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闲来无事
“没想到居然这么轻………”
陈情从地下室中一步一步走了上来，感受着怀中画作的重量，有点惊讶的吐槽道。
“原以为还要再重一点的………”
在陈情怀中的正是地下室里那幅有些诡异的画。不过现在看来，在陈情的眼里倒是与其他正常的油画没有什么区别。
除了画风有着些许瘆人以外就再也没有其他特别之处了。
走回前台，陈情将画挂在自家柜台后面的一面较为干净的墙上。拍了拍手上的灰尘，随后立马瘫在椅子上休息发呆。
陈情抬起自己的右手，迎着店内天花板上白炽灯散发的白光，仔细的观察着手背上突如其来出现的细致纹身。
看上去就像是一只紧闭着的漆黑眼眸显露在外的缝隙。周围还遍布着类似于血管般朝着四周扩散的黑色花纹。
想起地下室里发生的事情，就连陈情自己也不知道，当时为何会有勇气去牵上那个诡异女子的手。
并且，陈情仍然记得自己在牵起对方手后，那种撕心裂肺的疼痛……
以及……那些围绕在自己周围，如同各种恶毒诅咒具象化一般的扭曲黑线，还有四周不可言说的狂乱气息。
细细品味……就像是绝望与痛苦和怨恨交织在一起，连带着自身心底最深处的负面情绪通通爆发。
直到女人消失，而自己的手上也就出现了这个有些诡异的纹身。
这时，脑海里突然出现的机械女声却打断了陈情的回忆。
“请注意，虽说对方倾心于您，可切记………请勿频繁呼唤对方。
厉鬼的怨恨并非一介凡人可以轻易消化的，而过度的呼唤，也会将您自身拉入万劫不复的深渊…………
即使是她残余的气息，对您来说也是一剂致命的毒药。
除非……您已经成为了半个“它们”。”
听着脑海中来自于零的郑重告诫，陈情小声的喃喃说道：
“也就是说，不能频繁的召唤对方是吗？”
“您也可以这样理解。”
在得到了肯定的答复后，陈情根据零所述的内容，也将原因大概分析了个七七八八。
“不过，成为半个“它们”？？”
陈情可不想年纪轻轻的就半截身子入土。虽说自己每次到了夜晚，外观和特征上都会变得与恶鬼无异。
可那些毕竟只是天赋带来的伪装，到时候真要是变成半个孤魂野鬼，恐怕陈情就离死也就不远了。
“算了，还是别胡思乱想了……早点睡觉吧。”
看着店外被各种霓虹灯映衬到发彩的小巷，陈情打起了哈欠。
天色已晚，倒不如趁早休息。
……………
第二天，阳光透过窗户和大门照进店里，刺眼的金芒让陈情有些睁不开眼。
新的一天又开始了。
……………
在一番收拾过后，店门被陈情敞开。
“来个客人吧…………”
陈情望着店外顺着小巷照进来的朝阳不禁双手合十，开始默默祈祷。希望今天能有一个客人。
毕竟……要是再没个什么客人，陈情下个月恐怕只能去贷款了。
祈祷过后，陈情将昨天获得的那个年代久远到七城尚未建立之前的青花瓷瓶小心翼翼地摆放到了店里最显眼的位置。
就是为了能够吸引一些懂行的人进店看看。
不过……看这架势，光是想想自家店里偏僻的位置。陈情则又觉得不太可能。
能吸引一些老头老太太买走回家当花瓶就已经算今天运气好了。
正在心底嘀咕着，也许是陈情的运气在最近有些峰回路转。
竟然真的有一个看着年纪比较大的老先生漫不经心的走进了店里。
只见对方身上穿着板正的中山服，衣服上细细看去不见一点褶皱。
单纯只是这一点，就足矣说明了老人平时大概是一个注重细节的人。同时……也从侧面反映出了对方的家底。
毕竟……太差的布料可做不到这一点。
再加上对方即使年迈，但神情却依旧朝气蓬勃，完全没有一点暮气在脸上。
“嗯……这个不太行……那个又看着像假的………”
不得不说，对方的眼光确实狠辣，陈情摆放的那几个原本就在店里的东西，只是一眼就被对方识破。
“唉………看来这边的几家古董店都一个样，真是砸了老字号的招牌………”
在点评了几下过后，老先生摇了摇头，眼神中透露出了一丝明显的失望。
直到……对方看见了陈情摆放在显眼处的那个青花瓷瓶。原本兴致缺缺的老人此刻又再次来了兴趣。
