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7章 终局
“想起来了，我全都想起来了。”
康妮眼角的泪水已经干涸，她紧紧抱着那块绿色的水晶，目不转睛地看着莱斯。
“别急别急，慢慢说，我在听。”
莱斯拍了拍她的肩膀，轻声安慰着她。
“都怪我，是我害死了父亲，害死了萨尔里的所有人！”
她的声音开始颤抖起来，眼中仿佛有着极大的恐惧。
……
这是一个灾祸发生前的故事。
百余年前的那个春天，十四岁的康妮马上就要迎来了自己的生日。
光是前几日，整个庄园中就有了些喜庆的气氛，但让埃米特头疼的却是生日礼物。
前面的十几个生日，康妮几乎已经见过了萨尔里的各种的特产，也包括那些灿烂的诗句。
要想找到个新奇的礼物，这不光是康妮的理想，还是埃米特本人的期望，自打康妮和她的妹妹降生以来，他就一直在想着给她们制造新鲜感。
这都是无奈之举，平日里自己忙于操劳萨尔里的事情，只有在家人生日时，才有空回到庄园之中，享受难得的陪伴时光。
这样的日子，对埃米特而言也就格外重要，包括生日礼物，也是同样的重要。
在回到庄园的前几天，埃米特不停在皇城之内寻找着新鲜的玩具，可惜，这些都是康妮早就玩腻了东西，他可不想这么敷衍地对待她的生日，这可是一年一度，难得的机会，不能被这些乏味无趣的东西浪费了。
苦思冥想之际，一份简报给他带来了一点灵感。
“萨尔里的城郊之外，一些魔物被蕾妮雅女王驱逐了。”
魔物……埃米特反复在心里重复这两个字。
在萨尔里之内，若非要说什么没见过，似乎还真的只有两件东西。
魔物和白雪。
想要把雪带到庄园里，依照萨尔里这般温热的气候，恐怕还没到庄园就已经融化了。
埃米特便顺理成章地打起了魔物的主意。
为了保护每一个民众，萨尔里一向禁止普通人靠近边境线十里的地方，但这与埃米特无关。
蕾妮雅女王赐予他的权柄，也正是戍卫萨尔里，作为戍卫大臣，他想来到萨尔里的边界，可谓是轻而易举。
他的行动力极强，当天夜里，就已巡视边境作为理由，来到了简报中所述的，蕾妮雅驱逐魔物的地方。
看到他的报告之后，蕾妮雅几乎没有任何犹豫，就通过了他的申请，戍卫边境是埃米特的职责，他能如此积极，蕾妮雅十分高兴。
顺利抵达边境之后，埃米特很快就找到了蕾妮雅和魔物战斗留下的合集，在这样的冰天雪地之中，也不会有人刻意去清理。
在魔物的灰烬的旁边，埃米特发现了一些盈盈绿光，它们被掩埋在一层薄雪之下，将雪都映照得透亮。
他上前翻开了覆盖在上面的雪，一小车翠绿的水晶便出现在他的面前。
作为戍卫大臣，辨别魔力的方法，蕾妮雅还是教过一些的。
他马上取出了女王赐予的一根魔杖，放在了水晶之上。
绿色的水晶并没有和魔杖产生任何异常反应，也就是说，它们根本没有任何魔力。
这也是蕾妮雅将它们随意丢弃在雪原里的原因。
但他们都没有细致研究过这些绿水晶的特性，只有在碾碎成粉末的时候，里面的污秽才会释放出来。
也正是这样的粗心，让它们被萨尔里的利剑们无视了。
既然没有魔力，那便只是块色彩稀奇的水晶，这或许是作为生日礼物的好东西。
埃米特也不贪心，只是取了其中一块，将它细细包裹好，藏进了衣袖里。
没有任何人发现少了一块水晶，甚至没有人知晓它们的存在。
几日之后，埃米特将这枚绿色的水晶作为礼物，献给了他的宝贝女儿康妮。
第一次见到这样奇特色泽的石头，她自然也是充满了新鲜感。
为了给康妮带来更多的期待，埃米特也让她把水晶和平日里存的金币放在一起，以星空为约定，每过一年就把它从地下挖出，放入新的礼物。
然而不到一年，这场灾祸就突然降临到了萨尔里，康妮也被魔物寄生，无暇自保，直到现在才想起这个宝藏。
……
说完这个故事后，康妮的啜泣已经渐渐平歇了下来。
“不，这不怪你……”
莱斯拿起了那枚翠绿的水晶，就连他的魔王感知，也只能感受到其中极为细微的魔力，也难怪蕾妮雅和埃米特会对此毫无防范。
以至于到后来灾祸爆发之时，也从来没人见过几个绿色的水晶。
而康妮对此熟知的一切，全都是来自她父亲的讲述，也只有她在阴差阳错之中，知晓了事情的全貌。
“这里没有任何魔力，你没有害了你的父亲，也没有害死整个萨尔里。”
莱斯温柔地安慰道。
听着这样的安慰，康妮的眼神渐渐恢复了些许神采，独自靠在沙发上，呆呆望着天花板，渡过了整整一个晚上。
对于康妮而言，这是个无眠之夜，她在脑海之中细致地梳理了一遍这百年来的经历。最后也只能长叹一声，露出勉强的苦笑。
次日一早，她和莱斯又重新出现在了众魔女的面前。
“怎么样？好些了吗？”
米丝娅关切得问着，顺带着瞥了眼莱斯的眼色。
看起来，昨夜十分寂静。
“谢谢米丝娅姐姐，我已经好多了……”
现在的康妮，话语间多了许多分的平静，这些天的经历，已经让她终于几乎释怀。
“这样就好，看来这片庄园里，已经没有什么隐藏的秘密了。”
莱斯站起身来，带着她们到了庄园的门口。
康妮点了点头，回头望了一眼庄园。
“已经，都过去，那就朝前看吧……”
她的心境已然通明透亮，这座庄园的故事也便终于了结。
下一个目标，莱斯早就做好了准备，那就是离这座庄园最近的一座圣堂。
无论去往哪个圣堂，这些法阵都会在那里等待着莱斯前来破解。
在萨尔里这样平整的冰原上，只需就近逐一排查过去，这便是最为省力的路线规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