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2章 意外
敌我双方的博弈愈演愈烈,酋长护卫们在硝烟中穿梭,有的冲锋,有的撤退。
地面上散落着破碎的肢体、遗弃的火枪以及哀嚎的伤兵,呈现出一片狼藉。
火枪声依旧此起彼伏的响起,可渐渐的,敢于冲上来的护卫却不多了。
哪怕以他们的勇气,都只敢躲起来,悄悄放枪。
他们发射火枪的速度,仅有殷族战士的一半,可人数优势之下,殷族战士们能做到勉强跟对方僵持。
处于一个,他们过不来,殷族战士们也不过去的态势,而这就够了。
还好有棉盾...
殷族战士们心中无数次感激,自己能有这么一面救命的东西。
到了此时,战士们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背着这三十多斤的东西,跑东跑西,为什么训练时,林墨要让自己每天背着木板上山下山。
原来都是为了这一刻。
一切的暗暗埋怨,那丝丝恚念,都变成了惭愧,在这一刻烟消云散!
明白过来之后,心中只有无与伦比的庆幸,和对鹰神的感激。
因为他们都知道子弹的威力有多强,能打穿五厘米厚的石头,仅仅这种能挡住子弹的盾,那就必定是鹰神的赐福。
而鹰神,现在就是林墨,亦或者说,两者是一体的。
正是明白战士们此刻心中的信仰,所以林墨哪怕子弹擦着头皮过,也得挺直了腰板盘坐在棉盾后,风轻云淡,让战士们都知晓自己是无所畏惧的,是有天命在身的。
同样,在祭祀坑里探出半个脑袋,围观着这一幕的殷族战俘们,心里的感受也五味杂陈。
枪林弹雨中,那道熟悉的身影,那曾经是他们的少族长,部落里最靓的仔,年轻热情的狩猎达人。
现在,他脸上没有以往那种轻松,取而代之的是威严,好像成了某种无法理解的存在。
不仅跟天神的使者一样,突然出现在自己面前,解救自己,还在挥手之间,翻云覆雨,似乎掌控一切权柄。
他,真的还是黑鹰吗?
这个问题,出现在所有战俘们的心中,让他们迫切的想知道部落被打散后,到底发生了什么,黑鹰身上发生了什么改变,部落为什么会打到这里来。
“差不多是时候了。”林墨注视着战场环境,自己这边并不是没有伤亡,棉盾这东西只是理论防弹,但实际应用起来,被子弹穿透是很正常的事,哪怕现代防弹衣也不敢说100%防住全威力子弹。
只是说,这东西是盾,而不是护甲,子弹就算能破盾,飞行到人身上还有一小段距离,还得洞穿身上的皮毛,所以即便被击中,也入肉不深,在战士们看来都可以忽略了。
而且一旦有人阵亡,林墨当即就挥手从祭祀坑里招一个战俘上来,不用教,马上上岗,反正也就是抵住盾,不让防线倒下来就行。
林墨现在怕的是,长弓那边出了什么问题,按理说,他十分钟前该发起攻击了,而不是一直悄无声响。
最坏的可能性就是长弓叛变了,带着族人撤了回去,顶替自己当族长,而现在林墨不去想那个可能性,因为实在太低,如果长弓想杀自己,他有一百种办法。
那么...长弓现在还活着么?
那三百多个战士,现在还活着么?
林墨的心情愈来愈差,部落现在根本无法接受这样的损失。
如果大部队出了问题,自己就算能杀回去,总的下来,还是亏死。
...
此时,圣殿外的护卫们,并不知道前面打得有多艰难,他们只知道敌人出现了。
“快,马上派人对到圣殿禀告酋长们,咱们圣地里那伙人终于出来了,应该就是他们偷袭了休伦酋长,只要抓住这些家伙,咱们都能得到奖励!”几个酋长的护卫队长显得很兴奋,敌人终于出现了,这滔天的功劳落到了自己头上。
可当他们派的人,兴冲冲来到圣殿外,敲着门像殿内禀告时,殿内却没有任何声音穿出来,死寂得吓人,这让报信者心里起了疑,难不成都睡着了?
不应该啊,即便是睡着了,自己如此用力的敲门,也该惊醒一两个大人物才是。
按理说,护卫是绝不允许偷窥圣殿的。
可如今事急从权,这报信的侍卫思索良久,还是决定摸到圣殿另一边,爬上足有两米多高的窗户,偷摸往里观瞧了一眼。
一眼,只是这一眼,就惊得他浑身冷汗如水一样冒出,嘴里呼出的热气变成白烟,带走了身体最后一丝热量。
呼!呼!呼!
一连三声的急促呼吸,拉高了肺活量,让人只觉天旋地转,头晕目眩。
啪!这名护卫从圣殿墙壁上掉了下来,颓然的摊开大腿坐在地上。
几秒钟里,他脑海中把自己这辈子都死法都想过了,最后全都汇集在一起,化作了一声惊天嚎叫。
“来人呐!快来人呐!酋长们出事了!联盟出事了!”
这喊声在清晨的圣地里,回荡了很远,很远,不仅殿外那些正在进攻林墨等人的护卫听到了,就连山外,正在僵持的两支护卫队也听到了。
第一时间,正在进攻林墨的几位护卫头领,包括白石,飞速骑马冲了回去,一路上倒也没觉得有多大事,毕竟圣殿固若金汤,自己也一直在守着,怎么可能出事呢?
可当来到圣殿外,他们听了报信者颤颤巍巍的话,跟他一样翻上墙,往里瞟了一眼之后。
一个二个的,都呆立,好像挂在了墙上,然后知了猴一样掉落下来。
坐在地上,所有护卫队长对视了一眼,他们有的是贵族,有的是酋长之子,大多身份不凡。
可保护的酋长死了,全都不明不白死在了一起,这个责任没有人能担的下来。
这意味着联盟的解体,意味着可能维持十几年之久的部落内大混战,更意味着一场惊天大的权力洗牌。
哪怕是他们,如果不能查清楚原因,也免不了首先要被以极其残忍的手段处死。
想起各自部落的惩罚,队长们打了个寒颤,齐齐回过头,目光望向了身后那支还在抵抗的小股部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