“这个成色……这个釉面……”
老人的眼中赫然爆发出兴奋的神色。
直到这时，陈情才缓缓走了过来，用较为礼貌的语气问向对方：
“这位老先生，请问您有什么需要帮助的吗？？”
抚摸着瓶身，感受着上面花纹的脉络，一直到听见陈情的询问，老人这才依依不舍的把手从瓶子上移开，随后看向陈情说道：
“小老板，请问你这店里还有比这个瓷瓶更好的物件了吗？”
说完老人指了指一旁的青花瓷瓶，态度诚恳。
眼看老人诚恳的态度，陈情清楚，如果随便拿出一个什么东西去诓人家，估摸着两下就被识破了。
倒不如实话实话。
随后，陈情摇了摇头，有点惋惜的说道：
“我们店里现在的确是没有比这个瓷瓶更好的物件了。
以后或许会有，但是现在目前就这一件。”
这真的是实话，毕竟陈情只需要去做一些任务就能通过奖励来获取这些。
但是现在，店里的的确确也就这一件。
“这样吗………”
老人语气中带着一些失落，随后在店里观望了起来。
直到……看见陈情柜台后在墙上摆放着的那副有点诡异的油画。
“年轻人，你这可就不厚道了啊……这不是明显有更好的东西么！！”
看向画作的第一眼，连带着对方的语气都变得急促了起来。
陈情刚想拦着一点，只见老人已经急匆匆的赶到了柜台前，开始仔细的欣赏起了那幅散发着凄凉忧郁气息的诡异画作。
只是，对方似乎全然没有注意到，陈情额头上骤然出现的一层细密冷汗。
“就这幅画了！！多少钱，我都要了！！”
听着老人有些豪横的语气，陈情额头上的冷汗更多了。
“呃…那幅画…不卖……是我自己留着收藏的。”
说罢，陈情看向一旁，在老人的身后，浑身上下散发着骇人气息的高挑身影。
甚至，对方握住黑伞的手都隐隐有些发抖。
似乎是被气的………
在女人周身围绕的象征着诅咒与怨恨的黑色细线，像是一簇又一簇扭动的黑发，全都在蓄势待发。
随时都会发动攻击。
“怎么后背有点冷啊………还有点发麻………”
老人一边说着，一边挠了挠后背。
陈情一阵汗颜，那可不麻么……
身后杵着一个惊悚无比的骇人厉鬼，现在还能站着说话就已经是对方的仁慈了。
“可真是老寿星上吊……活够了……”
陈情在心中默默的吐槽道，随后他赶紧走到老人的身侧，将其拉开。
与此同时，眼看陈情将老人拉开，女人也渐渐的消失了，周围凝集着的各种怨气与诅咒也随之消失。
空气中的温度又再次恢复正常。
陈情握着老人的手，用着十分严肃的语气说道：
“这位老先生，那幅画不是钱的事情，如果您实在想要，那请离开吧。”
说完，陈情撒开了老人的手，摆出了请离的姿势。
而老人似乎也意识到了自己的失态，有些尴尬的笑了几下后便带着歉意的说道：
“抱歉老板，是我失态了……那请您将这个青花瓷瓶包起来吧，价格随意。
全当我这个老家伙赔罪了。”
眼看如此，陈情的心中万分激动，自己这家店开业了这么多天，终于卖出去一件东西了。
可他表面上还得装得住，随即，陈情的脸上带着一些云淡风轻，微微笑着说道：
“老先生，您言重了。
想必您也是一个有眼光的人，否则不会一眼就相中了这个瓷瓶以及后面的那幅画。
您既然想要，那么给一万尼康就好了。”
陈情的报价并未太过高，甚至比市面上的同等水平的瓷瓶报的都低。
没办法，他可不想自己的第一单白白跑掉，有的赚就不错了。
而对方在看见了陈情的这个态度之后，脸上也同样浮现出笑意。
随即，老人从自己衣服的口袋里拿出一根由金丝木制成的钢笔，还有一小叠空白的现金支票。
在上面签上了自己的名字后递给了陈情，以及……一张黑色的名片。
“小老板，你这人还挺有意思的……接着吧，就当交个朋友。”
随后在接过陈情包裹好了的青花瓷瓶后径直离开了店里。
而陈情接过支票后，看了眼上面的数字。
整整一万五千……
老人填数字的时候还是多给了五千，这也对得起这个瓶子本身的价值。
随后，陈情又看向一并递过来的黑色名片，缓缓开口将上面的内容念了出来：
“林氏集团主席，林兆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