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步入超凡

维克多推开门，视线里空无一物，正当他满脸疑惑时，一道充满磁性的嗓音从他脚下传来：“你好，维克多先生。”

向下看去，维克多发现一位身高不足一米的人形生物正站在他脚边。

该生物皮肤呈现暗绿色，耳朵细长而尖锐，手提公文包，头戴黑色皮质牛仔帽。

维克多已对这个世界的生物多样性见怪不怪，侧身让开了大门，让来人进入了教堂。

他蹲下身来，尽量与对方处于一个水平线，礼貌询问道：“你好，请问你是？”

那生物眼中露出一抹讶异，摘下头上的帽子微微颔首，回应道：“维克多先生，在下罗根·基利，现任摩恩市市长。我要感谢您对一个陌生地精如此尊重。”

接着罗根嗤笑道：“不像某些没有礼貌的人。不过你大可不必如此，我跟那些只知道吃的蠢货地精不一样，我的自尊心可没有那么脆弱。”

维克多惊讶于一位地精能够有如此磁性的嗓音，印象中他们的声音十分尖锐。

维克多记得马克在信上提到过对方，不过没想到的是这位市长先生是只地精，看来格林公国在国家政治方面出人意料地开放。

二楼的办公室里，艾米丽用清理出来的一套茶具为维克多二人倒上刚烧好的热水。

看着离开的艾米丽，罗根打趣道：“死亡学派的审判官大人们自古沿袭下来的审美标准依旧是那么别具一格。”

维克多无视了罗根的调侃，端起茶杯微抿一口，也不在意这套尘封了几十年的茶具还没经过消毒：“罗根大人这次来，有什么事需要我协助吗？”

“当然，不然我可不会冒险穿过荒野来这里。”罗根说着将手里的公文包打开，从里面取出了厚厚的一摞文件，在桌子上摊开。

“感谢伟大的陛下，公国的各处都开始用上方便的水和电，蒸汽列车的线路也开始遍布全国各地，就连罗尔镇这样的东南边陲小镇也能坐到去市里的蒸汽列车。他是一位真正的明君，他为公国的发展费尽了心思，他的目光可并不局限于公国这一点地方。”

“不过内阁那群老不死的贵族蠢货们却为了自己那一点小小的私利，联合起来反对陛下英明的政策！该死的！他们根本不知道他们正在摧毁公国的未来！”

这位市长先生越说越激动，声音尖锐，恨不得将他口中的贵族蠢货们都吞下去。

维克多轻叩桌面，提醒道：“市长先生，请您保持冷静。”

不管怎么说，维克多算是听出来了，这位市长先生是那位理查德陛下的忠实粉丝。

罗根意识到自己失态，面露歉意，恢复了磁性的嗓音：“抱歉，我失态了。”

接着他向维克多推过来一份文件说道：“陛下为了照顾那群蠢货的面子，决定设立一个自治区作为政策的推行地点。远离王都的摩恩市当然成了首选，那些蠢货的爪子还伸不到这里。”

维克多接过标题为‘摩恩市自治区实行条例’的文件翻看起来，趁着维克多翻看的功夫，罗根继续说道：“陛下已将此事交予我全权负责，马克先生是我的至交好友，他向我推荐了你，所以我决定先在罗尔镇推行相关政策。”

“这一方面是因为我相信马克的眼光，另一方面是罗尔镇的死亡教派已经废弃了五十年，其他教派也没有在这里设立教堂，我能够更好地推行宗教改革的相关政策。”

注意到维克多已经看完了手中的文件，他又将另一份文件推过来：“只要维克多先生在这份文件上签个字，罗尔镇的新任镇长就是维克多先生你了。”

什么玩意儿？让我当镇长？

维克多虽然心里早已做好这位市长提出某些奇怪要求的准备，却还是对罗根的提议感到惊讶。

马克草率也就罢了，为什么你一个市长也这么草率啊喂。

果然不是一路人，不进一家门啊。

先是当审判官，再下去要当镇长了，然后是市长？

这就像是把一位刚刚毕业的大学生拉到某个偏远镇子当某个学校的校长，最后告诉他你还得兼任镇长的职务？

维克多总感觉自己坐上了一艘贼船，船上的水手就包括马克和这位罗根，至于船长嘛···目前看来最有可能就是那位陛下，理查德十三世。

最关键的问题是，他根本都还没见过这位陛下。

总感觉这位陛下在谋划一些大事，例如君权神授？或者政教合一？

说实话，维克多至今都不知道为什么马克如此地信任自己，难道就因为自己是这两百年来的第一位亡灵？

还是说，教派已经到了这么无人可用的地步？

维克多揉了揉太阳穴：“罗根先生，请先让我捋一捋。”

