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成大隋人皇,你跟我说这是洪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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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1章 罪如烙铁

翌日,洛阳灯会半途而毁,消息渐渐传开。

昨夜安齐王高熲和废太子杨勇联手,意图谋乱,鼓动麾下将士发动叛乱。

一时间,民间和朝野沸腾。

有人亲历昨夜的剧变,栩栩如生的口述说出,昨夜外城和皇城,杀得那是一个血流成河,人间炼狱。

而在口口相传之下,鱼俱罗、宇文成都等大隋将军的表现,也被传的宛若天上仙神降世似的,神勇无比。

此外,这一切动乱的背后,皇宫昨夜笙歌不断,文武百官留宿宫中的消息也传了开来。

众人对杨广这位新登基继位的大隋皇帝,感官也迎来了强烈转变。

昨夜城中如此动乱……这位隋二世还能安稳待在宫中,赏舞听曲,饮酒作乐,也着实是让人大跌眼镜。

那些曾经与杨广有过接触,或是听闻过其名声之人,也感到了暗暗惊疑,或是难以置信。

曾经那个少年英武聪慧,成年之后骤然纨绔、淫虐的太子杨广,如今让人是越发有些看不透了。

……

皇城,忠孝王府。

王府极为庞大,落地在离着宫城最近的地方,旁边立着一块石碑,上面镌刻‘忠孝王府’四个字。

传闻,乃是先皇隋文帝杨坚亲笔所赐。

王府之中,聚人间繁华景色于内,宛若一方琉璃净土,鲜兰遍地,清香扑鼻。

各种珍兽在园林之间出没,远处一座灵泉笼着雾霭,只是呼吸上一口都感到神情气醒,实乃一方福地。

就更不用说那成片的殿群,巍峨壮阔,炽阳洒落,就如一层神辉铺就了上去,仿若世外仙境。

“现在城中的局势如何了?”

庭院里,伍建章坐在亭子里,缓缓端起茶杯品茗。

只是简单一句问话,却是透着一股慑人的威势,眸子开阖之间,犹若有电芒闪过。

“很安静,就是一些言论有些激烈,不过大多是抨击安齐王高熲和废太子杨勇的!”

一名伟岸的青年耸了下肩,转而又恭敬的抓起茶壶,给面前老人倒茶。

“是吗?”

伍建章点了点头,似乎并不意外,只是有些感慨。

“咱们这位陛下,手段真的了不得!”

“先松后紧再松……”

“然后,就好像一切都没有发生过似的,安静无比!”

“若非闹得太大,只怕甚至不会有人知道,昨夜这城中动乱死了数万人!”

伍建章眼中有一丝复杂,轻声道:“高熲在眼下这个节骨眼发起叛乱,又跟杨勇掺和到了一起,也不知是无意还是有意,就是给陛下递上了一份铁证!”

闻言,那伟岸青年怔了下,不解道:“叔父的意思是……?”

“李渊!”

伍建章缓缓道出了两个字,随后便是饮茶,沉默不语。

那伟岸青年微微皱眉,仍是疑惑不解,安齐王和废太子叛乱,又能跟李渊扯上什么关系?

“别忘了,陛下给李渊安的罪名是什么。”伍建章见状,只得提醒了一句。

弑君谋反!

青年瞬间醒悟过来,瞳孔猛地紧缩。

昨夜的叛乱,并非只在外城和皇城之中!

只有极少数人知道,昨夜大理寺遭到入侵。

数十名大理寺官员被杀,领军卫伤亡数百,领军卫右卫大将军张须陀重伤,大理寺寺卿郑善果濒死!

这件事只在很小的范围流传,寻常人不得而知。

但忠孝王府自然不可能不知道。

所以,在伍建章说出那句话后,青年瞬间便反应过来。

他忍不住惊呼道:“难道这也在陛下的预料之中吗!?”

“不对!”

“安齐王叛乱,联手废太子殿下,若是一旦成功,那可就……”

后面的话,他没有说出口,但意思却是已经呼之欲出了。

一旦昨夜高熲和杨勇成功,那就意味着改天换日。

这是拿自己当了诱饵?

怎么可能!

伍建章没有说话,他也在心中思索过这件事。

那就是昨夜这一局,到底在不在杨广的预料之中?

若是在的话……杨广又算计了多少人?

“不管怎么说,这一局是陛下赢了!”

伍建章摇了摇头,压下了心头的疑问,缓缓道:“而陛下赢了,就意味着有很多人要死了!”

话音落下!

青年忍不住咽了咽口水,看着面前肃然而变的老人。

他可没有忘记……这个坐在亭子里的老人,正是当今大隋地位最高,仅次于皇帝的忠孝王!

“叔父,您想要干什么?”青年忍不住露出一丝惊疑之色。

倒不是他风兵草甲,而是伍建章此前有过前科。

当初,杨广灵前登基继位,昭告天下。

第二日在朝会之上,伍建章就披麻戴孝,当殿喝问,质疑先帝病逝的真相。

不过,最后被宇文化及和杨素,以及其他一众大臣,出言压了下去。

因为伍建章的地位是高,亦是战功赫赫,但却没法一个人跟满朝文武百官对抗。

“老夫能干什么?”

伍建章反问了一句,怼的青年顿时语塞,讷讷无言。

“老夫被陛下禁足在家,什么也干不了!”伍建章冷声道。

他倒是想上朝去求求情,可奈何如今被禁足在府,若是他敢去上朝……那就是抗旨!

若是此前,伍建章倒是不在乎,抗旨就抗旨了!

可自杨广登基以来,种种作为,着实让他看不透,平生了许多道不清说不明的敬畏之意。

这也是为何伍建章会老实待在府中,穿着麻衣,坐在亭子里饮茶的缘故。

“那叔父的意思是?”青年见状松了口气,随即又露出了疑惑不解的神情。

闻言,伍建章沉默不语。

良久后,这个老人才起身,来到庭院中,望着涌起雾气的灵池,忍不住叹道:“老夫不在乎死多少人,当年随先帝征战四方的时候,没少见死人,也没什么稀奇的!”

“问题是……死的是谁啊!”

那青年越发不解了,怎么听起来好像叔父已经知道会有谁死?

可如今朝会还未开始,陛下更是没有下旨,叔父是怎么知道的?

“并州那边怎么样了?”伍建章忽然话锋一转问道。

青年顿时回过神,连忙道:“暂时还没有消息传来。”

“半月前,堂兄传过一封信回来,说是两军还在对峙之中!”

伍建章闻言,微微眯起了眼睛,似是在思索什么。

随后,他沉声道:“等李渊之案坐实,此间事了,你动身去一趟,去你堂兄的军中,帮他也好,历练也罢!”

“总之,不要留在洛阳了!”

话音落下,青年沉默了一会儿,随后拱礼道:“是,叔父,侄儿遵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