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十里八乡的珠算头名
原来还有这样的前情。
沈昭昭想起刚醒来时谢绛珠的威胁,又想到了那日马车上,顾清梦自以为捏住自己七寸,她说——
“你还想嫁给三皇子么?”
沈昭昭豁然开朗。
原来落水竟是因为她们都爱慕同一个男子。
沈昭昭眸光转而变得坚定,“父亲,这两位皇子,我哪个都不想嫁。”
“宝儿有了别的心上人?”
沈昭昭的态度转变太快,让沈铮心存疑虑。
生怕她这决定只是缓兵之计。
好在沈昭昭继续说道:“父亲,我的心上人就是你跟阿娘啊,昭昭想长伴你们膝下。”
听到女儿说了这样的话,沈铮立即软了心肠。
“父亲也舍不得你嫁人。陛下赐婚不好悔,但好在此事暂无人提起,先搁置吧,为父会想办法。”
“多谢父亲。”
“怎么了?大半夜的折腾宝儿做什么?她是我放出府去的,你要怪就怪我!”
俩人刚说完话,萧柔就急急忙忙的赶来,生怕沈铮会责罚自家女儿。
沈昭昭见她动怒,连忙上前安抚。
“阿娘你放心,事情我已经糊弄过去了。”
萧柔暗自松了一口气,瞥了一眼自己夫君,又瞬间变回了板着脸不说话的国公夫人。
沈昭昭望了眼一脸无措的父亲,犹豫半天语气里满是天真好奇开口,打破了尴尬:
“父亲,您刚闻了一下脂粉香便知道我去过花楼,难道是......”。
萧柔听懂了言下之意,柳眉一皱:“沈铮?”
连夫君也不叫了。
沈铮变了脸,连忙哄着生气的夫人,并且扔给沈昭昭一块腰牌。
“今后出府不可在这么晚归。”
沈昭昭眸子里盛满笑意,满口答应着退了下去。
翌日。
她领着裴怀生进了沈国公府,回自己院子的路上,正巧遇到了谢继宗。
“请表舅舅安。”
她微微欠身,行了个挑不出错来的晚辈礼。
谢继宗笑着点头。往后瞄了眼一身素白衣饰,抱着古琴的陌生男人:“是昭昭啊,这位公子瞧着面生,他是?”
“我病了这几日琴技荒废不少。娘特地替我请了新琴师进府暂住几日教导,。”
蓄着山羊胡的男人端起了长辈架子:“原来如此。表嫂请来的琴师必然造诣颇高。昭昭啊,待会儿让我家绛珠丫头沾沾上你的光,做个旁听可好?”
“这……”
沈昭昭面上带着犹豫。
见惯了她这幅怯懦模样的谢继宗心中十分不屑,他面上佯装生气道:“怎么?都是一家人,舅舅这点面子都没有么?”
“怎么会。我琴艺拙略,进度不快,表姐不嫌弃就好。”
沈昭昭答应了下来,望着谢继宗一脸满意的离去,眼神深邃。
这是觉得谢绛珠先前吃了亏,眼下是打定主意要来自己这找茬儿寻错处了。
站在她身后抱着古琴的裴怀生慢慢走上前,脸上全是担忧:“小东家,我…我不会弹琴啊……”
“裴掌柜拨算盘珠子快么?”
沈昭昭转身,问了句不相干的话。
“那…那自然是快的,当年十里八乡,裴某乃珠算头名。”
提到自己的专业,裴怀生格外自信。
“那就够了。”沈昭昭勾唇,她将手搁在琴弦上,素手轻轻一拂,悠扬琴音倾泄而出,“打发谢绛珠,哪里需要真会弹琴。”
……
小院里,谢绛珠看着身侧格外专注认真的姑娘,终于忍不住站起了身子,一掌拍在了矮桌上:“你在戏弄我么,沈昭昭?”
沈昭昭眨巴眨巴眼睛,停下了手中动作,“何出此言啊,表姐?”
谢绛珠望着她一脸无辜的模样,被她气笑了,手指着居于上座的裴怀生,执意要给他们二人身上泼脏水。
“教了半天,就教了个挑、勾、抹,一点有用的都没有。我看他才不是什么劳什子琴师,纯粹就是你在外面养的情郎,如今找进府里来方便苟且吧?”
沈昭昭神色骤然委屈起来,泪水也悄然滑落:
“表姐你怎么能这么想。你瞧,我落水伤了脑袋,已然忘了怎么弹琴,先生是出于无奈才重头教导。”
谢绛珠眼中怨恨几乎快要遮掩不住了,“你又哭?你先前哭的还不够,演的还不够?”
而萧柔此刻正巧走了进来,见到女儿哭得鼻头通红,格外心疼:“宝儿,你这是怎么了?”
谢绛珠素日里不怕沈昭昭,可面对这位国公夫人她还是颇为忌惮的。
她瞪了沈昭昭一眼,警告她不要乱说话,随后转身冲萧柔行礼,语气柔柔:“回禀舅母过几日表妹落水的案子就开堂了,为了将功补过,珠儿愿意做表妹的人证。”
萧柔蹙眉:“昭昭被救回来时,你不是说,没有看见她是怎么落水的么?”
谢绛珠面上尴尬一瞬,“啊,是啊,舅母。可我能证明是顾清梦主动约了我与表妹出门,于案件上也算有所助益。”
“……也好。”
萧柔点点头,又说了几句客套话打发了谢绛珠。
待到屋内只剩下三人时,裴怀生连忙起身给萧柔行礼:“东家安好,事发突然,怀生刚刚失礼了。”
见了他,萧柔温和一笑:“无妨。让你见笑了。”
“本来还想着要如何请她上公堂,如今倒省了我不少事。”沈昭昭接过话头,起身走了过来说起了正事,脸上哪里还有半点流过泪的痕迹。
“裴掌柜。方才你也听见了,我身上那宗官司过几日便要开堂审理,这几日你就安心在府里住下,务必在庭审之前把所有账查清理顺。需要什么东西,吩咐梧桐就好。”
说完,她掀开了帘子,露出了几箱早就准备好的账目。
裴怀生应了声“是”。
……
梁府里,梁弘涕泗横流,闯进自家书房后压根没顾着还有别人在,一把就抱住了自家老爹梁庸的大腿。
“爹,您要替我做主啊,您快让姑母管管二表哥啊!您平日里都骂我是个作威作福的纨绔,可二表哥他比我还……”
嚣张……
哭诉的话戛然而止,只因他瞥见了一片绣着彩云蟒纹的衣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