目前的这座教堂也才刚刚算是步入了正轨，接下来为晋升仪式和灵魂锚点准备足够可用的尸体这件事还未有着落。

维克多意识到，自己或许可以借助灵魂锚点的功能，招募前世的人到这个世界做免费劳动力，这么多人里面，总会有拥有各种技能的人才，九年义务教育就已经领先这个世界太多了。

这堆人的平均素质必然比这个世界的原住民要高出很多，自己可以多出很多高可用的人力，唯一的成本大概也就是要一些复苏用的躯体。

想到这里维克多向罗根确认道：“那是否意味着我可以在罗尔镇实行我想实行的任何政策？”

维克多在确认自己能否合法地获取足够的尸体作为异世界玩家们登陆的载体。

罗根似乎早料到维克多会这么问，点头又摇头道：“没错，任何政策，但前提是必须要遵守公国的法律并且不损害公国和镇子的利益。”

罗根的话模棱两可，意思是维克多需要自己把握这个度。

维克多思索片刻，心中有了决断，他拿起桌上的钢笔，在那份文件上签下了自己的名字——维克多·雨果。

“很好！”罗根收好文件，从椅子上站起身来。

“既然已经谈妥，我就不在此逗留，毕竟市里面还有很多事等着我去处理。接下来我会通知镇上办公厅的人来跟你做交接处理。”

“等等！”维克多叫住了罗根，他感觉罗根像极了当时拍拍屁股就走的马克，“难道这些就是全部了吗！”

罗根满脸疑惑，不明白维克多的意思，维克多焦急道：“难道罗根先生或者陛下没有提供什么援助吗？”

罗根脸上有点不好意思：“呃，目前公国财政十分紧张，希望你可以理解。”

随后他在身上的兜里摸了一遍，只找到一张纸币：“我个人可以支持你1000克朗。”

好吧，这贼船还不给发工资，早点翻了吧，累了。

维克多接过了那1000克朗，有时候人不能为了尊严，连钱都不要了。

维克多送走了罗根，分别之前，罗根拉着周维的手，言语真诚：“维克多先生请不要顾虑太多，我和陛下会是你最坚强的后盾。”

维克多还是第一次见到有人能把甩手掌柜说得如此清新脱俗。

···

此刻镇子某处。

爱德华包裹得严严实实，避免照射到阳光，他从大街上拐入了一个巷子里，在一处不起眼的房间门口抬起手连续敲击两下门，停顿之后再单独敲击一下。

几秒之后，房门悄无声息地打开，爱德华侧身进入。

昏暗的房间内，有一处吧台，吧台前面坐着几人正在饮酒，后面摆放着各式各样的酒杯和酒瓶，一位男性调酒师手中杯子晃动，正在调酒。

旁边有一对男女抱在一起，昏暗中传来嘴巴吮吸的声音。

“快看，那个被赶出家族的，吃素的小子又来了！”

“我活了几百年，还是第一次听说有吸血鬼吃素，哈哈哈！”

“我要是他，都不好意思说自己是吸血鬼。简直是丢我们吸血鬼的脸！”

黑暗中有人认出了爱德华，传出哄笑声。

男性调酒师只是瞥了一眼，显然早已见怪不怪。

这里一屋子竟然都是吸血鬼！

原本抱在一起的男女分开了，男性吸血鬼嘴边沾染着鲜血，年轻女子的身体则瘫软在地上。

爱德华脸色铁青，并没有理会旁边传来的嘲笑声，径直走到吧台前面：“十七号，你骗我，那根本就不是废弃的教堂，我在里面遇到了一位审判官！”

被称作十七号的男子眼神一凝，语气沉重：“你是说南街那座荒废了几十年的教堂里出现了死亡教派的审判官？”

得到爱德华肯定的答复之后，十七号感觉到了不对劲。

作为专业的消息贩子，他的嗅觉远比一般人要敏锐得多。

结合上从王都传过来的消息和摩恩市里面新任市长上任的消息，十七号意识到罗尔镇，或许有什么大事要发生。

他从吧台下拿出十张价值1000克朗的纸币递给爱德华，低声道：“除去你原本的5000克朗，剩下的是违约补偿。不过我奉劝你一句，最好早点离开这座小镇。”

