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忠犬
临时驻地内，德古在自己的一堆瓶瓶罐罐中翻找。
“跌打酒、感冒药···退烧药，有了。”
德古拿起一个颇有年代感的黑色小罐子，眯起眼睛确认标签上写的三个字，的确是退烧药。
屈指一弹，软木塞打开，一股浑浊、浓烈的灰色烟雾从瓶口升起，德古连忙捂住鼻子，另一只手抄起镊子，夹出一小颗药丸。
迅速拿起软木塞，将药瓶塞上，放入药箱中。
药丸浑圆，外部呈现橙红色，像是一粒变质的金丹，德古夹起，一刻不停，赶着给宇智波秋送去。
大树背面，日向井翻出之前存放遗书的箱子，打开，翻找许久，九张信纸在他手中来回出现、消失。
可奇怪的是，宇智波秋的那一封，已不知所踪。
奇怪了，之前他可是看着宇智波秋，将十封信放进箱子，在自己来之前，应该也没人动过才对。
再说，宇智波秋叫自己来销毁遗书，都还没动手，遗书就自己长腿跑了，奇怪。
日向井一琢磨，得出结论，销毁遗书，不过是宇智波秋支开他的借口。
咦···日向井注意到箱子角落，似乎刻着什么东西，他细细看去，却发现是个形状极为不雅的图案。
他没多在意，只当是箱子前主人的特殊癖好。
另一边，为宇智波秋送来退烧药的德古，与站在一旁的羽生彩花一同惊恐的看着眼前发生的一幕。
他们的队长，刚刚还只是被高烧折腾的有些迷糊的宇智波秋，在吃下退烧药后，忽然出现异变。
鲜血从七窍中溢出，汗珠密密麻麻，将宇智波秋额头铺满，靠在大树下，倒像是个病入膏肓的重症病人。
“德医生，队长这情况，好像、可能，是不是不太对啊?”
羽生彩花满脸担忧，望着自己努力许久，好不容易救回来的宇智波秋。
“女娃娃，不要慌，长官由盛转衰再至盛，体内堆积有毒素，流点毒血出来，对身体反而有益。”
“可是，这是不是太多了？”
宇智波秋双目紧闭，鲜血自双眼、鼻孔、嘴巴、耳朵溢出，为本就足够吓人的脸又加上几分惊悚。
德古抬手，擦擦额头上并不存在的汗珠，心里也没个底。
按道理，长官能挺住前面那个，没道理挺不住这个小玩意······
良久，宇智波秋试图睁开双眼，可眼前血淋淋一片，视线昏沉。
“能找点水，让我洗把脸吗？”
宇智波秋重新恢复意识，愁容满面的德古，霎时间扫光阴霾，
“我就说嘛，长官能挺住！”
羽生彩花递过手帕，宇智波秋拿住，往脸上一抹，总算是能看清四周情况。
他站起身，拍拍身上的灰尘。生死时刻经历多了，他反倒有些习惯，照例夸赞了德古两句，便领着二人一同回驻扎地。
而他的高烧，在一颗药丸下肚，经历一阵痛苦的治疗后，已经退去。
德古的药副作用很强，但见效也快。
有一种，用安宫牛黄丸治疗小感冒的既视感。
临时驻扎地中，数堆篝火升起，溃兵们聚在一起，三三两两围着一个锅炖煮肉食，肉类出奇一致均是鹿肉，来源为早上不良丸捕获的一头驼鹿。
调料倒是五花八门，有些人能辨识出野外植物，便扯来野生的香料、鲜蘑，给肉汤提味。
有些人对吃食讲究，即使跑得飞快，将武器丢完了，也不忘带上香料，便撒入胡椒等等。
时间随着地面上堆积的雨水增多，逐渐流逝，临近行动，大家却出奇的沉默。
只有咀嚼食物与碗筷碰撞的声音，在森林中回响。
宇智波秋算着背后的砂忍们，今天又到了什么位置，并以最宽容的计算方式，计算他们听见动静到渡过河岸的时间。
嘀嗒、嘀嗒。
一道黑影伴随着嘀嗒声，自灌木丛中出现。
待有人看清那道黑影时，日向井猛地站起，跨过众人，来到黑影身前。
“嗷呜。”
不良丸回来了，黑色的雄壮藏獒，此刻成了真正的落水狗。
黑色毛发被水浸湿，许多地方的毛发已经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道道伤口，些许血液从其中流出，将毛发染红。
不止如此，不良丸的左眼中，一根手指大小的木刺完全插入进去，只留出尾部的一点点空余，十分骇人。
它拖拽着犬冢钢已经被泡得膨胀、发白的尸体，浑身散发着倒人胃口的恶臭，瘸着一只后腿，一点点靠近营地。
没人知道它经历了什么，日向井最后见到它，也只看见它窜入奔腾的江水中，消失得无影无踪。
在江水中找到自己主人的尸体，并顶着浪花，一点点将其拖拽回临时驻扎地。
不良丸是如何做到的，就与宇智波秋那封消失的遗书一般神秘。
日向井皱着眉头，混合而成的臭味，几乎让他无法呼吸，他走向前，不过两步。
不良丸察觉到有人试图靠近，两只尖耳朵上下摆动，松开尸体的衣袖，龇牙咧嘴的望着日向井，防备之情溢于言表。
“别怕，是我，别怕。”
日向井伸出双手，小心靠近，不良丸的反应却越发过激，整张狗脸已经挤压得变形，尖牙利齿、腥臭口水流于地面，攻击姿态。
日向井仍在靠近，十步、五步······，不良丸一跃而起，即便后腿受伤，它的瞬间爆发力依旧足够。
突然的攻击，令日向井陷入两难，他没有把握在完全不伤害不良丸的情况下，将其控制住。
利齿在白眼中无限放大，日向井心里咯噔一下，转瞬间又释然，被咬一下罢了。
银芒闪过，一把忍刀准确无误卡入四颗狗牙之间，力道恰到好处，控制住不良丸的同时，也没有让忍刀伤到其狗嘴。
一击不成，早已精疲力尽的不良丸，眼睛一闭、昏迷不醒。
“德医生，带下去治疗。”
宇智波秋收刀入鞘，一闪而过的刀身倒映出日向井错愕的面容。
下一刻，刀鞘打在他脸上，日向井捂住鼻子，怒视宇智波秋。
后者只是耸耸肩，
“别愣着了，挖坑，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