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明正德:朕乃有道昏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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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皇权唯兵

钟粹宫中的正德帝朱厚照嘿然冷笑,野心乍起。

作为新君近侍的八虎之属,也在钟粹宫中的一个角落,开始了密会。

八虎能在弘治帝大丧期间成事,自然少不了小皇帝正德的默许,司礼监秉笔太监李荣的支持,以及京中勋戚的睁一眼闭一眼。

不然刘瑾八个连太监都算不上的太子近侍,想要控制京中诸军,跟母猪上树也没差的。

所谓近日章奏,以恩侵法、以私掩公,阁臣不得与闻,而左右近习阴有干预矣……

无外就是内廷以中旨盖过内阁的票拟,诏旨各有司衙门,越过内阁行事。

大明的皇帝可以被玩弄,但历经太祖废丞相、太宗立内阁、宣宗养宦官的大明皇权,可由不得一丝藐视。

宫禁中的皇帝不出中旨则罢,一旦经内廷用印的中旨出了,即便再荒悖也必须被执行。

外朝的文臣可以在事后问责皇帝,但绝对不能抗旨不遵,大明无上皇权,才是刘瑾等八虎能够一下掌握在京诸军的根本。

钟粹宫中露天席地而坐的八虎也明白这个道理,他们知道,寝宫之中的小皇帝才是他们最大的靠山。

“刘大珰,陛下可歇息了?”

作为八虎智囊的马永成,在确定四周无人窥视之后,才开口问了小皇帝的行止。

八虎对小皇帝心中可以不敬,但在言语上必须恭敬。

只因内廷跟外朝规矩完全不同,宫中宦官、宫女只是朱明皇族的奴婢而已,打死勿论的那种。

在内廷讲的是家教跟顺从,忤逆皇帝,便如那王岳一般,即便贵为司礼监掌印、东厂督主,朱厚照在寝宫的话说完,他的生命便直接进入了倒计时。

“还未曾歇息,今日司礼监掌印王岳、御马监太监宁瑾,擅自将外朝奏疏放在了陛下案上,陛下为此甚为恼怒,直言要处置了两人。”

“这可是继弘治爷殡天之后,我们的又一次机会,众人若能推我为司礼监掌印、东厂督主,以后内廷二十四监的位置,任你们选。”

“还有,陛下刚刚说了,要召南京的汪直老公公觐见,如今王岳乃将死之人,李荣、萧敬、汪直这些老公公俱已七十多了,以后这大明天下就该是我等八人的天下了。”

听完刘瑾的狂言,作为八人智囊的马永成,再次扫视周遭一圈,才轻声说道:

“大珰,我等八人一心,自然会一力推举大珰,只是,外朝几个糟老头子坏的很,对我等八人有很深的成见。”

“只怕明日这几个糟老头子,会借王岳、范亨、宁瑾几人之势钳制我等。”

“明日皇爷跟这几个糟老头子直陈利害,大珰不好参与,但张永跟谷大用两个有武艺的,还是要随侍在皇爷身边以备不测的。”

“今夜还要提点御前宫内警备、京师五军各卫各营的提督、监枪、监军打起十二分的小心,免得外朝那几个糟老头子,趁我等无备,再将军权夺了去。”

马永成这个智囊说完,作为八虎首脑的刘瑾便点了点头说道:

“明日张永、谷大用二人也要警醒一点,今夜回去好好歇息,马永成看好宫内警备,丘聚、高凤值守钟粹宫,罗祥、魏彬通令各军之后,便宿于三千营跟神机营,以备不测……”

吃到了拥兵的甜头,钟粹宫中的八虎也对外朝的文臣做出了最有效的应对。

虽说没有小皇帝的令谕,司礼监的李荣、王岳不会出调兵的中旨。

但在京诸军头头脑脑,都是八虎的亲近人,一旦小皇帝有了令谕,那内廷在京城范围之内,就可以跨过内阁跟兵部调兵了。

八虎的阴私,寝宫中睡不着的朱厚照虽说不清楚,但有一点他是笃定的,按照正德小皇帝记忆中弘治帝的说法,在京诸军是肯定不会攻打紫禁城的。

因为兴奋跟陌生,抱剑而卧的朱厚照几乎彻夜未眠,凌晨时分才眯了一会儿,再睁眼时已经天光大亮了。

“主子爷醒了,三位阁老卯时初就等在了文华殿外,现在已近巳时,若主子爷不想去了,奴婢告知他们改天面陈?”

扫了眼角落里站着的刘瑾,朱厚照搓了搓脸,消去起床气后,才问道:

“刘伴伴,在京诸军以及宫禁中的大汉将军、侍卫亲军可安稳?”

从梦中落回现实,朱厚照才想到自己已经是真的正德帝了,所谓枪杆子里面出政权,在京诸军握在手里,他才是正经大明正德帝的。

“主子爷,这可不就是外朝阁老们对奴婢等人有成见的地方么?”

“奴婢按照主子爷吩咐,李老公公襄助,以主子爷定的名单,换了京师五军的提督、监枪、监军,这还没怎么着呢,一班老大人都打到了主子爷门上。”

听到刘瑾的说辞,搜了一下正德小皇帝的记忆,朱厚照这才点了点头。

如今的刘瑾可不是立皇帝,而是正德小皇帝手中的提线木偶。

与王岳不同,李荣这个自小抱着正德小皇帝长大的大伴,对他却是惟命是从。

正德小皇帝让李荣出中旨,李荣便让刘瑾等八虎掌了在京诸军的权柄。

刘瑾等人诸军在握,朱厚照这边就稳定了心神,现在不信这个奴婢也没办法,万一落到内阁手里,他这个新君只怕真的会溶于水。

“既然定好了今日面陈,让他们等等又有何妨?刘伴伴安排朝服、銮轿,朕倒要问问诸位老先生,他们还讲不讲道理了。”

听到小皇帝的癫狂之语,刘瑾不由得一阵亡魂大冒,连忙劝道:

“主子爷,三位阁老终是大行皇帝定下的顾命大臣,还是不好过分得罪的,若得罪狠了,他们请出皇太后,岂不是麻烦?”

听到刘瑾提及对正德小皇帝冷若冰霜的张太后,朱厚照也有些不解。

正德小皇帝记忆之中也没有母子失和的原因,只是记得母后张氏,自小就对他不好,稍微长大一些,小皇帝也就懒的搭理一贯冷言冷语的母后了。

见提及张太后,小皇帝面色不虞,刘瑾也不敢招惹他,只能借着准备朝服、銮轿的机会躲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