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新婚之夜
窝国,影城,储君府。
当窝国储君应松掀开云浅依盖头的那一刹那,云浅依惊呆了,应松居然跟洛索长得一模一样。她苦笑一声,心想,哪怕三生三世她都没有能逃出洛索的阴霾。
“公主,您笑什么?”应松恭敬地说。
“你会说大赢话?”云浅依疑惑地问道。
“对,我自幼学习大赢话。”应松突然站起身,朝云浅依拱手道,“公主,请您见谅,应松已有心上人,此番迎娶公主,是无奈之举。”
“放肆!”云浅依抓起厚重的发冠砸到地上,双目喷火,“你不同意这门婚事,就不要答应。我千里迢迢来窝国,新婚之夜,你告诉我你另有心上人,应松,我大赢岂容你这般折辱?”
“公主息怒!”应松重重地跪在云浅依面前,“公主,我跟你说一句实话,父皇跟我说,如果不娶您,就废了我的储位。若我不是储君,可能连我自己的命都保不住,何谈保护我的心上人。所以,公主,请您体谅。”
“我知道,你两个同母弟弟一直觊觎储位,娶了我你获得大赢的支持,你的储位就稳了。”
“公主英明!”
“那你的心上人是谁?”
“是我表妹。同我一起长大。”应松勾唇一笑,提起心上人,心情都变好了。
“原来是青梅竹马!”云浅依喃喃道,又问,“可有画像?”
应松取来表妹的丹青,展开递给云浅依,云浅依所料不错,应松的心上人跟萧氏长得一模一样。这一世萧氏如愿以偿,得到了洛索的爱,可惜阴差阳错,萧氏不再是他的正妻。
“你有多爱她?”云浅依卷起丹青,还给应松,“我看,你也没多爱她啊!爱她,就不会让她看着你娶别人!”
“公主教训的是。”应松无奈地说。“这就是生在帝王家的无奈,有时候不想斗都不行,只有死路一条。如果我能选择,我宁可跟表妹二人一马,潇洒江湖,也不愿意做这个储君,而且窝国日渐衰落,说不定哪天我就做了亡国之君,遗臭万年。”
“储君,这话你都同我说?”
“难道公主嫁来窝国,单单是为了两国友好邦交?”应松直言不讳地说,见云浅依难以置信地凝视着她,他又说,“公主不必惊讶,我敢和公主开诚布公,是因为我想帮大赢吞并窝国。”
“应松,你糊涂了?”云浅依蹙眉道。
“公主,应松只有一个请求,待大赢国一统天下的时候,不要杀了我的家人!”应松再次给云浅依跪下。恳求道,“让我们窝国皇室,过布衣生活就足以。”
“好,我答应你!”云浅依亲自扶起他,“不过,我想要你一样东西,你们窝国传国之宝,粉宝石金链!”
“这有何难?”应松说着就给她拿来了一个木盒,“我对储位厌恶至极,从未打开过,公主想要,那就拿去!”
