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 （二）宿命难为

第五节宿命难为

家属反映死者生前手机的去向，专案组安排人员进行侦察，很快从清障公司得到了答案，原来现场清障过程中，工作人员小刘看见车内有个包，翻了一下，有一个手机，还不错，便顺手装进了他的衣兜，这一装断了联系的途径，事故发生后，民警查找未果，家属打电话无法接通，使得原本很脆弱的生命，一步一步走向深渊。

开始说第二天要来看录像，突然死者妹妹打来电话说不看了，要求解剖尸体，这一下子让凌风感觉到压力，因为本身这起事故民警工作出现经验性失误，加之现在人命关天，一点小事都可能变为大事，再说今年单位也发生了不少事，再也折腾不起了，领导要求妥善处理，凌风也是尽人事知天命。死者的妹妹开始怀疑是不是后妈害死了他姐姐，所以坚持对尸体检验，虽然很明显是一起交通事故，但他还是不放心，想给姐姐一个清白，给母亲一个交代，他的父亲坚决不同意解剖，认为人都这样了，保留一个完整的身体也算是对得起她了。

第二天早晨，专案组人员简单吃了个牛肉面，凌风的电话响了，是法医打来的，问凌风在哪里，要求民警参加，凌风安排了一下，心里打起了鼓，按凌风的估计，应该不会进行尸检，但为什么他们要做呢？刚进大队，电话又响了，法医告诉凌风他们说尸检暂停，让法医回去，凌风一时琢磨不透这是怎么回事？

紧张的工作一天一天推进，小孙是凌风专门从其他大队调来的帮手，他办案经验丰富，他告诉凌风一个心惊肉跳的事，他和法医关系好，经常跟人家做尸检，刑警队时也见多了，冻死的人衣服经常会脱掉，面带笑容，凌风闭上双眼，想了想，什么都没有说，心里嘀咕着。

最后请示领导还是坚持解剖尸体，弄个水落石出，还原事实真相，警察需要证据，一定要为历史负责，为生者、死者负责，放弃一切顾虑，就这么定了，领导最后决定。

五天过去了，整个过程让凌风心酸、心寒、心惊，家属来了，凌风接待了他们，这次他们没有那么激动，随着时间的推移，似乎也接受了这一现实，让残酷的事实摧残了美好的年华，万某永远停在路边，让人费解地离开这个世界，但每一个环节，家属在回忆中说到：怎么事故发生前后没有车辆？路的斜坡让车辆翻转后回到超车道？雨大路面没有留下任何可疑痕迹？民警没有发现？路政人员没有发现？清障人员又偷走了手机？当时开了一辆轮胎严重磨损早该报废的皮卡车？等等系列，让一个花季的女孩离开这个世界。

最后见面的是死者的妹妹，他问了凌风几个问题，凌风很正规地向他解释，也通过熟人对他进行安慰，取得他对民警工作失误的谅解，他恨了恨，说就这样吧！如果家庭不是这样，他姐姐也不可能走到这一步。

他告诉一个朋友，父母离婚十几年，他爸爸欠他妈妈的太多了，这下姐姐又这样走了，真是天绝我们啊！朋友劝了他，说有些事不说了，时间长了一切都会过去。

安葬的那天，家属要求大队去几个人，大队派出民警按当地的风俗参加了安葬仪式，仪式很简单，人也不是很多，大家都为她的离去而惋惜，但事已至此，只有让家属节哀，葬礼也很凄冷。

交通事故过去了很久，凌风心中的纠结没能缓解，一幕幕让人费解的神情不时地敲打着他的心扉，生命原来是如此的脆弱，交通事故是如此的稀奇古怪，长长的问号逐渐在拉长，变成了一个惊叹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