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夜云.曦
闻言，于凤微微颔首，算是回应。眼神中透露出的一丝坚定与期待。使她在饭后，就迫不及待地让耀带自己回到祭神台。
“我们继续吧。”在重新回到祭神台后，于凤深吸一口气，自觉的召出长剑后，转头看向耀。
“好。”耀微微一笑，开始耐心地指导起于凤。他的声音沉稳而缓慢，确保每一个字都清晰地传入于凤的耳中。
于凤聚精会神地听着，按照耀的指示，一步一步地行动。她的身姿轻盈而矫健，神情专注而执着。
空间里，时间仿佛悄然无息的流水，缓缓地向前流淌着。于凤依照耀的指导，一次次地尝试，一次次地调整。额头渐渐渗出了细密的汗珠，她却丝毫没有察觉。
“非常好，小主人，今天先到这里吧。”在于凤又一次熟练的使用灵力抵挡下攻击后，耀十分满意的出声打断道。
“嗯。”于凤准备再次攻击的动作戛然而止，她抬起手，用手背随意地擦了擦脸上的汗水后，轻轻呼出一口气。
耀微微点头，他脸上的笑容如春日暖阳，带着几分温和与从容。随着周围的场景开始变换。原本祭神台里白茫茫的空间逐渐模糊，取而代之的是熟悉而温馨小屋。
“小主人，楼上有热水，你先去整理一下吧。”回到小屋后，耀将一件衣服递给于凤，脸上依旧挂着温和的微笑。
“好。”于凤从容地接过耀递来的衣服，轻轻点头示意后转身朝小屋二楼走去。
夜晚的晨曦城，如同一位疲惫的舞者卸下了白日里华丽的妆容与那层繁华的外衣。于凤静静地坐在窗边，那月光如水般倾泻在她的身旁，为她披上了一层梦幻的轻纱。
“耀，你以前也是神使吗？”就着柔和的月光，于凤凝视着街道上三三两两的行人，有些许的出神。手中那本熟悉的日记，在窗外微风的轻抚下，发出沙沙的声响，日记页轻轻翻动，刚才看到的内容在脑海里不停出现，奇怪的内容与她此时的杂乱心境相互交织，让她不禁有些头疼。
[天气晴][心情烦闷]
阿晨这两天一直缠着我询问关于神使的事情，她什么时候也开始关注这些事了。
[天气晴][心情一般]
最近身体不适，总是犯困，政务都快处理不完了。还好阿诺能从教会过来帮忙。（好饿啊，我记得我明明刚吃过午餐。）
[天气小雨][心情好]
这两天阿晨总会给我做一些甜点，我们的关系似乎又再次好起来了。
真的很奇怪，最近的胃口似乎变大了很多。
[天气小雨][心情好]
现在政务基本上全交给阿诺了，我真是太困了。
[天气小雨][心情一般]
神官今天来送神使服了，时间好快，过两天又是神诞日了。阿晨今天问我神诞日那天能不能带她去教皇殿，我告诉她，没有教皇的允许我无法带她进去。
[天气小雨][心情不好]
阿晨今天又问我能不能带他去教皇殿，她说她打听到大神使可以带一位侍从进教皇殿，是谁告诉她的？
[天气晴][心情烦闷]
这糟糕的雨终于停了，今天出发去教会时我还是将阿晨带上了，希望不会出意外。
[天气晴][心情烦闷]
今天是神诞日，教皇大人赐福结束后阿晨似乎和希尔神使聊的很开心，我好像隐约听到了我的名字？
[天气晴][心情不好]
阿晨从教会回来后又开始频繁不见踪影了，王宫的气氛变得有些压抑起来了。会是我想的那样吗？
[天气小雨][心情不好]
雨又下起来了，阿诺被教皇大人召回教会了，阿晨又不知道去哪里了，心里的不安感越来越严重了。
