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别离
“开玩笑的吧，对吗？”
就在二人对视的时间，一柄泛着银光的长枪直直地冲着姜婉画的心脏刺入，一时间，巨大的灵力波动在整个空间内荡漾起波纹。
对于一个普通的临界毕业生来说，哪怕林落知道姜婉画是囚灵者，和普通人有很大差别，但在这之前他的认知也仅仅只是停留在姜婉画的口头讲述层面。
就在银枪刺入的一瞬间，姜婉画的身上出现一层淡色的屏障，不至于让那柄长枪直接将她的胸腔贯穿。
随着姜婉画一把将银枪拔了出来，鲜研的血顿时就以肉眼可见的速度从她身上涌出，一时间，黑色的灵纹顺着姜婉画的经脉将她的整个双手染黑，连同她的半边脸颊也爬满了黑色纹，就像是戴上了面具一般。
姜婉画的头发也在黑纹初现的瞬间变成了白色，巨大的灵力波动使得她能够脚踩虚空，她的身上几乎只剩下了黑白两种颜色。
这是林落第一次见到姜婉画这个模样，将她说成是神明有些过于夸大其词，但至少姜婉画此刻身上的气质，还有她那飘逸的银白色长发衬得她就像只精灵。
也就在那一刻原本熙熙攘攘的人群顿时一拥而散，包括林落在内的普通人，曾经看囚灵者战斗都只是在《佑灵》的虚拟世界中，如今近距离地感受天崩地裂，足以让一个普通人心惊胆战。
林落抬头看向天空，同样是悬空而立，两个人，并且其中一个人林落曾在报纸上见到过有关他的报道。
被誉为“第三人类”的卡维，狩猎小队的队长，拥有极高的异能造诣。
卡维并没在意脚下的目光，他看着灵体化的姜婉画，眉头一皱，惊讶于姜婉画伤口愈合速度的同时心中暗骂。
“苏渔这个臭婊子，凭关系当个挂名军师还真以为自己有两把刷子了，非得要来找这家伙的麻烦，还有埃文顿那家伙，也不知道怎么想的，竟然还同意了。”
卡维眉头紧皱，满是忌惮地看着姜婉画手中刻出的法阵，心下不禁又将出馊主意的苏渔骂了个几十遍。
但姜婉画可不会管卡维是不是自愿的。
“偷袭完就在这儿傻站着，咋，欠揍？”
姜婉画擦了擦嘴角渗出的鲜血，抬手，硕大的阵法符文顿时出现在了卡维的身后，裹胁而至的雪花落在卡维的头上，汹涌的灵力像怒涛般顷刻之间就已经到了他的眼前。
九月飞雪，俨然是神仙打架。
卡维心想：先前说这次行动的目的是为了和她交换情报，顺便试试她的实力，有机会的话再给她一个下马威，这下可好，下马威是给了，局面也失控了。
面对姜婉画密集的攻击卡维只得堪堪躲闪，纵使心里怨气冲天，卡维也不得不按照先前预演好的剧本念“台词”。
“姜婉画，你刚才似乎很享受成为英雄的感觉啊，可你是不是忘了你可是人类的罪人啊，半人半兽的家伙！”
这台词先前卡维足足念了十多遍才给念熟，心里仍然止不住地吐槽：也太中二了点吧？
但卡维不知道的是，他学着念了台词却没学会控制表情，他此时脸上挂着的仍是同先前他偷袭姜婉画时一样桀骜不驯的表情。
“真是欠揍……”姜婉画咬着牙攥了攥拳头，双手一摊，大量的灵力聚集到她的手掌上。
“我说，你真的很欠打啊！”
卡维心中一惊，也不知道是哪里说错了话，但他分明是按照苏渔的剧本操作的，一定又是那个蠢货……
一旁的姜婉画可听不见卡维的内心戏，她此刻只想着今天非得把这家伙给扒一层皮下来。
随着大量灵力的使用，她双手上的黑色逐渐在她身上蔓延，些许黑色的纹印开始缓慢地在她的另一边脸上移动。
又硬吃了姜婉画一击，卡维口中喷出鲜血，料定事情是不能按原计划发展了，他连连叫停。
“等等。”
“混蛋。”
“我说等等。”
“我说你真是个混蛋！”
这下子卡维彻底无语了，心想情报中也没说这个叫姜婉画的女人这么难缠且不听人解释的呀。
“你……对不起，行了吧！我不该冒然出手，但你起码等我把话说完！”
原本剑拔弩张的气氛猛地一变，刚开打就道歉，卡维也算是第一人了。
姜婉画一愣，同样震惊的还有同卡维一同来的江芷，江芷跟来的原因，原本是苏渔考虑到卡维长了一张没什么用的嘴，让她跟着来和姜婉画解释清楚，却没想到事情一发不可收拾，根本没等到江芷出场。
江芷只好在一旁静静地待着，却没想到见证了这样惊天的一幕。
“一向哑巴的老大主动开口道歉！”江芷在一瞬间便脑补出了下星期整个异灵团的头条，就叫“震惊！卡维队长为他的鲁莽向陌生女子道歉”，早知道卡维可是将苏渔从前纪元遗迹弄来的琉璃盏打碎之后也只是说一句“不是故意的”的男人啊。
姜婉画看着面前一脸尴尬的男人，心中竟觉得有几分好笑，她面色稍缓，顾忌地偷瞄了一眼底下的林落，心想：还有太多事情瞒着他。
她抬头看了看天色，估摸着最多还有半个小时就要天黑了，心中嘀咕这群异灵团的人真是有病。
“说吧，你想解释什么。”
“我不是为了和你交恶而来，有关于你的情报我们都了解了，是想在你离开前……”卡维难得能将一句话表述得那么准确，却被姜婉画摆了摆手打断。
“我知道。”
“那你为什么还要提前灵体化，你难道不知道……”
“我知道。”
“那你……”
“你先动的手，单纯想揍你。”
在卡维无语目光的注视下，姜婉画嘟了嘟嘴，心想没把你揍扁已经是便宜你了。
卡维无奈苦笑，一时不知如何回答。
此时天边的余晖还剩下最后一缕，夜幕且至，颇为留恋地最后朝脚下看了一眼，姜婉画背过身去，双手凝诀在前方天空撕开了一裂痕，向前走去。
“他还有很多事情不知道，他是‘母亲’的孩子，照顾好他，”姜婉画指了指林落，“至于你们想知道的事情，我还不能说。”
“还有，有没有人告诉你你真的很混蛋……”
说话间，夜色已经完全降临在了世间，来不及同林落正式告别，姜婉画脖子上的黑色纹印便开始朝着她的另一半脸颊蔓延，她回头看向林落，片刻随即转身，一滴晶莹的泪珠划破夜色，她踏入裂缝，消失在了夜空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