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羊中老六

在醉娘一脸担忧的注视下，赵牧背着山羊皮，腰间别着一把猎刀，几把细绳，水葫芦等东西，朝南面的青黎山而去。

进山的路不过三四里，在寻常猎人与樵夫脚下，不过小半时辰便能到达，可赵牧久病初愈，身体还弱，足足走了一个时辰，方才进到山里。

一踏进山里，眼前陡然便暗了下来，虽然仅仅是青黎山外围，可古树老藤依旧繁茂，将阳光遮住了大半。

按照原主的记忆，赵牧辨明了方向，来到之前曾经下过套子的地方。

这个地方高大林木较少，但低矮灌木极多，灌木顶上冒着严寒新长的嫩叶，以及挂霜的红色浆果，最让一些野鸡野兔跟山羊喜欢。

取下腰间的细麻绳，赵牧挽好活套，一端埋在地上的枯叶下，一端系在灌木藤条上。

这灌木藤条被强力弯曲下来，用石块别住，只要下面的绳套套中猎物，猎物挣扎便会将石块抖开，随即藤条弹起，绳套立刻就会收紧，套住猎物。

这便是下套子的诱猎之法，只不过，以往都是靠运气，守株待兔等猎物自己上门，有没收获全看脸，

但如今不同了。

在这片灌木丛中下好了五个套子后，赵牧左右环视下，见附近没有其他上山的猎人或樵夫在，

便脱掉衣服埋在脚下的枯叶中，忍着初冬早上的寒冷，快速披上羊皮。

心里动念，驱使造畜羊符镌刻在羊皮内里，在羊符亮起妖艳红光下，

羊皮快速蠕动，包裹住赵牧赤裸的身体，瞬间剧痛临身，然后扭曲变幻，短短一个呼吸后，原地赵牧不在，

则出现了一头头尾长约五尺，肩高三尺余，头上长角，短尾巴下藏着硕大羊蛋的大公羊来。

造畜的过程极为痛苦，每次都是错骨抽筋，好在赵牧意志极为坚定，才没有让这剧痛冲昏神智。

赵牧鼻翼急促扩张，心有余悸喘息不止，好一会方才从地上站起身来。

记住了几处下套的位置后，赵牧慢慢走到这片灌木丛的外围，然后张开嘴巴，扯着嗓子叫道：

“咩，咩咩——”

造畜为羊后，随着熟练度的提高，赵牧隐约悟到了羊叫声的意思，比如，此时赵牧发出的叫声，

翻译成羊类语言意思，便是‘兄弟们，俺发现了一片树叶鲜嫩，浆果酸甜的好地方，快来吃席喽’。

同样的意思喊叫了几遍后，赵牧侧耳听了听，见这个方向没有回应，也不灰心，便又换了个方向喊叫几声。

现在卯时末，太阳早升的老高，林子里虎狼一类的夜行肉食动物，狩猎了一夜，此刻早早回了巢穴呼呼大睡，赵牧发出的羊叫声，倒也不担心引来它们。

等了一会，见这个方向没有动静，赵牧正准备再换个方向，却忽然听见隐约有同类的回应。

赵牧顿时眼睛一亮。

忙扯着嗓子又大叫几声：“咩，咩咩——”

一阵山风拂过，送来熟悉的膻味，赵牧抬头看去，见从一棵合抱粗的大树后面，钻出一群山羊来。

领头的是一只公山羊，高三四尺，头尾长五尺半，比赵牧造畜后的体型稍大了一圈。

后面跟着三四头条顺毛亮母山羊，腿边环绕跑动着几只小羊羔，嘴巴则惬意的反刍着。

原来是一夫多妻的山羊家庭。

领头的公山羊耳朵抖动几下，听了听周围动静，又左右打量了几下，就审视的打量着赵牧。

警惕性还不小哩。

赵牧忙回应似的叫了几声，告诉它这里很安全，然后又转头在身边咬下几片嫩叶与一簇红色浆果。

本是向公山羊证明自己所言非虚，谁知这浆果嫩叶一入口，竟感觉十分的美味，不知不觉竟吞咽了下去。

赵牧旋即一怔，造畜为羊后，莫不是连吃食习惯也改变了？

公山羊放下心来，咩咩叫了一声，带着自己的老婆孩子们走了过来。

【熟练度+1】

赵牧刚要靠近准备套个近乎，却被公山羊恫吓似的低头立角给撵了过来。

“你这骚羊，休要打俺婆娘的主意！”

赵牧撇了撇嘴，这公山羊醋性还不小哩，只不过却错怪了，我只不过想引你们到绳套那边。

赵牧之后又试了几遍，刚想靠近套近乎，试图将它们引到绳套附近，就被醋性大发的公山羊给撵走，

如此几番尝试下，赵牧发现原本的计划行不通，正当苦思它法的时候，

却见一只皮毛鲜亮，身条柔顺的母山羊，羞答答的朝自己靠近过来。

来的时候，还有意无意的走在灌木丛中，遮掩住自己的身形。

等靠近了以后，这母山羊将脑袋蹭了蹭赵牧几下，鼻翼急促扩张，喘着粗气，

炽热的眼睛盯看着赵牧身下，大胆至极。

赵牧顺着母羊的目光低头看去，顿时明白。

母山羊身子一矮，跪趴在赵牧身下，短短的尾巴扫了扫，似乎急不可耐。

赵牧一颗心砰砰直跳，当着你老公的面，这样不好吧？

下一瞬，赵牧腰腹猛的一挺，狠狠撞在母山羊臀部，同时飞快闪身跳开。

母山羊一个踉跄向前扑倒，恰到好处的将前蹄伸进赵牧埋好的一个绳套里。

接着，赵牧扬起蹄子弹开石头卡子，顿时藤条弹起，绳套收缩将母山羊前蹄锁住。

这边的动静惊醒了其他山羊，那领头公山羊见了，愤怒的咩咩几声，低下头羊角对着赵牧，前蹄踢踏几下，作势要顶撞过来。

赵牧唬了一跳，可不敢被这一百多斤的泼羊给撞了，自己身子骨还弱，这一下绝对筋断骨折不可。

忙钻进灌木丛中，来到早就打开塞子的水葫芦前，快速呧舔了口水，然后心里动念，驱散了造畜羊符，

一阵剧痛过后，赵牧骨肉重归原样，攥起枯叶下的猎刀，朝公山羊恫吓挥舞几下。

“哪里来的人贼？”

公山羊被吓了一跳，咩咩叫了一声，屁股一扭便率先逃跑，其他母羊小羊也哗的一下钻入山林深处。

赵牧喘息匀了气息，攥着刀子来到套中的母羊面前。

母山羊回头看向赵牧，眼神中全是震惊，哀怨，以及后悔。

赵牧一刀捅下：“不守妇道是没有好下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