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秦皇东巡
女侠带风思齐未至中都，到底何往？原来，那日急赶中都县城，行至昙山西北麓，女婴体热如焚，呻吟不止。女侠缩缰止马，束手无策。被一樵夫所遇，告曰：此处不远厌次岭，有一“先贤荣旂墓”。守墓者乃墓主之后，名荣苓。精通医道，汝不如前往一试。女侠闻之，答谢急往。
在墓冢旁的土筑茅舍，一老者正在菜园摘藿。女侠呼曰：夫子可为荣苓尊伯？快请救小囡一命矣。老者抬头一望，有一女子怀抱女婴置于茅舍门前，满脸惆怅，心急火燎。忙将藿叶丟下，出园打开舍门，让进女子和女婴。放几案上，看到小囡脸颊痛红，呼吸急促，呛咳不停。抚其体，滾热不堪。询问女子何时开始发烧？发烧前有无外出等。女侠将昨晚所况详细述之。老者切以小囡右脉，观喉有堵腥臭浊痰。诊为华盖痈疾。取符蔰十铢、六谷子二十五铢、忍冬五铢、甘草诞七铢、蝱七铢、臼根五铢、橘柚六铢、葶苈子四铢、人参五铢、合昏五铢，本想加黄蓍五铢，然此乃稀有、贵重之药，老者药斗内没有，换作屏风五铢。又虑女婴年龄尚小，不宜下猛药。故将人参亦取出。以两盅清水，放姜，煎汤汁。先喂食稷粥，两刻过后，将煎汤灌服。
老者谓女侠曰：幸之送来即时，若再误期，恐性命难保！愈之需以时日。墓冢为室，不知小君可敢住下？女侠答曰：行走五湖，四海为家。岂有不敢之理！老者为女子收拾一间茅舍，暂且住下。女侠感激夫子恩德，拜为义父。每日两剂服之，小囡日渐好转。
老者与女子闲暇晤谈，方知女侠乃莒国宗室公主，名叫计陌沁。自小不喜粉黛，爱刀剑。被父尊送往沂山，随剑圣向伯习武。十年磨练，武功终达出神入化。辞别师傅下山，与师兄蒙桓志同道合，结为伉俪。蒙桓乃蒙阴乡人，乃秦将蒙恬族弟。于是夫妻相伴入秦，投奔族兄蒙恬麾下。数次披荆斩棘，浴血搏杀，二人皆从伍长进极正副校尉。六年前，蒙恬奉秦王嬴政之命，率领十万秦甲伐楚。蒙桓与计陌沁所部领命攻寝，蒙桓身先士卒，第一个登上云梯，被楚军乱箭穿心，战死沙场。计陌沁扣心泣血，忍痛继伐。身中数剑而不倒，激励士气，终将楚军尽灭。蒙恬向秦王呈报二人之功勋，王心感召，加封计陌沁为裨将，追封蒙桓为下大夫，赐覆纛厚葬，允魂归故里。此时蒙阴乃齐国之地，计陌沁暂将蒙桓之棺客葬楚地，继续随大将蒙恬征战疆场。四年后，秦灭齐，天下安。计陌沁解甲辞官，迁蒙桓之柩，归葬蒙阴艾山之下。从此，闯荡五湖四海，行侠仗义。
半月余，小囡全愈。计陌沁跪谢义父之恩，含泪作别！赶回白石里猎户之舍，只见闩门闭户，被救之人与猎户大哥皆不知去向。一直等到日暮，亦未见归来。只好带女婴往中都县城，寻逆旅住下，再作打算。
任义带少主任噐驾與，由中都县界直插爱戚县域，四日，终抵任城县境内。任噐一路哭哭凄凄，想念哥哥任器与妹妹思齐，又向任义询问其父是真的往咸阳为母申冤，还是亦遭劫难？任义只得谎曰是往咸阳告官，并叮嘱其不敢再哭，避免伤身生疾。诺之，将其送回任城县衙伯父处，自己养息一段身体，会为其去寻找父亲、哥哥和妹妹。任噐闻得，不在哭泣。
