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派饲养守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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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是噩梦吧

心中的不安愈发地浓烈,男孩轻手轻脚地推开了书房的门。

即便姜以安早就看过系统给的大致资料,已经知道会是什么样的结果,却还是忍不住心狠狠地揪了一下。

书房中烟雾缭绕,男人坐在那里,见他进来,随意地摁灭了手中的烟。

“林如月死了。”他随意地说着,就像在讨论今天天气怎么样一样稀松平常。

男孩站在门口,手里的书包“哐当”掉到了地上。

“你胡说!”他往前走了两步,被那片烟雾呛得直咳嗽:“你凭什么说妈妈!”

直到他看到了桌子上随意摆着的死亡证明,上面贴着女人的照片。

死因:谋杀

她还是笑的那么温柔,好像从未消失过。

“不仅死了,都碎成一块一块的了。”

“现在没有人再禁锢我了。”

男人仰头大笑,沈声抬头看到他猩红色的眼睛,如同看到了魔鬼。

男人离开了,留下男孩自己站在烟雾缭绕的房间里,他紧紧地盯着那份死亡报告。

手指颤抖的,轻轻地触上那张薄薄的纸。

原来就是这样一张薄薄的纸,就可以写尽人的一生。

喉咙干渴得难受,他慢慢地低下头,慢慢地弯下了腰,慢慢地矮下去,直到无力地蹲在地上,抱住自己的膝盖,茫然不知所措。

“我该怎么办?”他茫然地低声喃喃着。

“我该怎么办?”

烟雾的气息呛得他几乎要喘不上气来。

他不想去相信,有时候他以为这就是一场莫须有的噩梦,可是他再次看向那张纸,手指摩挲过那些油墨打印出的冰冷的字体。

擦不掉。

桌子上摊开着一本王尔德的《夜莺与玫瑰》,就在那一页上,黑色的笔歪歪扭扭地在一句话下面画了一条线。

“他哭是因为一朵红玫瑰。”

那是她昨天看过的书,那一页夹着她最爱用的那只发簪。

他攥紧了那只簪子,连带着手掌一块被划破,鲜血滴滴答答地流下来,在地板上显得格外突兀。

是噩梦吧?

一定只是一场噩梦吧?

只要醒来就好了。

只要醒来一切都会变好的对不对?

“妈妈。”他眼睛里的神采一点点黯淡下去,最终归于死寂。

“我想吃肯德基了。”

他低下头,盯着那只簪子看了很久。

是不是死掉就可以了?

是不是死掉就可以回到妈妈身边了?

簪子尖锐的头已经刺破了脖颈处娇嫩脆弱的皮肤,血迹顺着皮肤蜿蜒向下,没入了衣领。

姜以安看到了那双眼睛,那双盛满了浓郁的死寂的目光,他什么话也没有再说,任由着鲜血流淌着。

他哭是因为一朵红玫瑰。

他再也遇不到相同的红玫瑰。

姜以安蹲在他面前,虚幻的双臂穿过了他的身体,她轻轻地环过男孩的身体。

“不要死啊。”她迫切地喊着。

可是没有人听见。

姜以安愣愣地看着他的眼睛,这时候才反应过来为什么自己每次和他接吻的时候都会想喊他“玫瑰”,而每次这么叫的时候他都会哭的喘不过气来,央求她多叫几遍。

仿佛那样就能再怀念一次那个人一样。

可是真的很像,姜以安想。

林大小姐像冷艳的红玫瑰,他像温顺的白玫瑰。

可是不管哪种玫瑰,总归都是有刺的。

“哈哈哈哈,她终于死了。”

“哈哈哈哈哈哈。”

张狂的笑容从书房外传进来,夹杂着男人咒骂的声音。

“该死,如果那个野种和那个女人一块死了就好了。”

抓着簪子的手慢慢放松了下来,他木木地看着自己的鲜血滴落在地板上,绽放出娇艳的花儿。

他捂着流血的伤口,一点点挪到书架旁,半靠在那儿,喉咙里溢出沙哑的低笑。

还不能死。

还差一点。

只要报了仇就好了。

只要他们都死了就好了。

姜以安从那双空洞无神的眸子里,看到了眼底那一点点的,挣扎的光亮。

即便只是为了复仇。

.

“这是你阿姨,以后她就住在咱们家里。”

沈声直直地拎起书包就去上学了,看也没有再看两人一眼。

“也许是不喜欢我吧......”女人柔柔弱弱地抹了一把眼泪:“不过也正常,没有人会喜欢继母的。”

“他敢!”男人瞪起眼来,表情下一秒就变得凶神恶煞起来:“等晚上回来我就收拾他。”

“来这里不会让你受委屈的。”

.

男人大力的巴掌扇在了脸上,脸颊上一片火辣辣的疼痛,书包扔到了一边,衣领被揪着,整个人被拎起来又狠狠地扔到了地上。

看得姜以安攥紧了拳头,他很想冲到他面前,把沈父踹到一边去,想跟他说别哭,如果我能早一点来就好了。

可是他没哭。

他依旧用那样冰冷的不夹杂一丝感情的眼神看着自己名义上的父亲,和那个当了那么多年的小三,终于进了家的女人。

他想起母亲无数个日日夜夜望着自己那样难过的眼神。

“如果妈妈有一天不在了,你一定要自己照顾好自己。”

她那么悲伤,可他没有看出来。

她总是说。

“没事,妈妈带你去吃肯德基。”

可是她早就知道了。

早就知道这场商业联盟下的联姻只是逢场作戏。

可她想最起码可以相敬如宾。

要是能拉着他们一起去死就好了,沈声仰起头,发出微微沙哑的低笑。

大家都死了就好了,反正我烂命一条本来就无所谓了。

这样你们下辈子就不会再让妈妈那么痛苦了吧。

还差一点。

就差一点了。

只要知道那场谋杀的凶手就好了。

来啊,来尽情地折磨我吧,要么你就杀了我,要么就让我拉着你们一块下地狱。

他冰冷的眼神让沈父微微呆滞了一瞬,随后是更加猛烈地折磨和虐待。

脑袋撞到了桌角,汩汩地流血。

皮带的破空声。

昏暗灯光下男人狰狞的脸。

被拎起来又狠狠地扔到了地上。

好疼啊......

可是没有她疼吧。

他一辈子也忘不了那份报告上的尸检图片,血淋淋的,残忍地。

如果他能一同死在那一天就好了。

他无数次的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