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木橱柜里的鬼
张洞打算上去救下姚秀,然而他刚作势起身,一只手搭在了他的肩膀上。
一只厉鬼表情麻木盯着他,空洞的眼眶里隐隐有蓝色的火焰燃起。
张洞鬼手抓住肩膀上的手腕,然而另外三只鬼齐刷刷抬起头看着他。
强大的危机感将他笼罩,他有预感如果自己强行出手,绝对会立刻触发厉鬼的杀人规律然后横死当场。
前后仅仅耽误了一个呼吸的时间。
张洞看向台上。
千钧一发之际,姚秀重新恢复对身体的掌控,脑袋往后一缩,堪堪避开落下的大刀。
然而下一刻她的脖子上凭空出现一道血痕。
姚秀头颅滚落,瞪大双眼死不瞑目。
骷髅鬼重新退回角落,伫刀而立,缓缓转动脑袋,最后停在了张洞这个方向。
“明明避开了那一刀,怎么还是被砍中了,难道那大刀是一把灵异武器,姚秀不是被刀砍掉的脑袋而是遭受了灵异袭击。”
张洞重新跪伏在地面,脸色无比的难看。
台上原先哭诉的女鬼张大嘴,发出似哭似笑的声音。
离的她最近的姚秀,顿时四肢从身体上脱落,就连躯体也裂成了四块。
这些肉块断口处光滑平整。
张洞身上的丧服变得更加老旧了。
他低头看见手臂上突然出现一道道的细微裂纹,像是一件即将破碎的瓷器。
“开什么玩笑,这声音竟然也是一种灵异袭击。”
好在他穿着丧服隔绝了绝大多数灵异压制,不然他的下场绝对会和姚秀一样,死的不明不白。
几颗猩红的鬼眼从他皮肤下钻出来,很快又重新闭合。
红光一闪,张洞施展七层鬼域重启自身,身体上的裂纹迅速消失。
就在这时,戏腔声和哭声戛然而止。
一片巨大的红色帷幕落下,遮住了戏台。
“难道结束了?”
然而台下坐着的几十只鬼仍然没有起身。
张洞前方摆放着一张遗像,只是遗像背对着他所以他没有看到,此时遗像上和张道灵一模一样的男人眼神复杂。
场间十分安静,一直持续了七八分钟。
突然凄凉的歌声响起。
一名女子唱道:
红绣鞋,夜半轻步行。
独步廊下谁家女?
月光寒,照见她身影。
摘下郎君头颅。
莫惊慌,夫妾白首不分离。
……
帷幕重新拉开,台上站着一名穿着红色帔衣,五官容貌精致的女子。
她的手中捧着王辞之的脑袋。
张洞见到这一幕,内心一沉。
这个村子早已不是他熟悉的双桥村,要比他想象中的还要恐怖无数倍,一位城市负责人还是一位顶尖的驭鬼者就这样莫名其妙的死了?
不,不一定。
王辞之是连孟天河都称赞的驭鬼者,说不定有其他保命手段,他必须确认清楚。
张洞虽然穿着丧服暂时没有被鬼盯上,但同样的他也被限制住了,一旦他有额外的动作就会引来其他几只鬼的注意。
“这些鬼不是盯上我,而是盯上了我身上的丧服,但周围的鬼太多了我绝对不能脱下来。”
张洞紧皱眉头,思索许久后心里有了一个想法,但十分的冒险。
戏台上嫁衣女鬼还在继续唱曲,台下的厉鬼面无表情一动不动,好像真的沉迷到了听戏曲中。
就在这个时候,场间突兀的站起一道身影。
曲声戛然而止,张洞身形一僵,但很快曲声接着响起。
张洞额头上冒出密密麻麻的冷汗,如果他推测错了,绝对会立刻死亡,连一丝反抗的机会都没有,但好在最坏的情况没有发生。
他身上披着的白色丧服短了一截,原本差不多能盖住膝盖,现在只剩到了腰间那么长。
在他身后原本他待的地方,腐烂的稻草下压着一只破旧的布偶娃娃,它身上裹着一块白布。
似乎所有的鬼都集中在了戏台,张洞走了三分钟,幸运的没有遇到任何一只鬼。
“不对,这只鬼还守在这里,看来要离开的话不能走大门。”张洞看向大门处。
这只鬼非常的恐怖,竟然连抓鬼娃娃近它身都做不到,强行对抗肯定不是一个理智的原则。
张洞避开这只鬼,好在只要不靠近大门就不会引起它的注意。
灵堂中央摆放着棺材的正前方的木桌上,两根蜡烛缓缓燃烧。
黑暗中的光源可以给人一种莫名的安全感。
整间灵堂一览无遗,王辞之总不可能呆在棺材里。
张洞看了黑色棺材一眼,绕过灵堂。
厉鬼几乎全部集中在戏台,如果王辞之没有离开的话大概率是躲在房屋里,只是不知道在哪间房间。
灵堂的旁边是厨房,里面有一座灶台,一个深红色比人还要高的木橱柜,和一张老旧的桌子。
张洞走进厨房,两只眼睛散发出猩红色光芒。
砰砰砰。
突然橱柜剧烈摇晃,里面传来一阵急促的拍打声,像是有什么人被关押在里面。
“王辞之被关进了这里面?”
张洞走上前,仔细打量着眼前的这个橱柜。
木制的橱柜通体刷上了一层鲜红的油漆,沿边雕刻着繁复的纹路,下面两层空无一物,上面的两扇木门上写着四个扭曲的字。
“欢……迎……光临。”
张洞有些犹豫,实在看上去太古怪了,会有人躲在这个里面?
“王辞之你在不在里面。”张洞试探性喊了一声。
随着他的这一声呼喊,橱柜里的拍打声更加的猛烈,似乎里面的人非常的急切。
“好,我马上把门打开。”
木门被一根木栓锁着,外面很轻易就能拿开。
张洞左手握着棺材钉,右手拨掉木栓,将门拉开了一道缝隙。
只要情况不对,他马上就会动手。
拍打声戛然而止。
里面没有了动静,张洞生出一股不好的预感。
就在这时,一只惨白的眼睛透过狭隘的缝隙盯着他。
砰!
张洞果断用力关上木门,急忙重新将木栓上锁。
这里面绝对不是王辞之,而是被关押的一只厉鬼!
张洞缓缓退后几步,看向旁边的一张老旧木桌。
几十米之外,那只披着丧服的替死娃娃脑袋突然干瘪,很快散发出一股腐朽的气息。
替死娃娃剧烈挣扎,然而被身上的稻草压制着无法挣脱。
张洞仅仅被那只眼睛看了一眼,就承受了一次灵异袭击,只是他自己并不知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