙家武馆一家，周某年幼时，便是在孙家武馆求学。”
“孙家的武学《铁布衫》《开碑手》确实有其可取之处。”
“孙馆主也是有名有姓的九品武者。”
“至于罗氏武馆，不好说。”
“有小道消息称，这罗兆峰馆主来自长安，是因为族中有入朝为官的族人犯了事，怕受到牵连，这才不得不离开长安，来到淮水县。”
“不过既然他能在淮水县站稳脚跟，想来实力肯定在孙馆主之上。”
“之前他广发英雄帖，拿出了两门入品武学，招揽了一批淮水县游手好闲的公子哥，也算搭上不少家族的线。”
“而且听说，这罗兆峰馆主还参与了数次剿灭龙门寨的行动，斩杀了数十个水匪，实力不俗。”
“更何况，罗氏武馆现在获得了一颗十全大补丹，搞不好，用不了多久，又会多出来一个武者。”
“孙家武馆危矣。”
周掌柜唉声叹气，似乎在为孙家武馆感到可惜。
他继续说道，“周某虽然心有戚戚焉，但若是小友非要加入武馆的话，为了你的前途，还是忽略这孙家武馆吧。”
江水生给周掌柜添了一杯茶，说道，“还请周掌柜帮忙分析一下这武馆的优劣。”
周掌柜笑道，“武馆的弟子分两种，一种是内门弟子，那都是馆主精挑细选出来的，可以说是视若亲子。”
“想要成为内门弟子不仅要求家世清白，而且还要有得天独厚的练武天赋。”
“虽然要求苛刻，但若是能通过考核，则可以学到武馆更高深的绝学，而且每个月都可以免费从武馆拿到各种宝药。”
“不过，权利与义务向来是对等的，拿了武馆的好处，就要给武馆卖命！”
“馆主要打要骂，你都要挨着，否则就是欺师灭祖，而且武馆做事，不能索要额外的报酬。”
“还有一种弟子，是外门弟子，对于武馆而言，这些外门弟子其实就是行走的钱包。”
“外门弟子想要获得武学和药浴，以及高人的指点，就必须上交不菲的学费给武馆。”
“周某曾经便是孙家武馆的一名外门弟子，可没少给武馆交钱。”
“不过好处是，武馆对于外门弟子没有太多束缚。”
“若真遇到踢馆的，也不需要外门弟子出力。”
江水生闻言，眼前一亮，暗道，“若是这武馆能明码标价的话，自己倒可以去试试看。”
周掌柜见到江水生的表情，便知道他动了心思，说道，“正好下个月，县衙要在城北边的河神庙举办庙会，罗兆峰馆主要在庙会上摆擂台，广收弟子，你可以去瞧瞧。”
江水生点点头，又问道，“敢问周掌柜，剩下这三个帮派又是什么情况？”
周掌柜介绍道，“三帮指的是三个帮派，分别是快活帮、鳄神帮、猛虎门。”
“这快活帮的背后是淮水县的世家豪强，控制着淮水县的青楼、赌场、画舫甚至是人口买卖，”
“无论是合法的，还是非法的交易，背后或多或少都有快活帮的影子。”
“帮主杨全性二十年前，便是九品武者，一手暗器《青字九打》指哪打哪，威力还在弩箭之上。”
周紫兰瞪大美眸，诧异道，“非法的买卖？官府不抓他吗？”
周掌柜摇摇头，叹息道，“在大唐出仕为官，大致有三种途径，分别是科举、门荫、军功。”
“我们县令郑老爷便是科举出身。”
“但是掌管治安追捕的苏县尉则是走得门荫一道。”
“所谓门荫便是通过家族背景和关系获得官职。”
“换句话说，苏县尉能有如今的地位，靠的本来就是淮水县的世家豪强。”
“他又岂会去抓快活帮？”
江水生陷入沉思，问道，“那这快活帮就没有什么可取之处吗？”
周掌柜叹息道，“倒也不是，这快活帮的地盘可是有名的销金窟，若你想捞些宝钱，没有比快活帮更合适的了。”
“在快活帮干活，无非就是镇场子，收债，危险系数不高。”
“而且不客气的讲，以你的实力，加入快活帮后，除了花坊的花魁不能玩之外，其余的可以随便玩，赌场也是。”
旁边的周紫兰气鼓鼓说道，“爹，你说什么呢？”
周掌柜摸了摸鼻子，回应道，“知道了，知道了，咱们聊下一个帮派‘鳄神帮’。”
“鳄神帮干的是漕运买卖，掌控着淮水县的码头以及河运，据说后面同样是淮水县世家豪强。”
“帮主姓岳，人送外号‘烟中神鳄’，善用奇兵鳄嘴剪，将武学《翻江鳄嘴剪》练到出神入化的地步，也是踏入九品多年的高手。”
“周某的犬子就在鳄神帮效力，若小友肯吃漕运的苦，周某便让犬子举荐小友加入鳄神帮。”
江水生对剪刀这种奇门兵器不感兴趣，便摇了摇头，说道，“那猛虎门呢？”
周掌柜却轻笑道，“猛虎门在六家势力中最弱，帮派有门武学叫做《五虎断门刀》，平日里接些看家护院、保护要人的委托，偶尔也送送镖。”
“后来冯门主的儿子不知道发什么疯，投靠了水匪，做了龙门寨四当家，导致猛虎门名誉扫地，再也没人给猛虎门生意了。”
“没有钱财，就没有修炼资源，猛虎门因此愈发衰弱。”
“听说不久前，冯门主的儿子水匪没当多久，就让人砍死在淮水县外。”
“冯门主因此一病不起，哎，同为人父，周某也不由得为冯门主惋惜，他还是从沙场上退下来的老兵，怎么就摊上这么一个儿子。”
江水生暗道，“四当家？莫不是被我砍死在树林里的黑脸汉子？”
他犹豫一番，开口问道，“敢问周掌柜，龙门寨实力如何？”
周掌柜听到江水生打听龙门寨，急忙开口说道，“使不得！使不得！”
“这好端端的良人不做，干嘛要落草为寇？”
江水生哭笑不得，解释道，“周掌柜误会了，在下只想打听一下龙门寨的情况，没想过加入龙门寨。”
周掌柜听到江水生只是好奇，这才放下心。
但提及龙门寨，他便一副愁容满面的模样，说道，“这龙门寨里面的入品强者足有七人，而且还包括八品的高手。”
“淮水县一府两馆三帮一起上，才能和这龙门寨斗一斗。”
“这龙门寨的亡命之徒，来自淮水县、蛇鱼县、兴义县三个县城。”
“更糟糕的是，现在朝廷和鞑靼人、突厥人起了纷争，导致北面出现大量的流民。”
“今年北方又发了大旱，再加上朝廷赈灾不利，流民们活不下去，纷纷投靠了龙门寨，让这群水匪愈发猖狂。”
“而且这龙门寨里，也确实有高人指点。”
“别的不说，咱们淮水县外加一个折冲府的兵力，足有三千兵马，非但拿不下这龙门寨，反而损兵折将。”
“甚至咱们淮水县的县令和县尉之子都被水匪掳走，至今生死不明。”
“听说两天前，龙门寨的水匪还劫掠了淮水县下面的小渔乡，杀了不少大户，将小渔乡劫掠一空。”
江水生听到龙门寨竟然有七个入品高手，不免暗暗心惊。
他现在和龙门寨可谓不死不休，便问道，“龙门寨的入品高手都有哪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