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尝试
休息时间结束了，路明非拖着沉重的步伐，像一只被命运扼住喉咙的企鹅，慢吞吞地挪回了讲台上。
“说真的，我还以为你会直接弃权呢。”蛇仓翔太抱臂靠在墙边，嘴角带着玩味的笑意，那眼神仿佛在看一只误入狼窝的小白兔。
路明非没有理会他的调侃，他一言不发地盯着蛇仓翔太的眼睛。巴德尔的声音在他脑海中回荡：“所有生物在攻击的时候，都会先用自己最灵敏的感官进行预判，人类最敏锐的感官，就是眼睛……”
他不知道这套理论是否真的靠谱，但现在也只能死马当活马医了。反正，也不可能比再被暴打一顿更糟糕了。
蛇仓翔太挑了挑眉，似乎对路明非的变化感到有趣。“学聪明了呢。”他轻笑一声，终于收起了漫不经心的姿态，摆出了一个标准的格斗姿势。
路明非的心脏猛地一跳，肾上腺素开始飙升。他强迫自己冷静下来，全神贯注地盯着蛇仓翔太的眼睛，不敢放过任何一丝细微的变化。
来了！
终于，他捕捉到了一闪而逝的细微变化！蛇仓翔太的视线，向左下方移动了微不可查的一点点！
是左边！路明非想都没想，身体本能地做出了反应。他向右跨出一步，同时抬起右手，护住自己的头部。
几乎就在同时，蛇仓翔太动了！他身形一闪，一条腿如同毒蛇出洞般，带着凌厉的劲风，狠狠地抽向路明非的右侧肋骨！
“砰！”
一声闷响，路明非的身体被巨大的力量击中，踉跄后退了好几步才勉强稳住身形。他的右臂传来一阵火辣辣的疼痛，仿佛骨头都要碎裂一般。
但他成功了！他竟然真的挡住了蛇仓翔太的攻击！
“嘶……”路明非倒吸一口凉气，但他的脸上却露出了难以抑制的兴奋笑容。虽然只是挡住了一击，但对他来说，却像是打开了一扇全新的大门。
蛇仓翔太站在原地，脸上带着一丝惊讶，显然也没想到路明非竟然能够反应过来。他上下打量着路明非，眼中闪过一丝欣赏。“不错嘛，进步很快啊。”
路明非揉了揉发麻的胳膊，咧嘴一笑，露出一个略带痞气的笑容，和之前那个畏畏缩缩的衰仔判若两人。“那是当然，也不看看我是谁。”
蛇仓翔太脸上的笑意更浓了，他活动了一下手腕，说道：“看来，不拿出点真本事是不行了。”
蛇仓翔太话音刚落，拳头便如炮弹般轰出。路明非眼疾手快，捕捉到这一击，慌忙将双手架在胸前。
“砰！”
拳臂相交，沉闷的撞击声在房间内回荡。路明非再次被震退数步，本就漏洞百出的防御姿势彻底被打乱。
“才刚开始，可别掉以轻心啊，路君。”蛇仓翔太嘴角勾起一抹戏谑的笑意，攻击却毫不停歇。
紧接而来的，是一记势大力沉的扫堂腿，直取路明非下盘。路明非心中暗骂一声“卑鄙”，虽然眼睛捕捉到了攻击意图，但身体反应却慢了半拍。
“嘶……”
蛇仓翔太的腿如同钢鞭般刮过路明非的小腿，剧烈的疼痛让他倒吸一口凉气，踉跄后退几步才勉强稳住身形。
“反应太慢了，路君。”蛇仓翔太不给路明非喘息的机会，欺身而上，一记手刀劈向路明非的脖颈。
“砰！砰！砰！”
蛇仓翔太的攻击如同狂风暴雨般倾泻而下，每一击都精准狠辣。路明非疲于招架，只能眼睁睁看着自己一次又一次被击中。
“看见了，却躲不开，真是可怜啊，路君。”蛇仓翔太的语气中带着一丝戏谑，但下手却越来越狠。
第九招！
路明非感觉自己快要崩溃了，蛇仓翔太的攻击速度越来越快，间隔也越来越短。即使他能捕捉到攻击意图，但身体却完全跟不上反应速度。
“难道……这就是我的极限了吗？”路明非心中涌起一丝绝望。
第十招！
蛇仓翔太的拳头直冲路明非的面门而去，这一拳要是打实了，估计路明非当场就得去医院报道。
路明非绝望地闭上眼睛，心中祈祷着这一拳下去自己不要毁容。
然而，想象中的剧痛并没有传来。
路明非疑惑地睁开眼睛，发现蛇仓翔太的拳头停在自己鼻尖前一指宽的地方。
“通过视线偏移的方向判断攻击，这小技巧你用得不错，我都想好好表扬你了。”蛇仓翔太将头凑到路明非耳边，语气中带着一丝赞赏，但下一句话却让路明非如坠冰窟。
“可惜，没有经过锤炼的身体，始终跟不上你看见的东西，可惜了呢。”
路明非苦笑一声，他知道蛇仓翔太说的是实话。
“而且，这个办法好像也不适合应对所有敌人。”蛇仓翔太直起身，意味深长地看着路明非，“如果对手是个没有眼睛的家伙，路君，你要怎么办呢？”