五日晌午，终归任城县署。见到任伯与老夫人姬氏，避开任噐，任义将公主妫如云如何溺水自尽，主人任仲归来如何报案不允，以致决心与仇人同归于尽，行刺未成，被下狱待决，及自己路途所遭种种劫难，全都述之。老夫人姬氏闻得，当场昏厥倒地。没过几日，疾重病亡。真是一波未平，一波又起，真个任府皆处于悲痛之中！
这日，秦皇嬴政所部抵达定陶县，全县官员，跪迎于驰道。县尉范华献《范蠡兵法》与秦皇，帝曰：尔可否范少伯之后？县尉跪答：回禀陛下，下官正是范氏后人。帝又曰：闻得范少伯助其主勾践灭吴兴国，功成身退。莫非隐于此地乎？县尉范华答曰：回禀陛下，吾远祖范蠡离开越国后，隐真氏，化名鸱夷子皮，泛舟五湖，后达齐域。目观定陶乃中原腹地，水陆纵横，故择此定居。耕于海畔，行商坐贾。什一之利，赀累巨万。虽辞仕为布衣，却心系百姓之苦！周济贫困，散尽家财。好善之德，誉满齐鲁。享年八十亦八，葬于定陶山野。秦皇闻得，感慨呼曰：普天皆知，为商者唯利是图，锱铢必较！然范少伯虽三致千金，却不忘人间疾苦！心忧黔首，矜贫救厄。大仁大义，商之垂范。朕心所感，赐以“商祖”之冠，励激天下商民。命上卿李斯手书“商祖”之匾，赠于县尉范华。范华三拜九叩，谢帝之隆恩！
三日，过砀郡东缗县，欲穿广戚县域，前往皱峄山，被南阳湖所阻。先锋裨将报于秦皇，王命北上饶行任城县境。
任城新县令接到王命，召集五千劳役，连夜黄土夯道，除污净邑。任义闻得秦皇东巡借道任城，劝说任伯，见次机会为主人任仲鸣冤叫屈。任伯曰：吾等职小卑微，难以进前与帝直谏。况现丁忧之期，无官无职，如何见得？任义接曰：千载难逢之机，小人愿前往一试。任伯告之不可莽撞行事，激怒王颜，顷间身首异处。吾等手握证言，总有程雪申冤之日。任义诺之。
帝师威武雄壮，向任城驶来。新县令率全县大小官员，役丁黔首，夹道跪迎于城门外。任义亦藏身其内，避让开路先甲，虎贲之师。远见帝與接踵而至，急奔于道中，头顶诉状，跪而疾呼：“皇恩浩荡，幸途任城。吾主含冤，叩阍无路。今斗胆冒犯龙颜，拦截帝與，求陛下明察秋毫，秉公执断。使罪魁伏法，天理昭然”。任义话未落地，几御卫风驰电掣，拔剑已将其拿下。秦皇龙與遮幔，聆听不清，误为刺客，命就地正法。任伯惊之，慌张爬与驰道之前，颤呼曰：陛下息怒，暂且剑下留人！小人乃任城前任县令，乞呈以所情。秦皇闻得，开帘瞅之。怒曰：此地既曾归你所辖，为何治安如此之差，混入刺客惊驾？任伯慌答：回禀陛下，此人并非刺客，乃吾弟之家奴。因吾弟全家被人陷害，已遭劫难。义奴为主伸雪无门，闻得陛下东巡，过行任城。情急之下，惊扰圣驾。吾管教不严，甘愿受罚。秦皇闻之，复曰：天下县衙五百，郡治三十六，何为伸雪无门乎？任伯忙将其弟任仲供职齐郡，与郡守后胜之恩怨是非，以及丫鬟摔柱之死，弟媳被逼溺亡，义仆任义郡署报案，被妄理结案；其弟任仲得到证言，乞鞫监察史而不予受理，被逼无奈，欲与郡守后胜同归于尽而未成，下狱待决之经过，呈述于帝。并将任义所举诉状、证言呈与帝之御卫。秦皇闻得，怒气渐消。呼曰：秦律昭昭，天下适之。不论公卿将相，士商黔首。如有犯者，等同待之！不过尔等所呈，乃一面之词。寡人不日将至齐郡，自会令御史受理此案，当面对质。如所呈案情属实，证据凿凿，必严惩凶徒，为尔弟昭雪。反之，尔等若诬告一方首郡，查之株连九族。今尔等拦截朕與，冒犯龙颜，虽罪不当诛，亦难逃法责。令任城县尉带回庶衙，鞭杖五十。县尉领命，命衙差将任伯、任义绑敷带下。
