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3章 六三，瞬间
李洵将灯笼递给赵闻仙，他便背着尸体，手提灯笼走开了。
赵闻仙提灯笼背着尸体，低头走在船室的走廊，眼神渐渐变冷。
“好毒的嘴！待会儿必然让你哭爹喊娘！
从小到大，我还未曾遇见过如此嘴毒的人。
非但如此，还偏偏让我扛尸。还不帮忙？嫌脏？妈的……”
船室的通道很长，赵闻仙想在中途扔在半路上，反正他不是小厮，总不能扛着下楼吧？
待会儿取回木板钉子，帮这厮挡住风，然后抓住机会，将他的钱拿到手，不就行了？
赵闻仙想到这里，见钱心喜，一直抖动不停的小拇指似乎得到了暂歇，心里和猫挠似的躁动也得到了缓解。
他停下，返回身看看情况，准备放下尸体算了，却发现，李洵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走出了门外。
见他停身返观，李洵还摆手打招呼呢！
赵闻仙见李洵与他打招呼，只好勉强挤出微笑点头。
他只到楼楼处下了楼梯，在楼梯的二层与三层中间停住，慢放下尸体堆在角落里。
赵闻仙见尸身眼睛目眦尽裂，眼球往外凸起，嘴角有血，知其伤在头面。
他摸摸尸身头顶与后脑，摸到后脑颅骨尽碎。
“这一式够重的。”
知其死因之后，赵闻仙便不去管他，而后接着下楼梯去底部船舱的货杂舱。
他只略略使出点本事，便轻易打开门。
与其相比，那三个小贼的开门手段，嫩如稚童。
待查找了船舱，寻着了木板木锯与钉锤，又上了楼去找李洵。
赵闻仙再到李洵船室，那位瘸子已然去船室休息，只剩得李洵一人。
只见李洵盘坐在床上，背对墙，面对他，用被子把自己包裹的严严实实。
手上却拿着两把利刃抛着玩。
“这厮手上，何时多了两把短刃？”
嗯？
这材质……看着好像还不赖！
再看刃口圈圈的波纹，与材质的幽光。
“这应该是二次炼形或三次炼形的兵刃。
大概率是三次炼形。
一次炼形绝没有这般材质。”
赵闻仙方才评估，自己若是突然出手，该怎么出招能把李洵迅速弄死。
此时他见李洵双兵在手，盘算形势发现，他却未有把握，在不伤自身的情形之下弄死李洵。
“这位的本事还不赖，”赵闻仙又回想起昨天晚上他敲问同船人，“方秉坤得力手下竟没有讨得便宜，连方秉坤本人也竟没有难为他。”
“看来此人身上真的有些门道，为我所不知。”
“再想想办法吧，武力值硬解决不了，那便智取。”
李洵见“小厮”赵闻仙提挈杂物入门，直道：“你直接补即可。”
赵闻仙连称道是。
他将本板比划着窗户的大小，用钉子充作记号笔，画线。
画好线后，赵闻仙便迎着寒风吹呲，用手锯沿线裁剪。
啪啪啪……
响起了拍手声。
赵闻仙停下动作，抬头望向李洵，只见他道：“小哥手上的活可以啊！瞧你这一板一眼的劲头儿，看来你是个手艺人啊！
平时的话，没少指着手上活吃饭吧？”
赵闻仙一愣，回神答道：“客官谬赞，小的哪有您夸的这般好，平时修补的多了，自然就会了。”
李洵重重点头，慨然而叹：“熟能生巧，实乃亘古良训，小哥真是通达。
依此看来，小哥服务过的人，也一定经常会夸奖小哥吧？
我猜一定会夸奖小哥心灵手巧，甚至把一切好听的词，全放在小哥的父母长辈身上来夸奖吧？”
赵闻仙愣了。
憋了半天，赵闻仙才答道：“难说。难说。难说……”
李洵便不再问了。
赵闻仙略放下心来。
待得赵闻仙几次裁修，勉强能将窗户糊住个囫囵，便准备开始锤钉。
赵闻仙将灯笼往窗台处离近了稍许，放在避风角落，他一手持板子，一手持钉锤。
风卷袭过船，尾流稍带钻入窗台。
赵闻仙刚刚贴在窗台上的木板，恰受不住风力，一下即被吹脱了手刮到了床上，正贴在李洵身上。
赵闻仙连忙快步去李洵身上拿。
说时迟那时快，李洵放下一个匕首，抄起木板便扔向赵闻仙。
赵闻仙面对来袭的木板，双手连接住。
他懵了！
李洵见赵闻仙有些呆滞，暗骂其工于心计，呵呵笑道：“小哥，还不多谢我帮忙？省了你的几步工夫？”
赵闻仙连忙道谢：“多谢客官。”
他取回木板，想了想道：“客官，您能不能帮个忙？放心，只是一个小忙而已。
您也看到了，窗外的风太凶了，单手按住确有勉强。我丝毫不会武道，若想按住木板不动的话，委实有些吃力。
您看这样，您能不能帮个忙，帮忙按着点，我钉完一圈钉子，您再松手如何？
您放心，钉一圈钉子，花不了多长时间。”
李洵当然乐于助人。
不助人赵闻仙怎么动手？不动手他怎么捉住？
他道：“当然可以帮忙！”
李洵起身，走到窗口那里。
赵闻仙见李洵仍复穿着晚上吃晚饭时那身锦袍，锦袍胸前的内衬口袋，尚有鼓囊，想来是一万多两的银票尚在。
赵闻仙心下一喜。
李洵单只手按住板子，赵闻仙便不紧不慢开始钉钉子。
咚咚咚！
“小哥，问你一件事可否？”
“当然可以，客官尽管问。”
“我见小哥年长我七八岁，可有娶妻？”
赵闻仙皱眉，胡乱说扯：“还未曾。”
“唉！我也是的，明知你常年行船，还问这个问题。
别说没娶，最算娶了又当如何？
撇下一个如花美眷独守空房，自己却单独往返跑船，这搁在谁身上，谁不害怕？
我反正是不能。我以前就认识几个，那还是打渔的。
不过一次漂水上才几天功夫，结果三个娃都不像他。”
咚！
赵闻仙的锤头砸跑偏了。
窗外恰迎来了一阵大风，才钉了几个的板子又复被吹，把钉子全然吹拔出！
由于李洵单手扶住，“抵不住”风力，板子往室内方向刮了进来。
捉云手中卷第二式——大鹏负山北海前！
李洵一只手捉了“小厮”赵闻仙几乎触及到胸前口袋的手，另一只手扶住了木板，木板顶在了赵闻仙胸上与喉下之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