“等等，我还想找你问些东西。”爱德华压低声音，“这附近有没有没人要的尸体？”

十七号没想到眼前这只吃素的怂包居然会问这样的问题，诧异道：“你改口味了？”

十七号突然想到了某种可能，但他显然不想深究，于是往刚才年轻女子倒下的地方扬了扬下巴，随后不再说话。

爱德华心领神会，他来到那名男性吸血鬼身边，抽出一张1000克朗的纸币塞了过去：“这具尸体我要了。”

其实他就算直接把年轻女子的身体带走一般的吸血鬼也不会介意，毕竟谁会拒绝一位愿意在你饱餐之后帮你洗碗的免费劳动力呢？

但这名男子显然不想让爱德华这么好过，嗤笑道：“1000克朗？如果再加9000的话我可以考虑一下。”

他显然看到了刚才十七号递给爱德华的纸币。

爱德华虽然脸色难看，但他知道轻重缓急，于是将10张纸币一起递给男子。

对方接过钱轻蔑道：“滚吧。”

爱德华仿佛没听见一般，他蹲下身子看到女子脖子处流出的鲜血，只感觉一阵恶心眩晕，强忍着晕过去的冲动，抱着女子推开了大门。

他在门口紧了紧身上的衣服，确认四下无人之后，消失在了巷子里。

···

维克多在教堂门口看到裹得严严实实晕过去的的爱德华和躺在他旁边的那具女士的躯体，他让艾米丽把两位‘请’到了后山的墓地里面，他要在这里完成晋升仪式。

晚上0点，在艾米丽、爱德华和一只狗的见证下，维克多披着黑色长袍，头罩兜帽，手持那本任职手册，站在躯体所在的深坑前，按照上面的记载的祷文用虔诚幽深的语气念诵道：

“幽暗世界的王者，冥界的主宰，生死的掌控者，伟大的死神；

您卑微的信徒，在此谦卑地祈求；

您以无形之手，编织生命的终章；

我愿成为您与世间灵魂的桥梁；

请指引我，引导他们安宁地度过彼岸，抵达您的国度；

请允许我代行您生死的权能，理解生死的奥秘，执行您的判决。”

在维克多说完祷文的一刹那，突然感觉身边刮起一阵刺痛灵魂仿佛可以吹走生命的寒风，这风围绕着自己旋转起来。

随后在半空中出现了一扇黑色大门，缓缓打开了一丝缝隙。

突然有乌云滚滚而来，遮住了天上的月亮，天空中独留那一扇漆黑的大门，万籁俱寂。

那位死去少女的尸体上升起一道灵魂，飘入门中。

一道来自远古的目光从门后投来，门中飘出了一丝丝黑色的雾气，钻入了维克多的脑海中。

随着雾气涌入，维克多脑海里多出了一段少女死前的记忆，画面定格在爱德华推门而入的那一瞬间。

随后黑色的大门关闭，风止，所有的一切都仿佛未曾发生过。

艾米丽和爱德华已经跪拜在地上，骷髅小狗则把头埋进土里，只露出半个屁股，在艾米丽身边夹着尾巴瑟瑟发抖。

爱德华本不想跪，可腿不听他的，之前他曾参加过某位伯爵的晋升仪式，但是声势却远不如眼前这位审判官的万分之一。

清冷的机械声在维克多脑海中响起：

【悼亡者途径职级送葬者晋级仪式已完成】

【亡灵掌控已解锁】

【亡灵掌控：可以调动冥界之力复苏并掌控亡者。上限0/20】

【亡灵亲和已解锁】

【亡灵亲和：亡灵天生对你产生好感。】

【饿补已解锁】

【饿补：可以通过大量进食加速身体伤势恢复，补充冥界之力。】

【精神干涉已解锁】

【精神干涉：可以调动脑海中的冥界之力干涉精神。】

【从属上限提升，1/10】

【悼亡者途径职级唤魂者已解锁】

【晋升仪式：信徒数量大于20。寻找徘徊于世间百年的灵魂，执行仪式，引导其进入冥界。】

消化着多出来的信息，维克多深吸一口气，自己终于踏入了超凡领域！

他能感觉到此刻脑海中的一股能量体，那应该就是冥界之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