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马悦
这也让一边的房小乙和房小明对公子刮目相看。
原本他们以为公子是不懂装懂,想不到公子是真的看得懂账簿。
不但看得懂,还比我浸营此道多年的胖掌柜房聘仁还要厉害!
房遗直本没有必要和胖掌柜解释这么多,不过为了获得一波情绪值,这才耐住性子和他说了这么多废话。
眼见已经从胖掌柜这里榨不出多少情绪值了,房遗直就挥了挥手,让房小甲把人给带了下去。
那胖掌柜得到了自己想要的答案后,也不反抗,任由房小甲压了出去。
只是他那张胖脸上露出了一个又哭又笑的表情,嘴里还喃喃自语,“哈哈哈哈,想我苦练算数几十年,到头来竟不如一个黄口孺子……”
随便胖掌柜说什么房遗直都不会在意了。
因为他知道,这辈子都不会有再和他见面的机会了。
眼见该走的人走了,房遗直又对着那些工匠说道:“这里暂时由房小明担当掌柜,由我管事。你们把心收好,以后安心照旧做事。工钱从这个月开始,一律上涨三成,晚上我做东,请大家吃羊肉。”
工匠们一听又是涨工资,又是有肉吃,立马高呼起“东家英明”之类的话。
至于之前的胖掌柜,可没人在乎了。
房遗直看到这些工匠的反应,满意的点了点头。
之前先是在众目睽睽之下把胖掌柜抓了起来,威已经是立下了。
现在给他们涨工钱,吃羊肉,就是施恩于他们。
驭下之道,在于恩威并施,刚柔相济。一味的宽仁或是严苛,都不可取。
这是房遗直吃了不少亏换来的人生经验。
就在众人欢呼雀跃的时候,却不料门外突然响起了敲门声。
一个工匠去开了门,见是一个穿着布衣的男子站在门外,他不耐烦的说道:“怎么又是你?去去去,我们这里不要你。”
“快滚,之前留你在这里快两个月了。结果你什么都没做出来,现在还敢来混吃混喝,讨打不成?”
另外一个工匠也是对他怒目圆睁。
“我已经改良过了配方,这次一定可以成功做出质量更好,更加洁白无瑕的皮纸来,还请掌柜能够给我一个机会!”
那穿布衣的男子苦苦哀求道。
“哼,这都是你第几次改良了?还来?你当我们都是傻子不成?”
那开门的工匠冷嘲热讽道。
“我愿意以我的性命担保!这次是真的。”
“你的性命值几个钱?老祖宗留下的配方,也是你能够擅自更改的?”
“怎么回事?”
房遗直听得莫名其妙,不由得出声询问。
“公子,您问他啊……”
很快就有工匠过来给房遗直答疑解惑。
原来门口那个布衣男子家世代以造纸为生。
本来家传手艺传到他这一代,虽说不上大富大贵,却凭借手艺,吃穿不愁。
可是他却是个不安分的,一天到晚想着改进造纸配方。
有不少书坊掌柜听了他的话,结果钱花了不少,纸却没有造出他说的那种洁白无瑕,绵软细腻的。
后来大家都认为他就是个骗子,也就没人愿意搭理他了。
房遗直听了这人的故事,对他来了兴趣。
说道:“让他进来。”
那堵门的工匠一听,不敢违背房遗直的意思,把布衣男子放了进来。
那布衣男子拘谨的走到房遗直面前。
房遗直打量着眼前这人,只见他约莫二十多岁的样子,身型偏瘦,五官还算端正,一身布衣洗的发白。鞋子上的破洞显示了这双鞋的主人,现在正处于经济窘迫的地步。
房遗直对于这人的第一印象不错,这人虽然有些营养不良,经济窘迫,但是穿着还算整洁,也没有异味,平时肯定很注重卫生。
这样的人,一般家庭出身不会太差。
“你有什么话且和我说便是,之前的掌柜不做了,现在这里我做主。”
“这位公子,是这样的。我最近新研究出来一个造纸的秘方出来,这个造纸的秘方比现在市面上流传的造出来的纸,要更加洁白均匀,绵软细腻,不管是用来写字还是作画,效果都很好。”
“有成品吗?有的话,就拿来我看看。”
“这……”
布衣男子原本说的眉飞色舞,神采飞扬,这下一听房遗直问他要成品,顿时就蔫了。
“那你有按照配方上的做过吗?”
房遗直再问道。
布衣男子迟疑片刻,最终还是摇了摇头。
“你的配方在哪里?方便的话,可以给我看看吗?”
布衣男子一听,从怀中掏出一张纸来,上面正写着他苦心孤诣改进的配方。
房遗直一看,上头写着的造纸配方,其主要材料,竟然是竹子!
要知道现在的造纸配方,其造纸材料,一般都是以麻,藤,树皮为主材料的。
而这人的配方竟然是以竹子为原材料,在这个时代来说,可谓是异想天开。
不过房遗直已经利用情绪值兑换过了改进的造纸术和印刷术,自然知道,在唐以后的宋朝,造纸的主要材料,就是竹子!
甚至唐末五代时期澄心堂利用竹子造的纸,遍受文人墨客的好评。
“公子,您可不要相信他的鬼话,他就是个骗子。”
有工匠怕房遗直上当受骗,好心提醒道。
那布衣男子听见这话,脸上红一阵,白一阵,最后垂头丧气转身离去。
“你叫什么名字?”
那布衣男子见房遗直看向他,不敢置信的指了指自己。
见房遗直点点头,他惊喜的说道:“回公子的话,小人名叫马悦。”
“听你的口音不像是长安人士。”
“小人确实不是长安人士,原是清河郡茌平县人,因老家遭了灾,这才来到长安谋生。”
“你可认字。”
“识的几个字。”
房遗直从书架上随意拿了一本书,叫马悦读一段出来,马悦立马读了出来。
“你造纸的技术如何?”
小人从七岁起开始和家父学造纸,至今已有十几年了。
“那好,你就先留下吧。”
“公子,不能留啊,他就是个骗子……”
一个工匠见公子居然要留下这个骗子,不由得再次开口提醒道。
“你在教我做事?”
房遗直向着那个说话的工匠看了过去,目光冷峻幽深。
那工匠被这目光一看,好似被什么猛禽盯住了一般,不由得打了个寒颤道:“不敢。”
他这才记起来,这位公子可不是什么好好先生,刚才是怎么对待吃里扒外的老掌柜的一幕,他可是亲眼所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