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上书房
这一切来的太意外,太子都来不及反应,热腾腾的茶水洒了太子一身。
茶碗应声落地,砸得四分五裂。
谢景润连忙起身,朝太子一拜,赔礼道:“太子殿下,小太监新来不懂规矩。”
太子胸前湿了一大片,他闻言看过跪在地上的小太监,内心很是不悦,恨不得立马将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太监拖出去乱棍打死,但他自持太子身份没表露在脸上。
“太子哥哥,这死太监居然敢泼你,还不快拉出去杖毙!”五皇子挑衅的瞟了眼谢景润,得意洋洋的对太子道。
太子怒斥道:“景嵘,你身为天家皇子,嘴里怎么能随意喊打喊杀,左右不过是宫人不小心,就罚抄写宫规二十遍吧。”
五皇子一听,人都震惊了,他平日里不过犯了小错误而已,罚抄都是小的,这小太监把水洒在太子哥哥身上,居然只需罚抄二十遍,气死他了!
“谢太子殿下海涵。”谢景润道。
“多谢太子殿下。”姚窕道。
“太子殿下不如去偏殿换件干净的衣服。”谢景润道。
太子微微点头。
谢景润吩咐宫人带太子去偏殿更衣。
“等一下,让他伺候孤。”太子目不转睛的看着跪在地上的姚窕,沉沉道。
姚窕看向谢景润,谢景润微微点头,示意她宽下心来。
偏殿内,谢景润准备的是一套还未穿过的新衣,姚窕两辈子没学过怎么给人更衣。
姚窕的手指轻轻颤抖着,指尖触碰到太子衣襟上的精致绣花。
“你会不会?”太子皱着眉头不悦问道。
太子身上这条腰带的系法比她平日系的复杂多,她手忙眼乱地根本解不开。
“太子殿下恕罪,奴婢不会解。”
太子拍开姚窕的手,他本来就气,现在更气了,四皇子天生就克他的,就连他身边的宫人也找他不痛快。
太子解开脱掉衣衫,“把衣服给孤拿过来。”
太子看过去,只见烛光摇曳,映照着小太监的脸庞红晕如霞,太子不解道:“你看孤为何脸是红的?”
姚窕连忙低下头,她一女子,还真是第一看到男子赤着上身站在她的面前,上一世她虽和章寅礼同床共枕过,但那一次黑灯瞎火,她连章寅礼的脸都看不清。
“我……..”姚窕支支吾吾的也说不出什么,总不能跟太子说她是女子吧。
“衣服拿来。”
姚窕连忙把衣服递过去。
太子披上衣服,目光看向低着脑袋的小太监,他上手抬起小太监的下巴,仔细打量着,暗暗道:这四皇子身边的小太监长得都比他身边的好看!
姚窕被迫对上太子那双深沉的眼,她在想这位太子殿下该不会是看出了什么?
就在她思索时,只听见太子道:“不如你来孤的东宫?”
啊?
“奴婢不愿,奴婢想待在长信殿。”
“哼,倒是个忠心的。”太子甩开姚窕的下巴。
姚窕只觉得这位太子殿下下手再重点,她脖子就要被闪没了。
太子穿好衣衫便出去了。
太子回到正殿同谢景润随意说了几句,便带着五皇子离开了,离开之前看着站在谢景润一旁的姚窕,说道:“四弟挑人的眼光还是一如既往的好。”
谢景润望着太子的背影越行越远,一直消失在长信殿,他才缓缓开口道:“太子在偏殿是不是问你什么了?”
“太子殿下叫我随他去东宫。”
谢景润没再说话。
“刚才……”
姚窕想解释刚才为何滑一跤,但被谢景润先说了去,“我看见了,是五弟拌了你一跤,你别自责,我与太子本就针尖对麦芒,向来关系紧张,不好替你讨公道,你不会介意吧。”
姚窕摇摇头。
“今日,你便先下去吧”
离开正殿,便碰见了红梅。
红梅道:“明日殿下便要去上书房,今日你早些休息,明日晨起可别误了时间。”
……………………………
姚窕的房间被安排的比较偏,但长信殿再大也只是殿,所以姚窕的房间再偏也不会偏到哪里去。
她坐在桌前,桌上是红梅姐姐给她的几本书,她翻看着。
房间的窗子并没有关上,一只小鸽子从远处飞来,停在了窗子上。
姚窕的目光一下子注意到了这只通体雪白的鸽子,姚窕上前,这鸽子也不胆怯的飞走。
姚窕站在跟前这才注意到鸽子脸上绑着东西,姚窕拿下来,打开一看。
明日午时于凉亭见
上面赫然写着这几个字。
姚窕猜想,莫不是茵如找她。
只是她这才到长信殿,茵如便能知道她的房间在何处,莫不是章寅礼的爪牙已经渗透到了长信殿里。
姚窕今夜只是再看了会书,便洗漱就睡觉了,明日还要早起呢。
姚窕天边未亮便已起身,穿戴好随着谢景润的马车驶去上书房。
晨光微露,宫墙映着淡淡的银色,空气中还带着夜的凉意与晨的清新。
四皇子先行下车,姚窕紧随其后,她的衣摆轻轻拂过青石路面,发出细微的声响。
书房内烛火燃着,空气中的书卷气息扑面而来,两人步入其中,姚窕坐在了谢景润的身侧。
上书房还是本朝建立的,正兴帝最是注重皇子的教育,皇子皇女们在上书房每五日休沐两日。
正兴帝子嗣稀少,底下五位皇子五位公主,所以上书房中不仅有皇嗣,还有几位宗亲子嗣,且每个皇嗣还配有一位伴读,从官宦世家的子弟中挑选。
天才刚亮些,上书房内,烛火摇曳,光线柔和而均匀,将每一寸都染上了一层温暖的橙黄。
谢景润和她来的是最早的。
座位后面有一架高耸的书架直通屋顶,密密麻麻地排列着各式各样的书籍与卷轴。
书桌上铺展着宣纸,透着淡淡的书香,与窗外偶尔飘进的微风交织在一起,令姚窕人心旷神怡。
上一世她哪有坐在学堂里学习的机会,更何况是皇宫里的上书房里,这全是托了谢景润的福气。
渐渐地,阳光透过精致的窗棂,才陆陆续续有人进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