帝师继行，日沉驻扎驺县行宫。驺县县令献上炙白兔肉、乌蛸羹、邾峄黄酒于秦皇，王膳之心慰。
任伯被杖之皮开肉腚，三月难以下榻。但为弟申冤，心甘情愿。任义更是旧伤未愈，又增新伤，百孔千疮，差点丧命。好在主人之冤，总算得以指望，身苦心悦！
计陌沁带着女婴，难以寻得任义归还，意收小囡为义女。天气酷热，住在逆旅，照顾很不方便。为小囡洗身时，蓦然发现其背上刺有四字：“云中之霞”，百思不解其意！决心先带其赶回家乡莒城，投奔父母。买一與，雇一乳娘，御马出中都，往泗水郡方向而去。
二日，薛郡郡守、郡丞，带鲁诸儒生学士四十人，奉命赶往驺县，拜见秦皇。秦皇奋曰：久闻鲁地乃孔孟之乡，儒才荟萃。今天下归一，正值国家拔犀擢象，量能授官之际，望诸生有毛遂之勇，唯才是举。诸儒皆跪答：愿为陛下执鞭坠镫，以身许国。帝慰而又曰：朕心怀苍生，受命于天。不日欲往泰山举封禅之典，祭告天地。自古登高必赋，正是尔等大展经纶之机。今召诸等前来，随朕同往可乎？诸生皆跪回曰：扑汤蹈火，王命必达。秦皇令诸儒平身！有儒公孙伯向帝献言曰：此处不远，有一峄山。素有“驺鲁秀灵、灵通泰岱”之誉。不知陛下可有豪雅之兴？始皇闻得，兴趣盎然。令郡守及诸儒生引道，明日欲往。
二日，秦皇、黎姜主车，蒙毅为御，驾追风、白兔、蹑景、奔电、飞翮、铜爵、神凫七骥，携众卿诸儒，虎贲士甲，行至峄山东南阳山麓下。武城候王离命两万骑甲围山待命，三万步卒先行，以麓始，依次三步一岗，护驾绝颠五华顶峰，诸儒荐秦皇、黎姜，移步帝辇，换乘羊车。虎贲开路，众卿随秦皇皆驾羊车，沿大百步石而上，攀藤揽葛。盘路九转，途径涧池，帝命取以山泉之水而饮，甘甜胜露。石道陡滑，束羊悬车，达勒石处。帝令诸儒拟议颂功之书，上卿李斯篆撰，刻石碑立于此。赐地曰：书门
皇帝立国，维初在昔，嗣世称王
讨伐乱逆，威动四极，武义直方
戎臣奉诏，经时不久，灭六暴强
廿有六年，上荐高号，孝道显明
既献泰成，乃降专惠，亲巡远方
登于绎山，群臣从者，咸思攸长
追念乱世，分土建邦，以开争理
功战日作，流血于野，自泰古始
世无万数，陀及五帝，莫能禁止
廼今皇帝，壹家天下，兵不复起
灾害灭除，黔首康定，利泽长久
群臣诵略，刻此乐石，以箸经纪。
攀天越岭，千回百转。正午，终达峄山之顶五华峰，突兀巨石，插天抱立，犹如一朵芙蓉奇花。帝会当凌绝，御览群山，忆秦伐六国，一统天下之过往。睥睨四方，唯我独尊。上卿李斯见秦皇龙骧虎步，气宇轩昂，奋书：“一步登天，立成神仙”。
