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4章 野蛮传统
议论声中，莱恩侯爵欣赏的对洛林点了点头，站出来说道：“大元帅先生也很关注这场官司，而且你我之间已有对赌协议。
正好现在这里聚集了大量的贵族，不如昭示出来，以天父为指引，定下契约呢。”
路易侯爵豪爽的笑道：“我对腐朽奢侈的宴会没有兴趣，法兰人的战士，应该懂得享受清贫，时常磨砺剑锋，砥砺意志。
今天受邀过来，就是为了这件事！不仅要定下契约，更要定下规则！”
莱恩侯爵双眉一挑，说道：“既然是在我的领地上，法庭的规则当然是按照我们领地的规则来。”
路易侯爵不以为然道：“你的规矩不符合骑士的战斗，我否决了。”
众人睁大双眼，震惊路易侯爵竟然当众不给莱恩侯爵面子。
只见路易侯爵看向夏尔大公，躬身说道：“尊敬的夏尔阁下，你我之间的商贸冲突，既然选择了在莱恩侯爵的领地上解决，那么你我都是贵族中的表率，是否规矩就应该由我们双方来定呢？”
夏尔大公迟疑片刻，看了看路易侯爵，又看了看莱恩侯爵，他两边都不想得罪，他只想撤诉，让路易侯爵胜诉算了，早点离开这是非之地。
王国的大元帅，就算是国王当面，也要退让三分。
可当下路易侯爵气势迫人，夏尔大公必须做出选择。
面对较为儒雅温和的莱恩侯爵，夏尔大公叹了口气，说道：“我觉得路易侯爵说得有道理，我们贵族都以武力起家，法庭上的辩论，也应当更接近于战场。”
路易侯爵声如闷雷的说道：“不仅要接近战场，更要与实战贴合！
什么绅士的拳击，可笑之极！洛林爵士，你觉得呢？”
他话题忽然转到洛林身上，洛林双眉一挑，嘿嘿笑道：“拳击的确只能说是一种游戏，但我认为，法庭之上还是应当以事实和道理为取胜标准，不该以武力而论。”
路易侯爵不屑道：“在过去，我们法兰人军事强盛之时，何曾需要与周围其他民族讲道理。
我们的拳头比他们硬，我的刀剑比他们锋利，那么他们的财富和女人，就全部都是我们的！
法庭之上，什么事实道理都不重要，重要的是力量，强者为尊！强者拥有一切！”
说着，他不禁对洛林摇了摇头，遗憾道：“你这样天生的战士，竟然也受到了门罗旧制的影响，实在太可惜了。
老莱恩，我看就这样，既然洛林爵士跟亚历山大都是骑士中的佼佼者，在三年战争中都立下了赫赫大功。
不如让他们效仿战场，来一场真正的骑士对决，以烈马骑枪、真刀真剑搏命厮杀，只有血染沙场，才能体现骑士的高贵与伟大！战士的荣耀与勇武！
夏尔大公，您有意见吗？”
全场震惊，一场法庭辩论，居然要变成一场血腥的真剑决斗！
莱恩侯爵黑着脸，目光瞥向夏尔大公。
夏尔大公苦笑一声，说道：“我觉得元帅阁下说得有道理。”
伦纳德握住拳头，莱恩侯爵面色难看。
他的次子跟三子默不作声，但是看向洛林和伦纳德的眼神，多有讥讽。
莱恩侯爵正要说话，洛林忽然开口道：“路易侯爵说的很有道理，骑士的荣耀，就该血染沙场！
我杰斯塔家族的人不是懦夫，一场骑士之间的公正对决而已，没有什么不敢接受的！”
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了洛林身上，莱恩侯爵惊异的看着洛林，再三问道：“你确定你要真剑格斗？”
洛林看向一脸凝重加谦卑的亚历山大，讥笑道：“我不屑于参加骑士之间的竞技项目，也不屑于以冠军骑士的名头到处沾花惹草。
这并不意味着我没有冠军骑士的实力！
如果是为了法制文明化的进程，要进行一场野蛮的搏斗，流血牺牲又算得了什么？
我们是为文明而战，选择将历史往前推动，而不该是倒退回去！
我们已经不再是居住在山地野林里，需要跟大自然争命的野蛮人。
只有知识和智慧，法制与文明，才能使我们跨越过往的束缚，走向更有成就的未来！”
这句话说出来，亚历山大古井不波的眼神有了剧烈变化，他双眉紧皱的看着洛林，张了张嘴，却无力辩驳。
莱恩侯爵与夏尔大公眼中同时闪过异色，一个十分欣赏的点了点头，一个则暗自点了点头，都觉得洛林这个乡村贵族果然具备高洁的品德，这是一个真正的荣耀骑士。
伦纳德则冲着洛林微微一笑，既感意外，又十分认同。
白朗缇与金斯利两人没想到洛林有如此精彩的演出，心中大觉不快。
周围贵族则是议论纷纷，一方面是已经察觉到洛林这个大律师似乎已经成了莱恩家的核心家臣，一方面则对洛林的话又深感认同。
拳击文化下的法庭辩论，完全忽略事实真相，大量有商业资产的贵族在此吃过大亏，深知其害，变革虽说无人提起，但早已在每个人的心底种下了种子。
路易侯爵双目闪动，说道：“洛林爵士，巨龙所坚持的法理不容再三挑衅，记住你说的话，好好享受今后的每一天。
文明如果代表的是腐朽和毁灭，不如让野蛮永远骄傲下去，门罗帝国的灭亡，已经说明了一切。
任何意图恢复门罗旧制的想法，都是愚蠢，且祸国殃民的。”
莱恩侯爵此时站了出来，他不能让洛林这么一个出色的骑士直面巨龙的怒火，身为王国的实力侯爵，他矢志变革，不能像夏尔大公那样软弱。
“路易二世，文明的意志，在于开拓进取，不在于好勇斗狠，未来如何，相信十年二十年内，从你我领地的发展上，就能分出高下。
“既然洛林爵士对下周的真剑决斗没有异议，那么路易侯爵，就将你我之间的对赌昭示于众，让菲利普主教和夏尔大公作为见证，以天父为名，谁也不得反悔，如何？！”
路易侯爵冷冷道：“哼，你说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