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我的朋友不多
橘光凛的住所在加濑祐也预料范围内的简朴。
普普通通的三层楼别墅，房前是一片花园，并没有电视中大庄园的夸张范围，也没有进门时下人排排侍立在路边的严肃场面。
管家只有一个，下人也不多。
整个家类似于欧式小庄园的感觉，显得精致。
生活图个方便，范围大走路很累，下人多也会显得很臃肿。
加濑很了解这方面。
“打扰了。”
他随着橘光凛后进入这栋小别墅，此时橘光凛正在玄关口等着他，见加濑进门，她将从鞋柜里拿出的室内鞋摆在加濑眼前。
让橘氏大小姐给自己找鞋换？
说来还挺怪，当然，加濑明白这只是橘光凛比较随便而已。
“橘同学，你家里人呢？”
橘光凛把遮阳伞包好挂在了玄关旁的壁挂上，一路沿着深色木质地板往房子深处走去。
“父亲出差，母亲现正在老家陪外婆。”
“哦......”
加濑不吭声了。
所以，橘光凛在家里没有其他人的前提下将一名刚认识不久的男生邀请至家中？
别墅内的从业人员也不会管这些，那四舍五入不就是孤男寡女共处一室......
但是看橘大小姐若无其事的模样，他似乎也没必要在乎这些。
黑发少女现在大概满心都是钢琴比赛吧。
而且，她曾明确说了，智性恋......这和现在的加濑完全搭不上边。
所以在橘光凛眼中，加濑目前还处于完全safe的地位。
“要喝点什么？上去钢琴房里最好不要喝液体。”
存放贵重钢琴的环境最好是干燥的。
“啊，乌龙茶就行了，有冰镇的吗？”
“当然。”
没想到这也是由橘光凛自己去办的。
她去厨房拿了个杯子，又从冰箱里拿出一瓶冰镇乌龙茶，给加濑倒满。
氛围真是质朴到和加濑家族形成完全相反的极端。
反正在加濑眼里，他家的祖宅算是相当招摇过市了。
相比而言，他也更喜欢橘光凛家这种环境和氛围。
“给你。”
“谢谢。”
接过黑发少女手中的玻璃杯时，触碰到她有些发凉的指尖，那是刚才倒乌龙茶时的温度。
加濑见她又用一个纯白色马克杯倒了乌龙茶，在加濑旁边的懒人沙发上坐下，一口一口喝。
不像男生那样，一口喝光。
“橘同学之前有叫过朋友来家里吗？”
“是指校内还是校外？”
“校内吧。”
橘光凛摇了摇头。
“我的朋友并不多。”
高处不胜寒嘛？
“诶......”
橘光凛又喝一口杯中的浅棕色液体，说：“且我觉得大部分同龄人的思想都不够成熟。”
“这是你智性恋的原因？”
“不清楚。”
客观来说，成长环境决定了眼界和思想，大部分人的出身都不可能比得上橘光凛，加上这大小姐一直以来思想都偏成熟点，同龄人群中没谁能与她对上电波也理所当然。
“加濑同学。”
“嗯？”
“你比我想象中的还要话多。”
抱歉，加濑家训不像橘光凛家那样强调效率。
“只是想随便聊聊，你介意吗？”
“有意义的话题我不介意，没意义的话题我可能会有些介意，但碍于家教，我不会主动表现出来。”
确实像是强调理性和效率的人应该有的想法。
不过理性至上的人，为什么喜欢上放大感性的钢琴呢？
矛盾。
“那我没发现你介意，该说的还是会继续说。”
“加濑同学真是生性坦率。”
也不知道她脸上的表情是否真实。
“呵呵，多谢夸奖。”
闲聊不过也就一杯茶的时间，眼看橘光凛喝光了杯中的乌龙茶。
“加濑同学今天能留多久？”
“晚点都无所谓吧。”
加濑跟着橘起身。
“家里不管？”
“除了给我一堆钱，几乎没管了，我现在独居，也管不着。”
橘光凛忽然停了一下。
“独居？还真是羡慕呢......”
......
橘光凛家的钢琴房在三楼，加濑祐也跟在她身后上楼忍受着沉默的氛围。
刚才说完自己独居之后，橘光凛身上就弥漫出一种冷清清的氛围。
是真嫉妒了？
“其实嘛，独居也有诸多不便......”
眼前的少女充耳不闻，她来到三楼最后一个房间，打开门。
里面干净，空荡，空荡到一眼就只能将注意力放在正中央的钢琴。
斯坦威钢琴，这个品牌价格不菲，虽然加濑没有了解过，不清楚眼前这款的型号，但价格肯定不低。
开灯后，黑色琴架反射着清冷的光泽。
“那边还有备用钢琴凳，联弹凳子......我忘了提前准备，麻烦加濑同学自己搬过来。”
原来橘光凛也会有不周到的地方。
加濑点头，去挑了把凳子搬到钢琴前，橘光凛旁边。
坐上椅子，调整好高度和距离。
“橘同学，表演的曲目，决定好了吗？”
加濑也是刚刚才得知需要四手联弹，且他本人对于钢琴比赛的研究并不是很深，也不了解橘光凛的演奏风格。
“嗯。”
她把放在琴上的曲谱翻了一页。
“柴可夫斯基的《睡美人圆舞曲》，四手联弹版曲谱。”
旋律欢快，不算太高难度的曲子，但如果是四手联弹，还是很考验两人之间的配合。
加濑曾经着手钢琴时也有练过这首曲子，当时是独奏版。
“我以为橘同学会选择难度更高，情绪更激昂的曲子。”
橘光凛摇头。
“四手联弹对搭档的契合程度要求很高，除开相性，大量练习也会提高熟练度。”
她将双手摊开在大腿的牛仔裤布料上，就像是在用这样的方法擦干手汗。
“而直到五天前，我们还只是彼此世界中的路人角色，且离比赛只有三天多的时间，大量练习也不可行。”
“都听你的吧。”加濑说。
“那就是对参赛选曲没有意见对吧？有意见也没办法，因为曲目已经报上去了。”
那还多此一举地询问有意义嘛……
“需要把曲谱拿下来再看看吗？我已经提前记住了自己的部分。”
加濑祐也伸手翻了几页架子上的曲谱。
“不用，应该已经记住了。”
“真的？”
黑发少女语气质疑。
“一试便知。”
“那来吧，我们的第一次，联弹。”
与此同时于心中默念柴可夫斯基之名的加濑祐也从灵魂深处涌现出了力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