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道伯曼的恐惧
“卡兹是……莫利亚大人的儿子？”火烧山也就随便这么一说，佩罗娜却像是发现了盲生一样，瞪大了眼睛看着卡兹，恍然大悟。
难怪莫利亚会莫名其妙的让她去伏特加王国保护卡兹，原来真相竟然是这样？
“莫利亚要过来了，怎么办？我们难不成要跟王下七武海动手吗？”斯托洛贝利却是没心情开玩笑。
道伯曼冷笑，“动手又怎么样？一个被凯多打败后就丧失了斗志的家伙，就算真的要跟我们动手，也未必能……嗯？”
他话没说完，就看到卡兹突然间一肘顶飞了两个抓住他的海兵，在周围人都来不及反应之前，两步蹿出了军舰甲板，一个猛子扎进了黑漆漆的大海。
突然发生的异变，把甲板上的一群人搞了个措手不及。
谁也没想到卡兹竟然会突然跳海。
一个能力者，还戴着海楼石手铐，竟然跳海了！
火烧山嘴里咬着的雪茄都因为惊愕掉到了地上。
“他……他……他想干什么？自杀吗？”
火烧山还在震惊，道伯曼已经抓着长刀，紧跟着跳海的卡兹一头扎进了漆黑的海里。
军舰上顷刻间陷入了一阵骚乱，大量的海兵呼喊着来回奔走，有人拿来了明亮的探照灯往海面上照射，把漆黑的海水照耀得波光粼粼。
佩罗娜小嘴半张，呆呆的看着这一幕，良久，才发出了一声充满了担心的惊叫。
“卡兹他……跳海了？！为什么啊？”
她有些颓然的趴在了地上，脑海中回放着卡兹突然撞开海兵，毅然决然的跳进海里的一幕，一个清晰的念头逐渐浮现在她的心头。
她明白了！
卡兹他之所以跳海，是因为他是莫利亚的儿子的身份被曝光了，不想被海军抓住，让海军得到莫利亚的把柄，因而主动牺牲自己，毅然赴死！
泪水，瞬间模糊了佩罗娜的双眼。
她开始羞愧于自己禁不起恐吓，把莫利亚交待的任务内容交待了出来，才让海军从中猜测出了卡兹和莫利亚的关系。
“卡兹……对不起，莫利亚大人，快来啊，快来救救你儿子！”
“我是莫利亚的儿子？别搞啊。”海中，卡兹将海楼石手铐随手丢开，双臂一甩，两柄雪亮的弯刀破开了手臂皮肤，宛如鲨鱼的鱼鳍在身体两侧展开。
还别说，火烧山随口一说的玩笑话，未必不可能是真的。
试想一下，如果自己真的跟莫利亚一点关系都没有，那家伙为什么要派佩罗娜来保护他？
如果卡兹没记错的话，佩罗娜这个女孩对莫利亚来说，可不是一般的属下。
佩罗娜从小就被莫利亚养大，还是在莫利亚被凯多打败后的那段最失意的时间里，对莫利亚来说，佩罗娜就是他的女儿。
“别告诉我我拿的是乌索普的剧本。要真是那样，我迟早会一刀把莫利亚砍成四半的。抛妻弃子的玩意儿，就该给我去死啊！”
颠簸的海水中，卡兹的眼球表面覆盖上了一层透明的薄膜，脖颈部位裂开一条条裂痕，迅速生长出能够适应水下呼吸的鱼鳃，全身皮肤变得光滑，双脚脚掌变得宽大，并生出了鱼蹼。
看着落入海中，朝自己这边看来的道伯曼，卡兹的嘴角缓缓咧开，露出了一个凶残的笑容。
“狩猎时刻，开始！”
“那家伙为什么会跳海？为什么？到底是什么原因，让他突然跳进海里？”
紧追着卡兹跳进海中的道伯曼脑中，还在思索着卡兹跳海的原因。
他可不会白痴到认为卡兹真的会主动寻死。
虽然跟卡兹打交道不深，但只是经过几个小时的相处，道伯曼就已经断定，卡兹不是以往他们押送的那些垃圾货色。
不是说实力，也不是天赋，这是道伯曼阅人无数的经历带给他的一种直觉。
这个鬼族男人，绝不是什么内心脆弱至此的废物。
道伯曼正自释放出自身的见闻色霸气，在这漆黑的深海之中搜寻起卡兹的生命气息时，一股森然的危机陡然间袭来，让他寒毛倒竖，想也不想，手腕一抖，闪电般朝着前方海水一刀竖劈而出。
长刀所向，一股沛然的斩击切开了海水，划出了一条狭长的轨迹，一路往下洞穿，几条在斩击前方游动的海鱼，悄无声息的断开。
然而道伯曼的脸上的表情却没有放松，他手腕再转，一刀切向了自己的右侧。
这回，他斩出的长刀成功击中了什么，发出了噹的一声爆响，硬物交击的震动，将他朝后推出了十几米。
‘是卡兹！’
海水很暗，道伯曼没办法看到前方海水里面有什么，但他的见闻色霸气却成为了他的眼睛！
此刻，在他的见闻色感知中，赫然发现了在水中袭击他的人，竟然是卡兹！
