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餐桌上的高跟鞋
“咚咚咚——”
“你好，社区送温暖！”
敲门声又起，霍曙应一声但没去开，警惕地望向猫眼。
门外有两名中年大叔，穿着志愿者马甲和，胳膊上有社区袖章，还提着粮油米面。
作为人才引进计划的响应份子，霍曙经常受到社区照顾，可不过年不过节的，怎么突然送东西？
而且网格员通常在线上办事，非必要不上门。
“您好，家里有人吗？”
“稍等，我问一下社区。”
霍曙给社区王姐发消息，询问是否有来访安排，半分钟后得到回应：
‘没有呀，怎么了？’
坏，门外是什么东西？
下一秒，王姐又将消息撤回，补充说：
‘是有安排的，忙昏头了……这是两位网格员的照片[玫瑰]’
‘[图片]’
霍曙透过猫眼对照，是门外两人没错。
“请进吧。”
“挺警惕啊，”网格员提着白面进屋，“咱社区要都学你，还用啥反诈app？”
“留市人才份子，普通人能比吗？”另一人附和。
霍曙连忙搭把手，并表示感谢，同时留了个心眼……
搞社区慰问工作，居然没带摄像师，他们拿什么交材料？
总之就是很可疑。
生活物资放下后，两位网格员开始口头慰问，询问工作日常、生活压力、麻烦问题等等。
“听保安大爷说，你今天没上班？”
“请假了，”霍曙淡定回应。
“喔，适时放松挺好的，”网格员环顾客厅，“你的那位……女朋友呢？”
“小童。”
霍曙轻喊，童怜一从卧室探出脑袋，木木的瞅两眼，又缩回去打游戏了。
邻居们都见过她，社区工作者当然不例外，只不过以“非常住人口”为由，没在社区登记信息。
“时间也不早，我们不打扰了。”
两位网格员起身：
“祝生活愉快。”
霍曙客套两句，送他们到门口，内心狐疑……真就是简单的慰问？
“对了。”
网格员回头，刚想起来什么似的：
“你下班回来，有没有碰到卖兔子的？”
霍曙镇定地颔首：
“嗯，就在小区门口。”
“然后呢？”
“想把兔皮往我头上罩，感觉像拍花子，就没搭理他。”
两名网格员交换视线，点点头叮嘱：
“最近确实有人失踪，上下班多注意些。”
防盗门关闭，楼道里的脚步声越来越小，霍曙走进厨房，抽掉米袋封口线，把米倒进塑料容器掏了掏。
接着又检查白面、粮油盖、鸡蛋筐。
“没有窃听器……”
很明显，刚才上门的是帽子叔叔，且准备仓促，没提前和社区沟通好，慰问团队编排也不到位。
其目的不言而喻——鬼牙子。
国家对异变的响应速度很快，中午发生的事，晚上就摸清信息，扮演网格员上门探口风了。
还我和平又色色的日常啊，混蛋游戏！
……
“队长，他怎么样，感觉不像演的。”
“所以才难办……女方的信息呢？”
“库里没找到，是黑户。”
刚才楼道临别，故意抓“暗松一口气”的时机发问，如果目标有所隐瞒，必显慌乱一瞬。
但霍曙的面目诚实且自然，理应排除嫌疑……
可“慰问环节”时，他眼神有审视的意味。
“两班倒盯紧，感觉不对劲。
“另外，觉得他像残疾人吗？”
“嘶……没注意啊。”
……
拉紧窗帘，霍曙胳膊向后掏，手掌周围浮现若干马赛克方块，闪烁不定且愈演愈暗，仿佛光被抽走了。
两秒后，暗方块连成黑空洞，霍曙从中掏出一对晴天娃娃。
随手一丢，两只守家灵便飘起来，沿着墙根绕房警戒。
——《未必之恋》的常见咒具，能驱逐无垢野鬼，警戒恶意，通常用于庭院、住宅内。
裴潞说世界很和平，但那是诡异渗透前的说法。
“哥，房东不让养小幽灵，”童怜一扒着门框。
守家灵移动时飘飘然，确实有点像可爱幽灵。
“看家守夜的，别碰它们昂，”霍曙嘱咐。
“我不敢。”
童怜一交还手机：
“给，顺便升了段位，还留了惊喜给你。”
“有实力……什么惊喜？”
霍曙翻找备忘录和社交软件，在相册找到一张新照片。
背景为次卧的印花床单，主体是一双小手箍玉足，套着肉丝的脚趾根根炸开。
“哎，你干嘛啊？”
“以为你喜欢，”童怜一揣手手，“哥，你可以用。”
“谁会用啊，进屋睡觉去。”
两人各自回屋，熄灯躺床上休息。
今天发生的事情很多，霍曙心虑难安，辗转反侧睡不踏实。
迷迷糊糊翻身时，手忽然感到凉凉滑滑的触感，触感软中带硬，像皮肤一样搓得动……尸体？
“哼~”
枕边传来少女的哼唧声，霍曙悬着的心又放下。
以为旁边躺了具尸体，结果是只呆头鹅。
霍曙打开小夜灯，光线让童怜蹙眉转醒，懵懵眨眼：
“哥，你别太粘我了。”
“不是……”
有人倒反天罡口牙！
霍曙关灯重新躺下，扯来被子分她一半盖：
“下次主动钻进来，冬天冷。”
“嘻，有点怕小幽灵，所以才来的。”
童怜一树懒似的搂紧他，上下蹭蹭。
“没事，它们无害的……”
霍曙欲言又止，忽支棱起身警惕四周，如临大敌。
“怎么了？”
“和咒具的链接断了。”
守家灵发现异常会警告主人，现在怎一声不吭的断联了？
霍曙开灯下床，趿拉着拖鞋探查屋子，童怜一胆小鬼似的紧跟着，不停地踩前者脚后跟。
直至家里灯全亮起，也没发现任何被入侵的痕迹。
“哥，桌子上有鞋。”
霍曙顺她所指看去，见餐桌上摆着一副碗筷，其内“盛”着一只黑漆高跟鞋，似乎有些熟悉。
走近了，能看到鞋里有白色异物……
“小童，你先碰一下鞋，小心有诈。”
“？”
有诈还让我摸？
“哦。”
童怜一戳鞋无事发生，霍曙才伸手掏鞋内异物。
两块画着笑脸的破烂白布，以及断掉的细绳……是死掉的守家灵。
光看这只高跟鞋，就知道是谁的手段了。
而且专门和碗筷一起放餐桌上，暗示得很明显：
——要用嘴帮她穿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