计陌沁带着乳娘、小囡风思齐，日行夜宿，穿泗水郡治，过路蒙阴，正值夏月，为夫蒙桓坟冢添土抚墓。击马快與，几日便达莒城。其父计章，见女儿多年未归，误以为战死沙场。今父女相见，抱头痛哭。计陌沁将这些年驰骋疆场，夫婿阵亡，行走五湖四海，偶救女婴之事述于其父。问其父曰：为何不见吾母？父亲计章告之女儿曰：秦灭齐后，莒国亦降秦，被置莒城县，为父被委以县尉，负责一方之安，后力不从心，致仕休居。汝弟计彧曾乃齐国莒都（齐国五都之一）水师校尉，归秦后，被调派番禺之地驻扎。汝母常年思念汝姐弟二人，积忧成疾，去岁已病亡！计陌沁聆之，潸然泪下，悔恨交加。扑跪父亲面前泣曰：这些年女儿为大秦征战四方，虽战功佼佼，却愧对尊父慈母之养育之恩！今后愿常伴父亲左右，承欢膝下。孝悌力田，扶养义女。
二日，尊父带她前往母亲墓冢。计陌沁为母坟茔去除荒草，添土祭拜。此后，一心奉侍父亲，抚育义女。
秦皇东巡大军，北上鲁县，达刚父。薛郡郡守，郡丞等官员跪别止步，鲁诸四十儒生继续随行。这日抵济北郡治博阳，郡守、郡丞、郡尉、监察史，带领全郡官员、三十儒生，跪迎于驰道，当晚帝歇济北郡行宫。
次日，武城候王离命二万骑甲从博阳列对护卫，顺延至泰山之阳麓。三万步甲由岱宗之门始攀，三步一岗，护驾玉皇顶。右丞相隗状，上卿李斯，携奉常之卿，济北郡守及部分郡职，先行登山，备置封禅大典之仪。
吉日卯时，滞黎姜于行宫。尚衣令为秦皇嬴政着袀玄祭裳，冠白玉冕旒，黑舄。主一丈五尺玉辂青铜帝辇，蒙毅为御。驾追风、白兔、蹑景、奔电、飞翮、铜爵、神凫七骥。携武城侯王离、通武侯王贲、建成侯赵亥、陇西候李有成、伦武信侯冯毋择、左丞相王绾、上卿王戊、五大夫赵婴、五大夫杨樛，及七十儒生。六千虎贲分置前后，六十御前护卫开道，御纛飘飘，仪仗荡荡，由行宫抵岱宗之门。众儒生皆向帝献言：古者封禅为蒲车，恶伤山之土石草木；埽地而祭，席用葅秸，言其易遵也。秦皇闻得，愤曰：天生万物，唯人为贵。攀山本艰，蒲车何行？尔等虽满腹经纶，文献之家，却因循守旧，腐朽不堪！吾秦若不商鞅变法，破旧立新，岂可逐鹿中原，问鼎天下乎？众儒闻而皆噤若寒蝉。
秦皇令踏草踩石，與马继行。溪流纵横，兵甲取石填路；荆棘丛生，虎贲抽刀砍道。穿云桥瀑布，攀悬崖绝壁，终登玉皇之颠。帝心旷神怡，极目远眺。方见众河奔涌，群山迷雾。三皇五帝，历历在目。今足踏千山万壑，胸怀不朽伟业，顿觉正气凛然，誓与天地长存！
巳时二刻，封坛燔蒲，龙案供立。苍璧正位，青圭左右。献玉帛牺牲，匏爵酒醴。乐府令响六角八音，三十六巫艺覆青铜神面首，翩翩起舞。奉常执仪，秦皇主祭。封天礼毕，诸儒生议拟碑文，上卿李斯镌刻其石：“皇帝临位，作制明法，臣下脩饬。二十有六年，初并天下，罔不宾服。亲巡远方黎民，登兹泰山，周览东极。从臣思迹，本原事业，祗诵功德。治道运行，诸产得宜，皆有法式。大义休明，垂于後世，顺承勿革。皇帝躬圣，既平天下，不懈於治。夙兴夜寐，建设长利，专隆教诲。训经宣达，远近毕理，咸承圣志。贵贱分明，男女礼顺，慎遵职事。昭隔内外，靡不清净，施于後嗣。化及无穷，遵奉遗诏，永承重戒”。