这让道伯曼再也无法保持冷静。
他脸上的伤疤牵动，宛如恶鬼般的面朝卡兹所在方向，心头巨震。
卡兹竟然可以在海中朝他发动如此迅猛的袭击，他不是能力者吗？这是为什么？
没人回答道伯曼的疑问，漆黑的海水之中，卡兹已经如同灵活的游鱼一般，划开了海水，闪电般朝他再次冲了过去。
高速滑动的钩刃在弯刀上流转，朝着道伯曼的面门迎面爆斩。
“铿！”
刀刃撞击，在水下激起一串明亮的火花。
他的袭击再一次被道伯曼稳稳架住！
‘不愧是海军本部的精英中将，就算是在伸手不见五指的深海之中，都能拥有这等反应和战力’
卡兹的眼珠在这深海之中泛着绿光，脚下一踩，高大的身躯已经一个游动，蹿到了道伯曼的身后，一刀斩向了道伯曼的后背。
道伯曼同样踩踏海水，月步的技巧爆发在这深海之中，将海水踩踏得爆开了一大团白色水流，推动着他极速旋转，手中长刀顺势旋斩。
“噹！”
又是一声震爆，海水在两人之间炸开，冒出大量的气泡，咕咕涌动。
“辉彩滑刀！百裂斩！”
卡兹双臂一错，高速滑动的双刀刹那间挥舞成了两团幻影，朝着道伯曼斩出了上百道高速斩击。
“嗖嗖嗖！”
一道道斩击破水而来，将道伯曼周身尽数笼罩。
‘一刀流！水龙卷！’
道伯曼紧闭口鼻，见闻色霸气感知提升到了极限，漆黑的武装色霸气覆盖在身体表面，手中的长刀嗡嗡颤鸣间，被裹上了一层浓墨般的漆黑，猛然旋转，狂斩而出。
他的身体在旋转，手中霸气缠绕的长刀也在旋转，高速转动下的斩击，竟然在这深海之中卷动起了一道旋涡般的水龙卷，利用巨大的离心力，将一道道斩击切向四面八方，不但成功阻截了卡兹的斩击，还反过来朝卡兹攻击而来。
面对道伯曼如此凶猛的攻击，卡兹没有硬抗，身形刹那间退出了上百米，远远的看着。
等到道伯曼的旋转斩击暂停下来，他再次蹿了过来，跟道伯曼缠斗在了一起。
不同于道伯曼的闭气反击，卡兹的手掌和脚掌上生出的鱼蹼，变得滑腻的身体，颈部生出的鱼鳃，都让他如鱼得水一般，根本不用担心水下呼吸和水压的问题，可以百分百的发挥出自己的实力。
而道伯曼不同，他再怎么强大，也是需要呼吸的。
越是激烈的战斗，对氧气的消耗就越大，更不要说卡兹还在将他不断朝着海底深处逼去。
‘这家伙，到底是个什么怪物？为什么可以在水底下如此凶猛？难道他不是鬼族，而是鱼人？’
道伯曼死死咬着牙，体内霸气不计消耗的倾泻而出，缠绕在长刀上，朝着上方的卡兹狂斩，想要逼退卡兹，冲上海面呼吸。
他快坚持不住了。
面对道伯曼的绝境反击，卡兹也不敢轻易硬接。
武装色霸气缠绕的攻击，能够对他的身体造成破坏性的打击，这虽然不会让他直接身死，但一旦被斩中，也会大量消耗他的细胞，消耗体力。
“该结束了。”看着一张脸憋得通红，眼珠子里都布满了血丝的道伯曼，卡兹猛地将身体一弓，他宽敞的后背炸开，从中钻出了一条条血肉交织而成的触手，宛如无数深红海蛇一般，缠向了道伯曼。
‘这家伙到底是个什么怪物？！’用见闻色感知到卡兹变化的道伯曼，眼中第一次露出了恐惧之色。
氧气的耗空和心中泛起的恐惧，让道伯曼放弃了攻击卡兹的想法，他直接转身，用尽最后一丝力气，疯狂踩踏着海水，朝着头顶的海面冲去。
然而，已经迟了。
一条条宛如大筋一般充满韧性的血肉大蛇蜂拥而来，缠上了道伯曼的四肢，躯干，在他即将冲到海面的刹那，硬生生将他扯了回来，拉回了深海！
卡兹正要游过去，一刀斩断他的头颅。
就在这时，一抹雪亮的斩击破开了头顶的海面，斩断了一条条血肉大蛇，随即一道身影冲入海中，一把抓住了已经开始翻白眼的道伯曼，轰的一声撞破了海面冲了出去。
是斯托洛贝利！
‘就知道没这么简单。’卡兹看着把道伯曼救走的斯托洛贝利，也不觉得可惜，转头看着不远处的军舰船底，手臂上的弯刀倏然斩出，一缕深红波纹在漆黑的海水中一闪而逝。
咔嚓一声，军舰船底那被厚实铁壳包裹的龙骨，被这流光溢彩的一刀斩成了两段。
与此同时，海面上。
漆黑的夜幕下，忽然响起了激烈的哗哗声，三艘并行的军舰右方海面，海水剧烈波动着朝两侧分开，一路朝着军舰所在延伸过来。
“小心！有什么东西过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