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太漂亮
两百年前，大贞太祖得天下后，专门设置道录司，总领全国道门，并下设左右正、左右演法、左右至灵、左右玄义等职。
同时，从州到郡，再到县，分别设有道纪司、道正司、道会司等机构，形成从中央到地方层次分明的道官机构。
太祖想法很好，但百年前的大日诡变，导致妖邪四起，朝廷不得不仰赖各地道观，以至道录司与道派合流，逐渐从一个管辖机构，变成合作，甚至是被管辖机构。
在这种情况下，云胧观作为凤仙郡第一大派，自然对郡内道正司，及各县道会司，拥有很强影响力和统辖力。
像太平县道会司的左玄义，便是由云胧观，一位道号静松的外门弟子担任。
而静怡、静媛师姐妹，来到太平县后，也是在道会司落脚。
她们回到道会司后，为了调查琵琶诡的出身来历，找静松道长要来怡红书院相关资料。
结果一查，发现里面的人，从妓子到丫鬟，寿命都异常短暂。
静怡怀疑，怡红书院可能已经成为一处妖窟，藏在里面的妖魔和诡怪，绝对不止琵琶诡一只。
因此，她们决定中断今晚的行动，改成明天白天，先去里面探探情况，再做决定。
考虑到两人都没有逛窑子的经验，师兄静松又不知在忙什么，暂时抽不出空，她们再次将主意打到许晨头上。
许晨：“……”
搞得他好像很有经验一样，他也没有去过，好嘛！
见他拒绝，静怡没有多说，倒是之前一言不发的静媛，突然跟个自来熟一样，软磨硬泡地劝说：
“去嘛，去嘛，难道你就不好奇，不兴奋？”
“不去。”
“听说，里面有很多漂亮的女子，吹拉弹唱，样样精通，就连说话，都特别好听……”
“不去。”
“说不定里面还有狐狸精呢，你见过狐狸精长什么样吗？”
“……不去。”
见许晨跟块石头一样，硬邦邦的只会说不去，静媛有些泄气，最后一咬牙，一跺脚：
“只要你陪我们去一趟，我就给你十颗阴气珠！如果顺利查清里面的情况，等安全出来后，再给你十颗，干不干？”
“干！”
许晨当机立断，连一息时间都不耽误，飞快答应。
陪两名道姑，而且是这么漂亮的道姑去逛窑子，完了还有如此丰厚的报酬，傻子才不干。
至于担心身份暴露，他注意一点就是，而且他们是白天去，大概率不会动手。
许晨回答得太快，让静媛有些犯嘀咕：
“你不会是早就想答应，却故意吊着我，好捞一笔吧？”
“怎么可能？
你可不能冤枉好人！”
许晨振振有词道，“我纯粹是，看在二十颗阴气珠的份上，才答应，你可别想克扣！”
静怡&静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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怡红书院。
作为太平县唯一一座青楼，这里一到晚上，便车水马龙，人声鼎沸，说不出的热闹和喧嚣。
但在白天，却安静得多，而且要到申时，才会开门迎客。
也就是说，许晨三人想赶在太阳下山，人流混杂之前，查清这里的情况，只有短短一个时辰。
因此，静媛一踏进这里，便再次开启钞能力，让老鸨将所有姑娘喊过来，进行甄别。
这一甄别，还真被她甄别出了异常，当即惊疑出声：
“咦？”
“怎么啦？”
原本正有些拘谨，感觉坐立不安的静怡，瞬时精神一振，“你发现什么了？”
“这里的姑娘好漂亮！”静媛小声说。
静怡无语，强行按捺住想要翻白眼的冲动，没好气道：
“这不是很正常吗？她们要是不漂亮，谁愿意光顾？”
静媛不服：“哪里正常了？连群芳阁的姑娘，都没这么漂亮的好不好！”
“你去过群芳阁？”静怡神色古怪。
“没有，绝对没有！我怎么会去群芳阁呢？”
“那你怎么知道，那里的姑娘漂不漂亮呢？”
“这都是我哥告诉我的。”
“……”
这时，许晨忍不住出声：“群芳阁是什么？”
“群芳阁……”
静怡正想告诉他，群芳阁是凤仙郡郡城最大的青楼，在许多县都有分阁，就听见一旁的小厮，忍无可忍道：
“就凭群芳阁，也配和我们怡红书院比姑娘？
想当初，群芳阁跑来太平开分阁，结果因为姑娘样貌太差，没几天就门可罗雀。
他们不死心，还妄想在本地找姑娘，然而找来的姑娘，还是不如我们书院，最后只能灰溜溜地滚回郡城去。
你们别看群芳阁在郡城名气大，其实只是我们的手下败将，要不是我们不愿意去郡城，哪里轮得到他们在那里风光！”
“你是说，当初群芳阁来过这里，却因为姑娘相貌太差，争不过你们？就连后来在太平县本地找的姑娘，也不如你们？”
静怡一下子就抓到重点。
“当然！”
小厮傲然道。
静怡若有所思，然后让小厮找来，书院里年纪最大的妓子，并要了间静室。
这名叫小桃红的妓子，虽然是书院里年纪最大的，但真实年龄也就二十六七岁。
她随小厮走进静室，见里面竟然有三个人，当即脸色一变，期期艾艾道：
“三位公子，你们这……奴家只有一个人，能不能……能不能再找几位姐妹……”
“咳咳！”
静怡脸色有些不自然，咳了两声道，“你不要担心，我们只是想问你几个问题，不会做什么的。”
“这样啊……”
小桃红松了口气，但旋即又有些失望。
因为这三位公子，长得实在俊秀，尤其是其中两位，那皮肤白嫩得，让她一个女儿家看了，都忍不住心生嫉妒。
静怡见她坐下来，便开始问话，先是问一些寻常的事，比如几岁入行、家里还有没有人、是否想过离开这里等。
等她神态变得轻松，静怡才图穷匕见道：
“你知不知道，怡红书院的人都不长命？我查过，近二十年，活得最长的，年岁也不超过三十五。也就是说，最多还有十年，你就可能会香消玉殒！”
小桃红久久无语，正当三人以为她不愿意说时，突然幽幽开口：
“短命如何，长寿又如何？对妓子来说，活得长，不见得是什么好事。韶华易逝，红颜易老，与其不漂亮地活着，还不如漂亮地早点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