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暗流涌动
刘止戈说罢邪邪一笑道:“而这件事情如今整个长沙国的官员都在传,你因为被周家退了婚,怀恨在心,攀附上了我,存心报复周家。”
沐浅浅:“……”
传闻真的是害死人啊!
刘止戈歪着头看着她道:“周家把你卖进天香楼,你听到这个结果难道不应该开心吗?”
“周家固然不仁不义,但是如果只是因为我的话他这个处罚也太重了些。”沐浅浅叹了口气道:“可是如果他贪没了那么多的银子,那就又罪有应得。”
刘止戈看着她微微一笑道:“还有件事情你估计也会感兴趣。”
“什么事?”沐浅浅问道。
刘止戈的眸光里透出趣味:“周鸿病发了,后背剧痛,据说痛不欲生。”
沐浅浅轻咬了一下唇道:“比我预期的要快一些,看来我之前想的那个为他延缓病情的办法对他并没有用。”
对她的这句话,刘止戈一点都不觉得意外,他笑着道:“你倒是个厉害的,他的病还没有发作就看出了端倪,但是在我看来,也不是你之前用的治病的方法不对,而是你们之间的关系不对,你的出现,只会让他焦虑和紧张,那十万两银子的借据,对他而言绝对是块巨石,再加上父王派人查他,他就更加害怕,病提前发作再正常不过。”
这些道理沐浅浅其实都懂的,只是她之前把为周鸿治病这件事情想得太过简单,更没有去想这一连串的变化。
她默了默道:“我无害人心,他人却因为我而死,这样的结果实在是违我的初心。”
刘止戈看着她道:“我早就跟你说过,当你跟我进宫后,很多事情就由不得你了,不管你是否愿意,在外人的眼里,你都是我的宠姬,没有人会相信你是我的大夫。”
沐浅浅磨了磨牙,刘止戈似笑非笑地道:“不如你先做我的宠姬,等你的年纪大一点了,显得可信一点后再去行医?”
沐浅浅直接给了他一记白眼道:“谢世子抬爱,我无福消受你的恩宠。”
她不清楚朝中的格局,却突然想起一件事情:“周府的这件事情,你是不是有插手?”
“是啊。”刘止戈并不瞒她:“周府的事情我可是花了大力气的,原因很简单,他是云相的人,而云相和王后走得很近。”
沐浅浅顿时什么都明白了,这事也算是党争,她深吸一口气道:“所以当日去周府的时候,根本就不是我把你拉去的,而是你觉得这是对付王后的机会,所以才跟过去的?”
“你只说对了一半。”刘止戈看着她道:“当日我是真的担心你所以才跟过去的,只是后面发现周府的事情上有文章可做,就顺便再煽了一把火。”
“那天王上来的时候,你是故意诱导我把周府的事情说出来,便是为了后面的抄没周府对付云相做准备?”沐浅浅不由得不多想。
刘止戈冷冷一笑:“你是不是想说我心机深重?”
沐浅浅的头微微低了下来:“世子以纨绔形象示于人,这些年来在朝堂和王宫里游刃有余,若无心机,怕是都活不下来,我说这番话也不是指责世子心机深重,而且对你的步步为营的行事感到佩服,些许小事在你看来都有可利用的地方。”
她略一顿后继续道:“再则就以此事的事情来看,世子做的也并没有错,是周府他们自作自受,虽然此事牵扯到所谓的派系斗争,但从根本上来讲,还是为民除害的,我代那些被周府坑害过的百姓谢过世子。”
她的话说得客气,眉眼间却透着疏离。
刘止戈顿时就明白他这是又惹到她了,周府的事情今日定案,他觉得这件事情和她有关,想哄她开心,没料到她太过聪慧,个中细节一想便知,倒让他里外不是人,成了她眼里的攻于心计的恶人了。
他心里有些恼火,他冷声道:“看来今日我是不该来。”
他说完拂袖离开,心里的那盆火却越烧越旺,他生性清冷,不管对谁都保持着距离,从不与任何人有太过的亲近,此生第一次对她生出了亲近的心情,她却对他视若洪水猛兽,天天想着离开他,他为她收拾了周府的那些渣渣最后还成了他的错。
千月跑进来问沐浅浅:“你们说什么了,世子怎么气呼呼的走了?”
沐浅浅平时心态是非常平和的,很少会跟人起争执,但是遇到刘止戈后,似乎两人每次说话最后都得吵上几句,她揉了揉眉心道:“没事。”
王宫里所有的事情,和她之前的认知完全不同。
她跟着父亲行医多年,也见多了人心险恶,并不是那种宅在深闺里的无知少女,而他的处境,她也知道其实并不算好,若无心机,若无猜疑,他怕是早就死了。
她明知道这些事情,又哪里还能责备他?
她觉得她今天说的话可能真的是过了。
千月有些担心地看着她,轻声道:“沐姑娘,世子其实待你真的很好的。”
沐浅浅知道千月有担心什么,只是她心中所想和千月想的终究又不同。
入夜后,沐浅浅把她的东西搬到了刘止戈的偏殿,她进去的时候,他正半倚在小榻上看书,他的发散落在榻上,如果缎子一般铺开,配上他此时半躺的动作,真的是诱人至极。
刘止戈见她进来只略抬了一下眼,没理她。
沐浅浅把东西收拾好之后在他的身边坐下,也没说话,只是让宫女拎了壶水,再把做擂茶的茶具拿了过来。
时下煮茶越是贵族越是喜欢放一堆的调料,或咸或甜。
在昭陵的时候,有一种茶叫擂茶,做起来虽然颇有些麻烦,但是她很喜欢喝,进宫后,因为醉心为刘止戈治病,一直没心思煮茶。
她轻手轻脚的把大米、花生、芝麻、绿豆、食盐、茶叶、山苍子、生姜等放进擂钵,再取出擂棍缓缓舂捣旋转让,很快里面的东西就被擂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