云浅依接过木盒,先用手帕擦去盒上的一层灰,正准备打开,后来想了想又把木盒交给应松:“那就请你给我打开。”
应松打开了木盒,果然是粉宝石金链,应松取出粉宝石金链交给云浅依,还没递给她,就突然大叫一声,口喷鲜血,倒地不起。
护卫们闻讯赶来,应松已经气绝身亡,大家都说是云浅依在新婚之夜,毒杀了夫君。
大赢公主云浅依在新婚之夜毒杀窝国储君应松,这件事迅速传遍两国,也传到了客邱山。
夜黑如墨,浓稠得仿佛化不开的墨汁,将整个世界都笼罩在一片深沉的黑暗之中。弯月高悬于浩瀚的夜空,宛如一把冰冷的镰刀,散发着微弱而清冷的光辉。
那月光如轻纱般洒落在寂静的山林间,却未能驱走多少黑暗,只勉强勾勒出树木那影影绰绰的轮廓。
三更半夜,万籁俱寂,樊渊伯牵着一匹骏马,悄然下山。
山路崎岖不平,布满了大小不一的石块和深深浅浅的坑洼。两旁的树木高大而茂密,枝叶交织在一起,形成了一片阴森的穹顶。在夜风中,树叶沙沙作响,似是在低语着不为人知的秘密。
草丛中不时传来昆虫的鸣叫,时而短促,时而悠长,打破了夜的宁静。偶尔有夜枭的啼叫声划过夜空,令人毛骨悚然。
行至半山腰,樊渊伯的身影被突然出现的师父拦住。师父的面容在月光下显得格外严肃,仿佛一尊冰冷的雕像,眉头微微皱起,双眼透着凝重。
周围的雾气渐渐升腾起来,如梦如幻,使得师父的身影愈发显得朦胧而神秘。
樊渊伯连忙抱拳,低声道:“师父,他们都说浅依杀了应松,。我不信,她在窝国被冤枉入狱,徒儿不能坐视不管,此番定要前去营救。”
“亦扬,你放心吧,她是大赢公主,她没生命危险。”
“师父,不管她现在的处境如何,我都要去找她,没有人可以阻拦我。”
沈玲玲沉默片刻,目光落在樊渊伯牵着的马上,缓缓说道:“为师知晓你的决心,此去艰难,你可要多加小心。”
沈玲玲说着,缓缓转过身,从身后解下一个包裹得严严实实的物件。他的动作缓慢而庄重,仿佛对待着世间最珍贵的宝物。
沈玲玲轻轻解开包裹的系带,双手微微颤抖着,眼神中流露出不舍与坚定交织的复杂情感。
当包裹完全打开,一把寒光闪闪的宝剑出现在眼前。剑身细长,剑柄镶着宝石,在月光下散发出冷冽的光芒。
沈玲玲双手托着剑,郑重地将其递向樊渊伯,他的目光紧紧盯着樊渊伯,声音低沉而有力:“亦扬,这把剑名曰莫悔跟随为师多年,今赠与你。莫悔削铁如泥,锋利无比,关键时刻或能助你杀出重围。”
“师父,你明明知道,我不是亦扬!”樊渊伯眼泛泪花,拱手道。
“我知道,你不是亦扬!”沈玲玲拍了拍樊渊伯的肩膀,“你既然叫了我这么多天师父,习得我传授的剑术,在我心里,你和陆机,亦扬都一样,都是我的徒儿。”
樊渊伯眼中满是惊喜和感动,他双手颤抖着,小心翼翼地接过剑,感受着剑的重量和师父的期望。他的目光中闪烁着坚定的光芒,声音略微哽咽:“多谢师父,徒儿定不辱使命,定让此剑发挥它的威力,把浅依毫发无损地带回大赢。”
沈玲玲宠溺地拍了拍樊渊伯的脸颊,脸上露出一丝欣慰的微笑,眼神中充满了鼓励:“去吧,愿你平安归来。”
樊渊伯将剑佩在腰间,翻身上马,马蹄声在寂静的夜里格外清晰,向着山下疾驰而去,只留下沈玲玲那略显孤独的身影在月光中伫立。
雾气逐渐弥漫开来,慢慢遮住了沈玲玲的身形,仿佛将他融入了这茫茫的夜色之中。
樊渊伯趁着夜色向窝国疾驰而去。
一路上,月黑风高,四周静谧得只能听到马蹄声。道路崎岖不平,布满了大小不一的石块,马儿时常被绊得趔趄。樊渊伯不得不时刻保持警惕,紧紧地握住缰绳,控制着马的速度和方向。
行至一片森林时,突然狂风大作,树枝摇曳,发出嘎吱嘎吱的声响,仿佛有无数双眼睛在黑暗中窥视着他。
樊渊伯心中一紧,但救人心切的他并未退缩,而是拔剑出鞘,用剑劈开前方挡路的树枝,艰难地前行着。
穿出森林后,又迎来了一场暴雨。豆大的雨点倾盆而下,打得樊渊伯几乎睁不开眼睛。雨水迅速湿透了他的衣衫,寒意透骨,但他依然咬紧牙关,冒雨继续赶路。
