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曼陀罗花种
“纵使有人担保，本官亦感棘手，只能先将灵芝堂封禁了。”
县官探寻柳如梦的看法。
柳如梦的目光径直投向朱栩。
朱棣同样紧盯着朱栩。
县官察觉这个灵芝堂的东家非同一般，竟引得如此众多大人物关注：
“沈先生，果真是仪表堂堂。如今有如梦姑娘作保，你有何诉求，不妨直言。”
朱栩抱拳施礼：
“大人过奖，在下有一计，必能将真凶擒获，不知可否一试？”
县官望向朱允炆。
朱允文微微颔首：
“当今太子，父亲的病情仍需仰仗沈先生二人，虽不便擅自为他人担保，但请县官大人许沈先生七日之内破案，如何？”
县官沉思良久。
“七日之内若破不了案呢？”
“灵芝堂甘愿关门歇业，撤离京城！”
朱栩折扇轻拍手掌说道。
宋启贤瞪大双眼。
“先生……”
珠儿轻叹一声。
“可不只是撤离京城这般简单，几位怕是要摊上官司的！”
刘医奎走上前说道。
“你！你不过是为给太子诊病，挣回太医院的颜面……”
“珠儿……”
朱栩将珠儿叫至身旁，在她耳畔低语几句。
珠儿面露忧色，蹙眉道：
“为何要那些不相干的人也……”
朱栩微笑不语：“先生我自有妙策。”
珠儿嘟着嘴道：“每次都不跟珠儿说清楚。”
朱棣上前道：“他呀，就是个闷葫芦，问不出个所以然，有何妙计，本王帮你们操办。”
“那便如此吧。”
宋启贤对刘医奎与县官道。
刘医奎摇头不屑：
“看你如何在七日内破案！从未见过大夫还能破案的……”
朱棣领着珠儿，四处奔波查案暂且不提。
朱栩欲悄悄离开却已来不及，柳如梦早已牢牢锁定他。这回没了四王爷从中周旋，他怕是难以应对柳如梦的“审讯”。
刘医奎三人见沈若钦得如梦姑娘青睐，前来搭话：
“如梦姑娘……”
“如梦见过太医院的三位大人，这厢有礼了。”
柳如梦微微福身。
朱栩如释重负，折扇倒握，亦是抱拳一礼：
“三位太医德高望重，此番比试，灵芝堂怕是要甘拜下风了。”
宋启贤一听，眉头紧蹙，踩了朱栩一脚！
“东家这是何意，查案与比试，怎可混为一谈。”
刘医奎三人对视一眼：
“正是！定要光明正大地分出胜负。我们太医院的声誉，岂能被些投机取巧、来路不明之人玷污，否则必成笑柄。”
朱栩一个趔趄，折扇转了数圈，尴尬笑道：
“看来这场比拼，我们灵芝堂断不能输！”
珠儿用力点头。
“那是自然，若输，也要输得光明磊落，输给几位太医院的大人。”
柳如梦俏皮地帮腔道。
刘院使三人喜上眉梢，向柳如梦一揖：
“如梦姑娘不愧名震京城，所言极是！”
朱栩只是于手指间转动折扇，脸上挂着高深莫测的笑，虽笑得肌肉僵硬，仍维持着儒雅之态……
接下来的两日，灵芝堂的封条在风中摇摇欲坠，太医院的药场前人头攒动，排队如龙，光是“妙手回春”“圣光普照”之类的匾额便足以撑起数家木匠铺。
“灵芝堂要完，要完啊，纪善大人……”
宋启贤在他们租下的偏僻客栈中来回踱步，看得一旁的沈度心慌意乱。
可朱栩呢，每日仅到如梦楼的二楼坐坐，赏景品茶，听曲观舞。
起初是他躲着柳如梦，如今是如梦姑娘万金难求，再不肯见他一面……
朱棣带着县衙的捕快，在珠儿的暗中探查下，抓了众多西域僧人。登记在册后，给了些补偿的银两，便将他们放归。如此这般，满城的僧人几乎被抓了个遍。
“先生，有消息了！”
珠儿抢过朱栩的酒杯，瞧了瞧四周的文人雅士，见无人留意，拍拍胸脯轻声道：
“先生又吃闭门羹了？”
“休要淘气。”
朱栩折扇轻点珠儿的小脑袋。
“明知故问。可擒获真凶？”
朱栩并未显出太多惊讶，一切皆在预料之中，不早不晚。
“来了！捉来了！先生莫打。”
珠儿捂着脑袋说道。
县衙大堂内，两名波斯商人，身着蚕丝绸布，向朱栩恭敬行礼：
“闻听是白岚先生，我二人乃漳州西域商行的会长，特来拜见。”
朱栩略作思忖，旋即恍然：
“我早该料到是你们。”
朱棣在一旁诧异道：
“朱栩，你抓他们所为何事？”
“珠儿……”
珠儿赶忙道：
“本非他们，是西域商行的伙计认出了姑娘我，真没想到在这京城，珠儿竟有如此名气！他们会长亲自来了！”
朱棣在旁憋着笑，饶有兴致地看着朱栩用折扇轻敲她，却被珠儿躲开……
“两位莫忧，本王知晓并非你们所为，如实道来便是。”
朱栩面向两名波斯商人说道。
“白岚先生，我们亦知您不会冤枉好人，不然也不会亲至。您问吧，所知必无隐瞒。”
“那好，二位瞧瞧这几枚曼陀罗的种子，可是你们带来的。”
两人拿起仔细查看，碰上朱棣审视的目光，不禁一颤：
“怎会，此与我等无关，这东西我们确有，然乃违禁之物，看管甚严，难以获取！若用不当，是要出人命的！”
朱棣恍然大悟，取过一枚种子，小心翼翼地嗅了嗅，顿时一阵眩晕。
朱栩按住他的手臂：
“毒性尚存！”
朱棣连忙松手，将那枚种子扔回给朱栩，双手略显无措。
珠儿递上一条手帕。
朱棣用力擦拭，扔在一旁。
“倘若我所推测无误，购买曼陀罗花种的应是某间寺院，而那凶手极有可能从此处盗得。”
“何以见得？”
朱棣急切问道。
珠儿也投来疑惑的目光：“先生快与我们讲讲，四皇子为您忙了两日，珠儿连顿饱饭都未吃上……”
“这曼陀罗花种乃剧毒之物，料想这些波斯商人恐人误食，惹出祸端，必不会轻易交易。”
朱栩捻起一株曼陀罗花，缓缓道来。
两名波斯商人连连点头。
“而唯一可能进行此交易的，便是种植这蕴含禅意花朵的寺院。”
朱栩继续说道，目光转向朱棣。
“那我们下一步便是查找那些购买了花种的寺庙！”
朱棣兴奋说道。
“正是！”
朱栩折扇指向那几朵绽放的曼陀罗花。
环环相扣，玄机重重，以小见大。
难怪修禅之人对此物情有独钟。
珠儿扑进朱栩怀中：
“先生果真智谋超群！”
朱棣撇撇嘴：“莫要让本王为你收拾残局。”
朱栩轻抚珠儿的秀发，心中暗忖：“朱棣大哥，且看您蜕变，这些都会渐渐改变，无需急切……”
两名波斯商人见朱栩二人亲昵之态，不禁相视一笑。走上前来，欲与朱栩询问漳州之事……
咕咕!
珠儿略显尴尬。
朱栩轻挥折扇：“民以食为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