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借调 针对
灭芷刀子嘴豆腐心,嘴上说着不要,最后还是给老朱匀出了五十颗伏魔丹。
陆绝将伏魔丹装进一个小木瓶里,就去杂武院找老朱了。
……
杂武院中。
一名身形高瘦,看起来年岁不大,但面相威严,颇有佛威如狱既视感的戒字辈青衣和尚,正鹰视狼顾,盯着一众捣药的灭字辈弟子。
此人法号戒苦,是杂武院的实权长老,地位很高!
“都停一停。”戒苦开口。
众僧忙停下手中活,起身面向戒苦,他们鼻中插着红枣,站直身子,做聆听状:“恭听师叔教诲。”
老朱也混在人群中,假模假样的装着谦卑。
“阿弥陀佛。”戒苦道:“诸位师侄,如今沙洲境内妖魔兴风作浪,我白马寺责无旁贷,各堂弟子纷纷下山降妖伏魔,虽有效扼制了妖魔肆虐沙洲,但我寺各堂弟子亦是死伤惨重!”
戒苦环视一众师侄,道:“各堂如今人手不足,今日早课前,伏魔堂向我杂武院借调十名弟子,院主已经答应了。”
“这……”
众僧闻言面面相觑,一个个的,脸都发白了!
伏魔堂借调弟子,肯定不是让他们去干杂活,而是下山……和妖魔厮杀!
杂武院弟子平日虽也练武,但大多数时候都是干杂活,让他们去和妖魔正面厮杀,跟送死有什么区别?
“师叔,弟子等修为低微,就怕帮不上忙。”有人小声开口。
“此事木已成舟,多说无益。”戒苦冷道。
“敢问师叔,伏魔堂借调了哪十人啊。”又有弟子问道。
“听到名字的,上前来。”戒苦双手合十:“灭澄,灭鑫,灭元……灭欲!”
被叫到名字的和尚如丧考妣,各个哭丧着脸上前。
尤其是灭欲,也就是老朱朱天欲,那是又气又急,鼻子里的红枣都喷射出来了!!
他快步上前,不服道:“师叔,弟子不服!”
“有何不服?”戒苦面无表情。
“灭澄师兄九人入寺都已满两年,修为最低都是佛徒九境!而弟子练武不过数月,如今才佛徒三境,为何师叔不借调修为更高的师兄!”老朱满腔怒意。
“阿弥陀佛。”戒苦道:“灭欲,如果你能找到代替你的师兄,我自然没有问题。”
老朱一听这话,心中更气!
杀人诛心啊。
让其他师兄代替自己去送死,这种事光是想想就觉得不可能,要是他还傻乎乎的去问,那以后众位师兄对他不是要如避蛇蝎?
老朱双手握拳,青筋暴起,目眦欲裂!
“尔等十人,中午去伏魔堂,自有人安排你们。”戒苦说完,挥手吩咐众僧继续做事。
等戒苦走后,其余人纷纷回到自己的‘工位’,继续鼓捣草药。
也有一些人围到老朱身边,安慰他。
“灭欲,别生气了,想开点吧。”
“是啊,今天是你们,说不定明天就轮到我们了。”
还有人捡起老朱喷射出去的红枣,边往老朱鼻子里插,边叹息:“若入轮回,我等下辈子,再做师兄弟!”
老朱没好气的拍开那人的手叫道:“我有新的!”
他说着取出新的红枣插进鼻孔,道:“诸位师兄的心意,我都知道了,让我一个人静静。”
老朱知道自己是被戒苦针对了,怨不得别人。
走出杂武院,老朱就看到远远的走来一人,正是陆绝!
“师兄。”老朱眼眶微红:“你来的正好,你要不来,我也得去见你最后一面。”
“见我最后一面?”陆绝吓了一跳:“我……我要死了?”
“不是师兄要死,是我要死了。”老朱哭丧道:“当初我还恼师兄去祈福殿那等没出息的地方,现在看来,师兄真有远见呐。”
啊?
你在说什么啊。
我去祈福殿完全就是想敲木鱼,你是不是误会什么了。
陆绝忙问道:“老朱,发生什么事了?”
老朱低着头,将刚才的事说了一遍。
“被伏魔堂借调?”陆绝心头一惊。
难怪老朱一副要死不活的样子。
伏魔堂专职降妖伏魔,堂中弟子每日习武,修为普遍高于其余堂口的弟子,但即便如此也在此次妖魔之乱中死伤惨重,那其他堂的弟子进去,还不是九死一生?
尤其老朱才练武数月,他这样的进去,绝对十死无生!
怎么办?
陆绝心念电转,很快就想到了无心师叔祖。
他老人家以前是伏魔堂堂主,或许可以拜托他内幕操作一二。
陆绝不敢怠慢,先取出小木瓶递给老朱,轻声道:“老朱,这瓶中是五十颗伏魔丹,早晚一粒,可抵十日苦修!你拿去用,争取多攒点修为!”
“师兄……”老朱泫然欲泣,感动的稀里糊涂,但还是将小木瓶推了回来:“师兄的心意我领了,但我怕是活不久了,这丹药还是师兄自己用吧。”
“我用不着,你拿着!”陆绝将小木瓶塞进老朱怀中,道:“你不是说无心师叔祖以前是伏魔堂堂主吗,或许此事还有转机,我先去求求他老人家,你等我消息!”
陆绝说着就转身快步离去。
“师兄……”老朱泪眼模糊,心中感动不已。
就冲师兄这份情谊,我这次如果大难不死,以后一定……不说师兄的坏话了。
……
陆绝回到祈福殿,就到处找无心师叔祖。
可这老东西没事的时候躲祈福殿后殿,一有事,怎么都找不到!
陆绝急的不行。
他以祈福殿为中心往外找,找了几圈,才通过殿中其他师兄,找到无心师叔祖的禅房。
禅房外,有灭情师兄守着,见陆绝过来,笑着迎上来:“灭绝师弟,你来找我吗?”
“灭情师兄,我找师叔祖有急事。”陆绝道:“师叔祖他老人家在吗?”
“他在打坐,我帮你通报一声。”灭情没有问什么事,转身轻手轻脚的推开禅房大门,走了进去。
没一会,灭情走了出来:“师弟,进去吧。”
“多谢师兄。”
陆绝深吸口气,走进禅房。
禅房很大,也很空旷,柚木地板光可鉴人,无心师叔祖坐在尽头的蒲团上面壁。
墙壁上挂着一副字画,龙飞凤舞写着一个‘禅’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