山路变得泥泞湿滑,马蹄不断打滑,好几次差点让樊渊伯摔落马下。他只能下马,牵着马一步一滑地向前挪动。
不知走了多久,雨终于渐渐停歇。然而,新的困难又接踵而至。前方出现了一条宽阔的河流,河水湍急,波涛汹涌。
樊渊伯在河边徘徊,寻找过河的方法。他发现河边有一些倒下的树木,或许可以作为临时的桥梁。
他费力地将一棵较粗的树木拖到河边,试图将其横架在河上。但水流的冲击力太大,树木刚一放入水中就被冲走了。
樊渊伯没有放弃,他继续寻找其他的办法。终于,他发现了一处水流相对较缓的地方,决定冒险骑马渡河。他深吸一口气,骑上骏马,冲进河中。河水没过了马的膝盖,强烈的水流冲击着他们,但樊渊伯紧紧地夹住马腹,不断地鼓励着马儿前进。
好不容易渡过了河流,樊渊伯和马都已疲惫不堪。但他不敢停歇太久,稍作休息后,便又继续踏上了征程。
随着距离窝国越来越近,樊渊伯遭遇了更多的巡逻士兵。他小心翼翼地避开他们的视线,利用地形和夜色的掩护,悄悄地前行。
然而,在经过一个山谷时,还是不小心触发了一处隐藏的陷阱。瞬间,数支利箭从四面八方射来。樊渊伯挥舞着手中的剑,左挡右避,有惊无险地避开了大部分箭支,但他的手臂还是被一支箭擦伤。
他顾不上伤口的疼痛,迅速离开了陷阱区域,继续向着窝国的方向前进。心中只有一个念头:一定要救出云浅依……
云浅依被关在了牢狱,但窝国皇帝顾念着大赢,在吃喝上,不曾亏待她。她对于自己的处境一点也不担心,她就好奇,皇帝不想让他当储君,别立他不就行了看,何必立他又毒杀他?
“这位大哥,储君殿下怎么样了?”云浅依用窝国语问狱卒。
“你还好意思说!”狱卒怒视着她,“你看不上我们储君,大可以不答应和亲,为什么要毒死他,他可是个心地善良的储君啊!”
云浅依冷哼一声,心想,洛索啊洛索。没想到这一世,你还能心地善良,当真不容易啊!
“本公主还是那句话,我没有毒杀应松,哪怕你们把我关一辈子,我也还是这句话!”云浅依笃定地说。
狱卒没有理她,大摇大摆地离开了。过了一炷香时间,一位身披斗篷的女子买通了狱卒,潜入了牢房。
“你是何人?”云浅依问。
那女子摘下盖在头上的斗笠,云浅依定睛一看,来人跟洛索的发妻长得一模一样,她就是应松的心上人。
“你就是大赢的公主!”女子看向她,紧紧抓住牢房的栅栏,“你为什么要杀了应松,为什么!”
“姑娘,你听我说,我没有杀他,他是被粉宝石金链毒死的,粉宝石金链是窝国传国之宝,非储君不可得。你想想,我一个外来的公主,哪有本事在窝国传国之宝上下毒呢?”云浅依解释道。
那女子似乎将云浅依的话听了进去,她又问:“为什么应松要去拿粉宝石金链?自从那个木盒到他手上,整整三年,他都没动。”
“他没动过?”云浅依大惊失色,她猜了个七七八八,可能是窝国皇帝立他为储君的那一刻就动了杀心。只要他觊觎皇位,打开木盒,就会立即毙命。奈何应松从未想过皇位,才没有中毒。是她,是她要取粉宝石金链,害死了应松。
“公主,是你要看粉宝石金链对吗?”女子声音沙哑,泪如雨下,“是他的父皇要杀他,而公主……成了他的催命符。”
“可我不知道会是这样?”云浅依的语气充满委屈与愧疚,“是我,我不杀伯仁,伯仁也因我而死。既然是我的过失,那我一力承当,我的命,赔给应松。”
“冤有头债有主,我萧妩媚又不是糊涂之人,杀害应松的,是那个昏君!”萧妩媚抹了一把泪水,咬牙道,“此仇不报,我。誓不为人!”
“萧姑娘打算弑君?”云浅依摇摇头,“不可,他是皇帝,你势单力孤,要不然,我给你想个办法,你去大赢客邱山,找一个叫风亦扬的剑客,把他带到窝国。”
“剑客窝国就有,何必要去那么远找?”萧妩媚蹙眉道,“更何况,万一我去了之后,陛下处死你怎么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