日记到这里就截止了，后面的内容似乎被人刻意撕掉了。于凤头疼的回忆着，她的思绪如一团乱麻，怎么也理不清。
“小主人为什么这么问呢？”耀的身影悄然在于凤身侧凝聚，仿佛是从虚幻中走出的神祇。他微微弯着腰，姿态优雅而亲近。温热的气息轻轻拂过于凤的耳畔。
于凤的心在这一刻漏跳了一拍，脸颊染上一抹绯红。她假装有些不悦的呵斥道：“真是放肆。”声音不大，甚至有些羞涩。
“是有一点，不过没关系。”耀走到窗户另一侧坐下，嘴角勾起浅浅的微笑，似春风拂面，带着温柔与宠溺，仿佛能融化世间万物。
“我没猜错的话，你眼下的红色印记就是艾可说的神使印吧。”于凤轻倚在窗边，没好气的白了耀一眼。
闻言耀眼睛望向窗外冷清的街道，脸上的笑容逐渐消失。“还挺聪明。不过你也无需崇拜我，毕竟我现在是你的器灵。”月光洒在他的脸上，勾勒出柔和的线条。
于凤看着耀略微有些惆怅的神情，无语地撇了撇嘴。“还挺尴尬的，你知道900年前晨曦的国王是哪位神使吗？”语气里带着些没来由的紧张。
“自然是上一任蔷薇神使。”耀疑惑地转头看向于凤，对这个问题感到十分不解。“小主人，你好歹之前是王室公主，竟然连这个都不知道吗？”
“所以现任蔷薇神使是赫尔里斯的国王，花灯晨吗？”于凤迎着耀的目光，提高了声音。
耀摇了摇头，“我不知道，我死时蔷薇神使的职位并没有更迭。”
“那你知道上一任蔷薇神使叫什么吗？”于凤迫不及待追问道，声音有些颤抖。
耀微微一怔，避开了于凤的目光，沉默了片刻，然后缓缓说道：“她叫夜云.曦”
闻言于凤的眼眶像是被汹涌的情绪瞬间点燃，那原本明亮的双眸瞬间泛红，犹如天边被晚霞浸透的云霞。泪水不受控制地在眼眶里打转，好似一颗颗晶莹剔透的珍珠，每一颗都承载着她内心翻江倒海般的震惊与困惑。
“所以当时并不是幻觉……”原来，花灯晨与花灯川的对话并非是她在晕倒前产生的幻觉，而是残酷的现实。幻境里那与自己十分相似的身影，日记里字里行间所描绘之人，竟是自己在这个世界的母亲。
一种莫名的力量似乎从身体深处涌起，是这具身体本能的反应吧。于凤只觉心口处像是被一只无形的大手狠狠揪住，一阵剧痛传来，那疼痛如同荆棘般蔓延，每一下都狠狠地刺痛着她的灵魂，让她几乎无法呼吸，只能在这巨大的冲击中独自承受着这如暴风雨般的情绪。
耀张了张嘴，想说些什么，但最终还是默默地看着于凤，不发一言。
“耀，你如今成为了器灵，那是不是代表她也……”于凤话没说完就看到耀十分闪躲的目光，一切似乎有了答案。
于凤宛如被抽走了灵魂一般，整个人像是陷入了无尽黑暗的泥沼，希望之光在她眼中迅速黯淡、熄灭。她的身体微微颤抖，双手无力地垂落，那本一直紧握的日记，就像一只折翼的鸟儿，从她手中滑落，“啪”的一声掉在地上。
良久，耀轻叹一口气，伸手轻轻拂过于凤脸颊两边垂落的发丝，小心的开口安慰道：“小主人，其实蔷薇神使的继承条件里血缘那一条更准确的要求是，必须是与神使有直接血脉联系者。”
“所以，小主人你手上的那枚信物如果真的是蔷薇神使的，那就说明，曦她大概率还活着。”
“真的吗？”于凤眼神有些迷离，抬起头看着耀，声音哽咽。
“真的。”耀十分肯定地点了点头后继续说道：“你并不是现任蔷薇神使的女儿，所以这个条件在你身上是不成立的。但是，小主人，你拿到了信物，就说明你大概率是被神选中的第三任神使。所以，如果信物没有弄错的话，曦她大概率还活着的。”说完还不忘将手帕拿给于凤，示意她擦擦脸上的眼泪。
