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变化
十分钟后。
“嗤~”
车子一个急刹停在狼藉的路口，上浦隆推门下车，看着满目疮痍的街景，心里和身体都有些颤抖。
“真是一群恐怖的家伙啊。”
武藏健一站在车的另一侧，表情更为复杂，他是知道一部分内幕的，现在上面已经确定这群突然出现的人就是‘超能力者’，因为现在的科技压根做不到让人喷火、放电、分身、瞬移之类的事情。
很简单，哪怕再不可思议，当排除掉一切的可能性，最后剩下的也必然是真相。
再直白一点，当科技能让人做到这一切，那又和超能力、魔法之类的东西有什么区别呢？
倒不如说上面的人更容易接受这样的事情出现。
当面具人展现出超凡的力量时，特殊对策课成立，美军从本土多调过来一位将军，上面督促他们尽快查出面具人的真实身份，网络上的舆论通过信息技术还能够勉强压制。
可现在又出现其他三个超凡者在大街上肆意的战斗，大白天毁灭掉一条街……
武藏健一站在上面那群人的角度来看，都不知道要怎么才能把事情给掩盖下来，一方面幸灾乐祸的同时，另一方面就对自己接下来要做的事情感到头痛了。
人家随手都能把街道给轰烂，他查到人，是抓呢，还是不抓呢？
超凡者的交战，意味着在这群人中有着不同的阵营，上面的意思很明确，找到其中一方。
合作。
至于死掉的平民……
他或许会有恻隐之心，却绝对不会表露出来，更加不会伸张正义，连斥责的字都不会出现在他的脑海里。
因为他不想和这群死掉的平民一样，成为友好合作的必要牺牲。
上浦隆却没有上司那么功利的想法，他踉跄几步，眼中出现严重的刺痛，恍惚间，一道道半透明的人影浮现在半空，随后凭空被某种力量推着，进入到另一个重重叠叠的幻影之中。
“喀喇~喀喇~”他费力的扒开废墟，看着里面双目睁开、面露恐惧的少女尸体，脊背好像有电流窜过。
“可恶、可恶……”
抱着瘦小的尸体，在他根本不知情的、魔力的作用下，他的情绪陡然波动起来，憎恨、愤怒、悲伤揉成一团。
内心中的无力感不断撕扯着他，仿佛下一秒，他就要咆哮出来。
“上浦，不要破坏现场。”武藏健一提醒道，他没想到这个低级别的幸运儿行动如此快速，几秒钟就跑过来刨出来一具尸体来。
上面给的命令是封锁这条街道，和黄金街一样，等待后续专业人员的现场勘察与化验。
超凡者战斗过后，虽然能看到败亡的尸体被焚烧，但万一有留存下来的生物信息，那也是非常珍贵的。
第一时间赶到现场的特殊对策课，每个人都是经验丰富、荷枪实弹，防止其他国家、组织的特工潜入拿走什么东西。
后续到来的普通警察会封锁现场，等待实验室的大部队到来。
这种情况下，作为专业人员破坏现场是个很忌讳的事情。
上浦隆猛地一抬头，充满极端情绪的双眼闪过一道黑光。
“呀！”武藏健一被这奇异的双眼与里面透露出来的情绪吓了一跳，下意识的后退，险些摔倒，他脑中浮现许多想法，却还是努力压制住所有的异常，扶着车门道：“上浦，我们——”
“砰！”
一声枪响，武藏健一的身体轰然倒地。
上浦隆那绷紧的情绪一下子被理智拽住，他看着倒地死亡的上司，还没来得及思索，便听到熟人的话语。
“怪不得不愿意跟我合作。”戴着兜帽的男人握着手枪站在不远处，他摘下兜帽，正是高城俊，他脸上带着笑容：“上浦长官，你知不知道你刚才很危险？”
“你——”上浦隆的脑袋里有些空白，高城竟然杀死了一个公安部的高官，关键是现场没有其他人。
他本能的将手枪掏出来，对准持枪的凶手。
“别白费力气了。”高城俊打开手枪的保险，插在腰间，道：“你看看你的眼睛。”
“如果我不是杀了他，你拥有超能力的事情暴露，迎接你的会是什么下场？”
上浦隆这才感受到自己的异常，掏出手机，打开前置摄像头，看到自己眼眶之中的眼球一片漆黑。
“看来你应该是从来没有探索过自己的能力。”高城俊咧嘴笑起来。
这家伙果然还是一样的天真。
上浦隆搭在扳机上的手指情不自禁的落下，枪口也在偏移，他问道：“你到底……”
“有人要过来了。”高城俊重新戴上兜帽，意味深长道：“仔细感知体内那流动的力量，关掉你的能力，否则——”
他没有说完这句话，而是重新道：“我会再来找你的。”
说罢，他身手极为敏捷的从废墟和牌匾中爬上断裂的建筑，很快便消失在视野中。
感知体内流动的力量……
上浦隆闭上眼，努力的去想象身体中有水流在流淌，很快便有了实感。
像是气息、又像是液体，没有任何阻碍的在身体内部随意走动，它们汇聚在眼睛中，给他带来了不一样的视野。
本能的驱散眼睛处聚集的力量，再次睁开眼，他看向手机，纯黑的眼球已经恢复正常。
可他知道，自己的人生，注定回不去了。
随着呼吸，他能感受到刚刚在开启能力时消耗力量迅速的补满，接着又在缓慢的增多，外界的环境中无时无刻都充斥着这种力量。
上浦隆意识到，恐怕这些力量是随着人类的死亡出现的，可是那些被他开启能力后观测到的半透明人体……
【灵魂吗？】
【还有那个幻影的世界……】
不止是存在超能力，还有灵魂，甚至他还看到了另外一个世界。
眼中发现的一切，与曾经被他嗤之以鼻的神话传说正在重合。
在此刻，真实的世界毫不留情的将他的三观撕碎，又重新注入了某种说不清道不明的东西。
“哎~”
上浦隆深深的叹息一声，回到车里，他把行车记录仪关掉藏起来，坐在车内，安静的等待着同事们的到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