“什……什么意思？”路明非被蛇仓翔太这句没头没尾的话问得一脑袋问号。
蛇仓翔太并没有立刻解释，只是勾了勾嘴角，放下拳头，转身走向了角落的桌台。他随手拿起一块桌台上的长布，在路明非疑惑的注视下，将自己的眼睛蒙了起来。
“来吧，路君，”蛇仓翔太的声音从蒙眼的布条后传来，语调轻松却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危险，“现在，我的攻击，你还能预判到吗？”
他……他把眼睛蒙上了？！
路明非难以置信地看着蛇仓翔太的操作，震惊得下巴都快掉下来了。之前挨的那些打还没让他缓过劲来，现在蛇仓翔太又搞这一出，这难道是什么新的格斗技巧？还是说，这家伙单纯只是在耍他玩？
路明非这边正胡思乱想着，那边蛇仓翔太已经摆好了架势，做好了攻击准备。蒙着眼睛的蛇仓翔太仿佛一头进入狩猎状态的孤狼，虽然看不见目标，却更加危险了几分。
路明非咽了口唾沫，紧张地盯着蛇仓翔太的一举一动。蛇仓翔太主动放弃了视觉，这不就意味着他的攻击更容易被预判了吗？机会难得，可不能浪费了！
这样想着，路明非深吸一口气，弓下身子，蹑手蹑脚地朝着蛇仓翔太的方向移动。他努力放轻脚步，就像一只准备偷袭猎物的猫咪，试图绕到蛇仓翔太身后发动攻击。
然而，路明非显然低估了蛇仓翔太的实力。就在他距离蛇仓翔太还有不到两米，以为自己就要得手的时候，异变突生。
蛇仓翔太原本面向前方一动不动的身体，突然像是背后长了眼睛一样，以不可思议的速度和精度，猛地转过身，正对着路明非的方向。
路明非甚至还没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就感觉到一股劲风朝着自己的面门袭来。他下意识地闭上眼睛，脑海中一片空白，只能本能地抬起双手护住头部。
“砰！”
一声闷响，路明非感到自己的小腹像是被一辆高速行驶的卡车撞击了一样，剧烈的疼痛让他忍不住发出一声惨叫。
他整个人不受控制地向后飞去，重重地摔倒在地板上，半天爬不起来。
“咳咳……”路明非痛苦地捂着肚子，感觉自己的五脏六腑都快要移位了。他挣扎着抬起头，看向蛇仓翔太的方向，眼中满是难以置信。
蛇仓翔太依然保持着那个转身踢腿的动作，蒙眼的长布随着他的动作微微晃动，仿佛在嘲笑路明非的不自量力。
“路君，你难道忘了，”蛇仓翔太的声音再次响起，语气中带着一丝戏谑，“除了眼睛之外，耳朵也是人类非常重要的感官吗？”
“咳咳……”路明非疼得直咳嗽，半天说不出话来。
“虽然只依靠听觉来感知周围环境，并做出预判和反应，这练习起来非常困难，”蛇仓翔太顿了顿，语气中多了一丝不易察觉的自傲，“但很幸运，我恰好可以做到。”
路明非躺在地上，听着蛇仓翔太这装X于无形的话语，只觉得满心的悲愤和无力。
………………
第二回合的挑战就这样结束了，路明非几乎是被楚子航架着抬到休息点的。楚子航居高临下地看着路明非，面瘫的脸上竟然破天荒地出现了一丝担忧：“你怎么样？”
路明非疼得龇牙咧嘴，但还是努力挤出一丝笑容：“师兄你太夸张了，我没事，死不了。就是……嘶……就是肚子有点疼。”他一边说着，一边轻轻揉了揉自己被蛇仓翔太狠狠踢了一脚的腹部。
“蛇仓先生下手太重了。”楚子航眉头微皱。
“没事没事，我这人皮糙肉厚，抗揍。”路明非连忙说道，“再说，这也是没办法的事，谁让我的实战经验太少呢？”
听到路明非替蛇仓翔太说话，楚子航欲言又止。但路明非笑着摆了摆手。
“师兄，你先回去吧，我一个人待一会儿就好。”路明非看出了楚子航的担心，笑着说道，“我想静静思考一下接下来该怎么办。”
楚子航犹豫了一下，最终还是点了点头，转身离开了。
目送着楚子航离开后，路明非长舒了一口气，整个人瘫倒在椅子上，脸上露出了一丝疲惫的神色。
“路明非，接下来那一场，我这里有一个想法，但这个想法对你我都有一定风险，所以我想跟你商量一下。”脑海中突然响起了巴德尔的声音，语气严肃而认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