“连你都看不出来吗？”于凤接过手帕，不解的提出疑问。
耀有些尴尬的挠了挠头，说道“每位神使的信物都是保密的，只有教会有记录的档案。”
“那艾可大概还有多久回来？”于凤没头没尾的询问道。
耀挠头的手一顿，快速看了一眼于凤后回答道：“她应该在神诞前都不会回来。”
听见耀的回答于凤没有再接话，她紧捏着手帕，指尖因用力而微微泛白。
一时间，小屋里静谧得能听见彼此的呼吸，于凤眼神有些空洞，思绪飘向不知名的远方，不知是在回味耀的话语，还是陷入了回忆的漩涡。
良久，于凤缓缓从窗边起身，自顾自地朝床走去，像是用尽了全身力气，她的动作有些迟缓，又带着一丝决然。“耀，你先回去吧，我要休息了。”她的声音平静，却透着一种无法言说的疏离，让小屋的空间温度骤降。
“好的，小主人好好休息。”闻言，耀轻轻点了点头，身影仿佛被微风拂过的烟雾，悄然消散了。
深夜，寂静的小屋里，于凤静静地躺在床上，双眼直直地盯着天花板，昏暗的光线洒在她的脸上，映出她微皱的眉头。她的脑袋像是一台高速运转的机器，最近发生的桩桩件件如幻灯片般不断闪现。那些或喜或悲、或惊或疑的片段相互交织，她试图从中理出一丝头绪，就像在错综复杂的线团中寻找那根关键的线头。
“如果晕倒前那不是幻觉，那我为什么会出现在赫尔里斯外的晨曦森林里？”
“既然花灯晨一开始就知道我是夜云曦的女儿，那花灯川是真的不知情吗？她不知情又为什么一定要对我赶尽杀绝呢………”
于凤自顾自说着，这一切如同错综复杂的迷宫，将她困在其中，每一条线索都像是在黑暗中若隐若现的蛛丝，看似能找到出口，却又让她陷入更深的迷茫。
次日清晨，于凤静静地坐在木桌前，阳光透过窗户洒在她身上，形成淡淡的光晕。她慢慢地吃着耀买来的早餐，眼中的疲惫难以掩饰，每一次咀嚼都显得有些机械，仿佛身上的倦意正与那温暖的早餐进行着无声的对抗，昨夜过度思考的疲惫仍紧紧缠绕着她。
“小主人，今天只能你自己独自在祭神台练习了，我要出门办点事情。”耀坐在另一边，单手支着脑袋，看着无精打采的于凤有点想笑。
于凤快速瞟了一眼憋笑的耀，不满的回应道：“知道了。”
“不过我晚上想去一趟赫尔里斯王宫，你可以早点回来吗？”她想了一夜，决定还是找花灯川问清楚。不管花灯川是否知道，她都想弄明白事情的真相到底是什么，为什么要让伊德成为王权的牺牲品。
“可以”耀对于凤的这个决定似乎并不感觉意外。
于凤见耀答应了，担忧的神情放松下来。她不紧不慢地将最后一口面包塞进嘴里后，拿出昨晚的手帕，递还给耀。“这个还你。”
耀并没有接过手帕，而是将两颗晶莹剔透的小圆球放在了桌上。“我发现你挺爱哭的，手帕就送给你了小主人。这个小球里面是我的神力，你捏碎以后就可以去祭神台了。”
“我觉得你有一点冒昧了。”于凤瞪了耀一眼，快速将手帕和桌上的小圆球收回。
“我并不觉得，小主人要是遇到不懂的你可以问祭神台上那柄通体漆黑的剑，他会告诉你的，我先走了。”耀起身简单整理了下衣服，朝门口走去。在他即将开门出去时，又停下脚步说了句奇怪的话。“小主人，你一定要赶紧变强。”说完，便头也不回的推门离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