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规划
靳府早已经没了往日临平侯府的气派,原本在这台地上,就只有负责养马的一些人居住,靳离的父亲靳亭被夺爵后,迁来这里才进行了扩建。
不过,也仅仅是稍加修饰整理,如今虽然占地面积不小,外面看也是院墙高耸,可内里就要差得多了,并没有什么亭台楼阁、水榭回廊。
只是在院子有几十间瓦房、木屋,再就是几处毛竹搭建的亭子。
这些房屋,也只是占据了整个院落的一小部分,后面还有好大一片长满绿草的空地。
这里还有一长溜马厩,里面不仅有靳亭最喜欢珍视的包括黑风在内的十几匹好马,还有府中家丁护卫的马匹。
虽然简陋至极,同昔日侯府相比就是一个天上一个地下,可院子里遍植绿树翠竹,到处都是绿树掩映,显得很是幽静清凉,倒是别有一番风趣。
虽然府中建筑简陋,可靳家毕竟也是几十年的侯爷,仅仅是被除爵失去封地,并不是抄家,底蕴还在,府中一众奴仆丫鬟侍女也一个不少都带来这里。
众人进来,不用靳离出声,早有仆役侍女给众人打来水洗漱,然后就在庭院中的一簇翠竹掩映的竹亭内,摆开案几,跪坐在芦席上。
还有两个靳镇手下的管事,搬来一张案几摆在一圈案几中间,跪坐在案几后,摊开一卷竹简,准备好笔墨,准备记下靳离的吩咐。
又有几个侍女送上茶来,然后提着茶壶等在靳离身后,准备随时给众人添茶。
此时可没有端茶送客的讲究,如果追究起来,端茶送客这一礼仪习俗,要到一千多年后的宋朝才开始流行。
和一般人的认识不同,在汉代已经开始流行饮茶。
初起只是蜀人饮茶,在秦代就已经传入关中,只是流行不广,到了汉代才现在勋贵世家中流行起来,到了此时,饮茶之风已传入平民百姓中。
当然,同饮茶礼仪兴盛的唐代相比,汉代饮茶并无需多讲就,也没有如唐代煎煮茶汤还要加入大量香料那般奢华,此时的茶叶更不需要制成茶砖,只是将才摘下来的茶叶放入瓦罐中加热烤的有些焦糊,即可拿来冲泡饮用。
这样的茶水,这两天靳离已经领教了,虽然靳离感到庆幸,没让他喝加入大量香料的茶汤,可这茶水入嘴既有一股焦煳味道,全无茶叶清香之气,也是让他难以下咽。
只是为了不让熟悉他这个小侯爷饮食习惯的和脾性的靳镇等人,感到他又突兀的改变,这才咬着牙喝下。
众人已经纵马转了多半天,早已口渴难耐,见靳离喝过茶,也纷纷端起自己的铜盏,一口喝下,待侍女又给众人添过茶后,靳离不顾骑了多半天的马,累的腰酸腿痛,还是站起身。
如果说穿越之后让靳离最不适应,就是跪坐了。
虽然可能是这个小侯爷的身体早已习惯与跪坐,靳离也并没感到腿痛膝盖痛,可他还是极不习惯跪在那里说话。
靳离现在有一种时不我待的急迫感,穿越以来的这些天,靳离深刻体会到了依附靳家这些祖、父故旧及家属对他浓浓的关爱之情。
虽然父母故去之后,只有他一个独子的靳家只剩他一人,父亲靳亭的几个妾室,也都在临平去爵后就离开了靳家,可靳离并没感到轻松。
相反,靳离反倒感到他身上的担子极重,他就是所有这些依附靳家的旧属们的衣食父母,他有责任不仅让他们有饭、吃有衣穿,还有义务要让他们过上更加富足的生活!
更要保证,要让活在这个还属于幼年阶段的大汉王朝的他,有充足的经济基础,他才可以安心出外为大汉朝的未来打拼。
靳离平复了一下心情,一边在铺着木质地板的竹亭内,沿着亭内四圈慢慢踱着步子,一边斟酌着开始了他回家以来的第一次演讲,或者也可以说是施政演说。
今天之后,所有靳家和依附于他的人,都要按照他所说的迅速行动起来,尽快实现他的梦想。
“这两天,咱们已经把这片陛下赏赐的台地全都转了一遍,加上咱们原有的草场,现在咱们这些土地加到一起有最少四千七八百倾。”
“他们不仅是我靳离的,也是所有跟随靳家来到这里的你们的。”
“这里不仅有肥美的草场,可以放养数万匹战马,还可以饲养牛羊、彘、鸡,邻近鄠水,还可以养鱼,养鸭,更可以开垦土地,耕种庄稼,从今之后,这里就是我们所有人的家,我们的衣食住行都要依靠它来给我们......”
虽然靳离很想再多说些鼓舞人心的话,可他看到众人兴奋和信任的目光后,靳离决定单刀直入,开门见山地说出他的设想。
“现在,我就说一说下一步的打算。”
“这近五千倾土地,就以咱们的村子为南北分界,北面有三千倾左右,全部作为草场,留作放养咱们的马匹。”
“南面挨着现在的村子,算上咱们现在居住的地方,留出一百倾,我要在这里重新建造一座村子。”
“在台地尽头的最南面,留出五百倾座军营,以及校场。”
“村子和军营之间,开垦出五百倾的田地,其余所有土地,全部种植竹木......”
“这里的土质应该可以烧砖,在西面要建一处砖窑和一个陶窑,烧制砖瓦和器具。”
“台地四周无论陡坡还是漫坡,也都要遍植树木,台地边缘也都要中山十排树木,用于防风。”
“村前面对鄠水的缓坡上,还要修建可以上下马车的石板道路,原先连通鄠水两岸的木桥也要重建一座石桥,要可以并排通过两辆马车......”
虽然众人被靳离一番话说得十分兴奋,甚至张次公都两眼放光,可跪坐在案几后的靳镇却早已急得面红耳赤,只是碍于靳离还在侃侃而谈,不好打断靳离。
靳离有些奇怪地看向靳镇,“阿翁,你可有话要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