尚食令为帝及众卿、诸儒，备以膳点。食毕，帝于龙辇稍作休息，由西首下峰。途中乌云密布，山雨欲来。有几儒生窃窃私语曰：莫非吾行践踏草石山川，惊扰百兽，谓上天将罪乎！帝隐约闻得，怒曰：尔等真乃大谬不然！此逢正值七月雨季，况高山更易风云变幻，突降大雨，有何奇乎？行约数十里，骤雨急来。帝辇正欲踏桥过溪，一际闪电划过，惊雷滚滚雳下，将所修石桥一霹为二。七骥腾空而起，驾龙與跃过瀑溪，二十八蹄重落掷地，沙石飞溅。帝辇由高跌下，戛然而止。帝双手紧握與轼，大惊失色，若有所思。后面众卿之與被滞对面溪岸，上百虎贲以绳系于腰见，跳入溪潭，搭成人桥，让大队人马驶过。雨越下越大，與马艰难而行。秦皇全身被淋透，一筹莫展。突然一御前护卫前来禀报曰：陛下，窥得前方有一黑松，适可遮风避雨。秦皇聆之，犹如绝渡逢舟。令蒙毅加鞭快往，飞驰松下。只见此树虬枝盘曲，枝繁叶茂。帝于树下，点雨不染。龙颜大悦，令呼众卿亦避于树下。
急雨如箭，来去匆匆！二刻功夫，虹销雨霁。尚衣令为帝更衣拭與，复登龙辇。临行之时，帝命左丞相王绾载册：敕封此树为五大夫。
登山不易，下山更难。虎贲逢荆开路，遇水筑桥，终达梁甫。申时二刻，禅壇焚蒿，龙案供立。黄琮正位，白琥左右。献三帛二牺，玉爵浆罍。钟缶筑瑟四起，七十二巫艺玉首覆面，婆娑载舞。奉常执仪，秦皇主祭。禅地典毕，诸儒生议拟碑文，上卿李斯镌刻其石曰：“盘古辟地，鳞龙化马，谓之駹骥。嬴姓非祖，奉天昭任，沔水养之。功勋卓尔，封赐秦邑，筚路蓝缕。数代披荆，鏖战西戎，得以公候。烈烈文公，雄英穆公，壮志景公。平王革新，惠文谋略，武王鼎慑。皇帝亲政，横扫六国，一统天下。事天以礼，立身以义，君谦臣恭。事父以教，成人以仁，教化黔首。四守之内，莫不郡县，率土同庆。四夷八蛮，咸未贡职，兆黎同乐。民遮蕃息，天禄永得，刻石以记”。
日暮，返济北郡治，夜宿行宫。整休一日，继欲东行。济北郡守向秦皇进言曰：回禀陛下，前方之邑乃嬴县，吾秦之先土，嬴族祖地。下官已通告其县，举城悬灯结彩，扫径以待，恭迎陛下归家。帝闻而叹曰：朕之先祖中潏，奉命镇守西垂，西迁戎地。至今一千四百年，桑梓之地，再无踏入。今朕首归祖土，境迁时过，物是人非。
郡守携众官员、七十儒生，躬送帝师于郡治五十里外，跪拜止行。
六月中旬，副尉赵佗率粮草大军先达南郡郡治江陵城。随后，国尉屠睢五十万大军亦抵达。国尉令副尉赵佗、裨将军姬凯各自带十万战甲，四万用粮囚役，向东南九江郡之南野，余干进伐。令裨将魏华、祖雄各带十万大军，四万用粮囚役，向西南长沙郡之
塞镡岭，九嶷塞开拔。自己率剩下十三万大军，四万用粮囚役，南下番禺。
七月初，裨将军姬凯在余干与百越梅蛮部落大战，进展顺利。副尉赵佗在南野之地与闽越驺无诸所部激战。国尉屠睢令驻扎塞镡岭裨将魏华携十万战甲，亦向百越西瓯部落发起战役。西瓯君译吁宋闻得秦军前来攻打，带领部落人马弃城遁入山林。裨将魏华见不费吹灰之力，便占领塞镡城，自认为西瓯之蛮不堪一击，得意洋洋，放松紧惕！没过几日，译吁宋率领蛮卒，趁着月色，下山偷袭，以弩击杀守城秦甲。魏华大怒，天亮率部攻山，蛮部又遁入下个山头。几日后，又深夜偷袭，放火烧城。秦军被整的惊魂不定，夜不卸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