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巅峰对决
嗖嗖嗖，数道身影如闪电般疾掠进秋爽庭内，身着紫袍的马面服，褶面上印花的斗牛显得格外威猛剽悍。
“万岁莫慌，我等护驾来迟！”
“无妨，随朕迎敌！”
朱元璋背对众人，昂首凝望天象，只见浓烟遮天蔽日。
赵诚赶忙跪地，惶恐万分道：
“皇上万万使不得啊，有蒋指挥护着闽王，料想不会有大碍，我等在此静候救援即可，相信闽王定能妥善处理这一切。”
珠儿也跟着点头道：
“先生看似文弱书生，实则功夫卓绝，普通盗匪难以近其身。”
“咱看未必，莫再多言。”
朱元璋语气坚决，不容置疑。
蒋瓛跌跌撞撞地回到秋爽庭，上前撩袍跪地。
朱元璋顿足将其拉起：
“蒋瓛！朕命你随朕出战迎敌，你可愿？”
蒋瓛深知此刻已无退路，在这关键时刻若贪生怕死，何以为大内锦衣卫指挥使！
“武将所求，无非是战死疆场、青史留名。今日即便陪陛下死于这帮强盗刀下，亦无所惧！”
珠儿不再劝阻，当机立断，从赵诚颤抖的双手中夺过尚方宝剑，双手恭敬地呈予陛下。
朱元璋十分满意地看了眼珠儿。
赵诚急得直跺脚，也顾不得蓬头散发，只是跪地不停磕头，向天祈祷。
老朱嫌恶地避开他，耳不听烦言，眼不见心不烦。
朱元璋拔剑，气势如虹地冲出秋爽庭。
那些白岚书院的护卫长工看得瞠目结舌，一时间呆若木鸡。
随后，众人不自觉地拿起扁担、长凳，紧跟其后：
“真的是当今圣上吗？”
众人声音不自觉地压低。
“你们几个，保护好珠儿姑娘，这边交由朕来应对！”
朱元璋声音洪亮，毅然下令道。
“是！”
蒋瓛紧紧跟随在皇上身后，不敢有丝毫偏离，望着老朱，一股热血涌上心头，不愧是马背上的皇帝！
朱元璋气势汹汹地冲出庭外，却发现包围的黑衣人只是零零散散地在院中搜寻。
朱元璋毫不犹豫地上前挥砍，黑衣人纷纷倒地。
此时的秋爽庭中，珠儿面色凝重。
她使劲掐了赵诚一把，将他推出。
“这可如何是好，这可如何是好啊，老奴本就说不该来的，皇上定要亲自来为太子寻药，这回药没寻到，反倒把自己搭进去了，老奴万死，难辞其咎啊……”
赵诚捶胸顿足，老泪纵横。
珠儿以手扩耳，仔细聆听着外面的声响。
珠儿转身回来，叮嘱一班书院长工，务必精心照看书院，紧闭大门。自己则悄悄溜了出去。
“珠儿姑娘……”
众人不见珠儿姑娘的身影，忧心日后如何向白岚先生交代，相互摊手，呆立原地。
赵诚四下张望，眼神迷茫，一跺脚，朝着院外冲去！
几名长工大惊：
“刚刚那位员外爷怎么也跑出去了，那我们……”
众人纷纷扛着锄头、抄起菜刀冲出去与那些强人拼命。
一束烟火冲天而起，珠儿循着火光奔去，小心翼翼地躲避着沿路的盗匪，一路心惊肉跳。
“梅大哥，先生此时还未搬来援兵，许是出了意外，我放心不下，你们王八山的众位大王，今日能否赶到？”
珠儿总算寻到了正打得难解难分的梅新基一伙山贼，将他拽到胡同深处。
梅新基连连点头：
“已发信号，定会及时赶到！”
“那你再去港口看看，我猜先生定是往他那艘龙船去了。”
“好！”
梅新基刚走出几步，转身回来：
“不对啊……”
“哪里不对啊，梅大哥，迟则生变！”
珠儿焦急地催促。
“珠儿姑娘，先生将你托付于我，我这一走，你怎么办？”
梅新基左右踱步，抓耳挠腮。
“梅大哥，那这样，我们先去寻宋先生，设法调来火枪营……”
码头边上，挤满了各式各样、大小不一的帆船。
从船上登陆的海盗，手持长刀，围在岸边。
核心处正是白岚先生那艘曾经美轮美奂的龙船。如今已化作一片焦黑。
此刻四根桅杆已折断三根，麻绳帆布燃烧的熊熊大火尚未燃尽。
然而在那唯一竖立的一根桅杆的最高一节横木之上，站立着两个人。
这根横木绕着中间的桅杆左右旋转着，而那两人，仿佛钉在上面一般，一动不动地凝视着对方。
下方四周的火焰烈烈燃烧。
海风吹过，只一瞬，那最后一根桅杆便分崩离析，碎裂成块。
落下的瞬间，丝毫未让两人的目光从对方身上移开分毫。
朱栩顺势卸下一根燃烧着的断木。
海浪冲击下，大船在沉没，船首高高翘起。
两人伏地疾行，朱栩潇洒自若，柳生十三郎目光如狼，两人登上船首顶端竟不分先后。
两人互不相让，就这么随着波浪起伏，始终死死盯着对方，仿佛任何细微的动静之间，便能决出胜负，决定生死。
朱栩神秘一笑，将手中的火把远远抛向身后。
柳生十三郎瞬间一瞥，仍旧死死盯着朱栩的一举一动。
轰隆！
巨大的爆炸惊起滔天巨浪，将一艘小型海盗帆船的残骸炸得四分五裂。
惨叫声此起彼伏。
巨大的浪涛差点将这艘龙船掀翻，龙船险些侧翻。
二人奋力稳住身形。
朱栩情绪愈发激动，几近癫狂。
“你做了什么！”
柳生十三郎怒喊。
“一点小把戏，还有很多。”
朱栩又拆下一根燃着的木梁，瞄准一个漂浮的木桶扔了下去，四周是渗出的浅黄色油层。
轰！
满是翻飞的水浪，冒火的残骸，剧烈的爆炸让柳生十三郎强睁双眼。
即使身经百战如他，也从未见过如此威力的爆炸！
不对，那不是火炮，只是漂浮在海水中的火药桶！
柳生十三郎踉跄几步：
“你是要同归于尽？”
“猜对了！”
朱栩将一整块烧红的船板抛飞出去，这桶顶级黄火药的爆炸，以及将要引发的连锁爆炸，绝对能达到热武器的巅峰。
即使在现代战场，不使用氢弹、核弹的前提下，最大威力也不过如此。
在柳生十三郎惊骇的眼神中，在围观海盗惊骇的眼神中，接连炸翻的帆船，飞上天空的连环火炮炮筒，以及无情的嘶喊声，这一切都仿佛被消音。
无声无息的火海蔓延开来。
巨大的海啸冲上堤岸。
鳞次栉比的房屋燕顶，笼罩在巨大海啸的阴影下，蔓延整个鹭岛……
今夜，无月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