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章 哭鼻子了
舞台下面的观众顿时响起了巨大的欢呼声，当然也有嘘声。
因为李正熙实在太不摇滚了。
他长得太好看，穿着体面，今天他穿着牛仔裤、白衬衣、板鞋、活脱脱一个稚气尚存的中学生。
还有一部分文青倒不是嫌弃李正熙，而是觉得李正熙玷污了舞台。
好吧，就是嫌弃李正熙！
他们自觉来此是为了享受最纯粹的音乐，而不是去考验一个偶像歌手的唱功。
等到大家调整好设备。
这个时候，台下已然安静了下来。
悠扬的琴声起！
老舅那略显沙哑带着一肚子故事的声音响起。
台下的观众逐渐安静了下来，慢慢沉浸在歌声里。
有时候，音乐就是如此有力量。
能让一颗躁动的心，沉静下来，能为一个无处安放的灵魂，找到归宿。
「越过山丘
遇见十九岁的我
戴着一双白手套
喝着我的喜酒
他问我幸福与否
是否永别了忧愁
……」
突然，没声了。
台下观众一个个伸长脖子似乎想要看清楚什么。
等了好久，仍旧没声。
李正熙愕然转头，却见老舅一只手用力紧攥着话筒架，手背上青筋毕露，另一只手则捂住脸颊。
原来，老舅早已泪流满面，哭成狗了。
李正熙：“……”
他决定收回之前的想法。
什么乐队的灵魂人物？
什么靠谱？
什么乐队的定海神针？
他才是这个初生的乐队的定海神针。
如果让老舅继续哭下去，“自然而然”乐队这个初生婴儿就该夭折了。
李正熙深吸一口气，一秒入戏。
他投入全部的情感，充满了故事性的歌声再度响起。
「我问她幸福与否
她哭着点了点头
后来遇见过那么多人
想对你说却张不开口
就让我随你去
让我随你去
……」
如果老舅的声音是毫无技巧，全是情感。
那么，李正熙的歌声则是技巧与情感兼备。
原本因为歌声突然中断，台下有些嘈杂。
李正熙续上之后，舞台下面再次安静了下来。
反倒是老舅的痛哭，感染了观众。
观众不由自主愈发沉浸在歌声营造的淡淡忧伤中，无可自拔。
李正熙恰好又能理解这首歌，致使他的歌声里充满了情感。
越过山丘，才发现无人等候。
曾经一起玩的小伙伴，曾经的青梅竹马，在成长过程中渐渐跑丢了。
想要挽留，却无能为力。
即便再次见面，也无话可说。
只剩下随风而去的记忆与故事记录着曾经最真挚的情感。
吴悠、陈薪旋、还有杨彩玉站在台下都听呆了。
第一次听李正熙的现场，她们听哭了，眼泪顺着眼角下来，视线逐渐模糊。
她们慌忙用小手抹去眼泪。
妆花了，就不好看了。
「他问我幸福与否
是否永别了忧愁
为何婚礼上那么多人
没有一个当年的朋友
……」
随着最后一个字落地，现场久久无法平静，接着又响起了巨大的欢呼声。
在后台过道，崔健背着吉他，听着歌声转头对何永道：“写的挺好。”
何永眨了眨有些泛红的眼眶，“情情爱爱的，没意思！”
崔健没接话，人艰不拆嘛。
他悄悄竖起耳朵，静静听着台上的声音。
听主办方说，李正熙准备了两首歌。
一首民谣，一首摇滚，他倒是对李正熙准备的那首摇滚歌曲期待了起来。
舞台上，李正熙走向老舅。
他得确定老舅的状态。
就挺无语的。
上台前还信誓旦旦的鼓励大伙儿。
结果发生意外，掉链子的竟然是他自己。
这一波，小丑竟是自己？
这要搁在春晚，就是播出事故，还不得被人剪出个黑色几分钟。
好吧，这首歌确实很能让老舅这种中年男人有共情。
为了理想出走半生，归来已是中年。
然后，发现世事变幻，沧海桑田。
终于，站上了这一生最高的舞台。
追忆那逝去的青春。
全是苦涩的味道。
真是太不容易了。
反正，就是入戏了。
其余几个老哥哥也入戏了，眼眶红红的。
李正熙就挺无语，以前在玉林路边喝酒的时候，个个都是硬汉，一上台就都变成了哭汉？
别的歌手都是让听众进入自己构建的情绪氛围中，结果老舅直接自己先沉进去了，不仅自己沉进去了，连几位老哥哥也沉进去了。
待会儿老舅会给他和声，可不能再出岔子了，所以他必须评估老舅的状态。
“老舅，怎么样？待会儿能成吗？”
老舅擦干了眼泪，只是红着眼眶嘴硬道：“你就放心吧，你老舅这边绝对没有问题，刚才只是意外。”
李正熙：“……”
“老舅，我信你！”
尽管李正熙有些担心老舅，可他仍旧表示了对老舅的信任。
人艰不拆嘛！
李正熙走到话筒架旁边，正对观众高举右手，打了个响指。
舒缓的音乐声音响起。
「Will you hold the line
一段歌声的铺垫，他的声音突然变得激昂，歌曲的高潮来了。
……And you're standing on the edge face up
'Cause you're a natural
A beating heart of stone
You gotta be so cold
To make it in this world
Yeah you're a natural
Living your life cutthroat
You gotta be so cold
Yeah you're a natural
……」
《Natural》在原时空是梦龙乐队的歌曲。
发行后，获得美国公告牌摇滚单曲榜冠军、美国公告牌电台单曲点播榜冠军、全美iTunes数字媒体单曲播放量冠军。
这是一首节奏激昂的战歌。
战歌有个特点，那就是旋律抓耳，能让人肾上腺素激增，能让人特别激动。
因而，现场听众听上一首歌曲emo了。
《Natural》一出，大家跟着不要命的蹦跳了起来，接着有人被托举了起来，然后在大伙儿的脑袋上接力传送。
就连走廊上听歌的崔健和何永都跟着打起了拍子，而那些邀请来表演的外国乐队，也齐齐走了出来，站在走廊跟着节奏打着拍子。
“so beautiful。”
“so cool！”
几个外国乐队交流着对于这首歌的看法。
两首歌曲，很快就唱完了。
现场意犹未尽，高喊着再唱一遍，然后惊动了主办方。
主办方对于这种事有着丰富的经验，于是和李正熙沟通了一下，得到他们的同意后，又把两首歌唱了一遍。
这一次《越过山丘》是老舅全程唱完的。
没有哭鼻子。
唱的完整且充满了情感，和李正熙唱出来的感觉相差很大。
李正熙没有炫技，可也用了相当纯熟的技巧，这些技巧加上他独特的嗓音，会让他的歌曲变得独特。
就像王霏的歌曲，技巧完美而自洽的融入歌声里。
她的歌，别人无论如何都唱不出独属于她的那种味道。
这种独特性就是李正熙努力的方向。
什么翻唱超过原唱是不存在的。
只要你敢翻唱，就是自寻死路。
至于《Natural》则是李正熙唱的。
两首歌唱完，台下听众仍旧意犹未尽，还要求他们再唱一遍。
李正熙直接拿过话筒委婉的拒绝了。
重复唱一遍就得了，再唱，该让后面的歌手不高兴了，尤其是越往后面的歌手，人家的时间也是时间啊！
当然，更重要的是他只是象征性的收了一些出场费。
唱两遍！
主办方已经赚大了。
再唱一遍！
主办方就该赚疯了。
想他再唱一遍。
除非，加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