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遇袭
高文躲到烟囱后面，封堵了对面的射击角度，这才敢扒开衣服察看右臂的伤势。
子弹击烂了他的皮肤，凿掉一块血肉，伤口部位散发着烧焦的味道。
“嘶…疼疼疼疼疼……”高文咬着后槽牙，狂吸凉气，心中充斥着不可思议的念头。
他从刚才看到枪火位置可以判断出袭击者在南面，那是己方阵地的方向。
“谁阴的老子？”高文扭头观察后方，漆黑的楼顶看不到任何移动身影，但是不能排除敌人暗中匍匐的可能。
高文翻了翻背包，发现医疗绷带已经用完。
无奈之下只能拖着燧发枪爬进烟囱，顺着壁炉滑到医疗室内。
房间内弥漫着刺鼻的甲醛味以及酒精跟乙醚残留的味道，地上还有打碎的玻璃容器，以及不知道被浸泡了多少年如今只剩下表皮的毒蛇。
高文不敢在这里停留，推开房门火速往之前那条骑兵胡同跑去。
他必须尽快跟拉里修斯汇合，尽快处理伤口。
这个年代的医疗水平非常拙劣。
主要是消毒的乙醚并不普及。
大多数使用酒精消毒。
更没有特效的消炎药。
所以，无论是冷兵器造成的创伤或者子弹造成的贯穿伤，都有很大的感染的风险。
就在高文跑路的时候，一个高大身影从街道左侧的排水渠中突然蹿了出来。
卧槽！
还来？
事发突然。
高文来不及细看那个人的样貌，只是通过皮甲跟马刀大概看清对方是敌人的骑士。
恍惚间，一把透着森寒的马刀朝着高文劈斩而下。
太快了！
高文本能的错开脚步踉跄后退，手上的动作也没有含糊，燧发枪粗略瞄准，便朝着那道压迫而来身影开了一枪。
砰！
子弹在骑士的皮甲上面凿出一个拇指大小的窟窿，骑士狰狞扭曲的五官跟痛苦抽搐的嘴角已经给出答案。
虽然击中了对手，可是高文自己的情况也好不到哪去。
骑士整个人的体重压堵在枪管上，一并将高文压倒在地。
混杂着焦灼气味的粘稠血液不断从骑士的伤口处滴落到高文脸上。
浓郁的血腥味以及肩膀上的剧痛让高文感到恐惧。
卧槽，破防了！
骑士的马刀落在高文的右肩上，若不是高文用将近两米长的燧发枪挑着骑士，缓冲了大部分的冲击力，可能整条手臂就会被无情卸掉。
“法克——哟！！！”骑士喉咙间发出类似兽吼的咆哮，歇斯底里的下压马刀试图给高文造成更大的杀伤。
高文努力挑开对手，奈何肩上的剧痛让他有点力不从心。
反观那位自知必死的骑士，拼劲浑身余力举起马刀，对准高文脑袋劈斩而下。
邦——
高文耳畔传来一道沉闷的打击声。
他依稀看到有人拿着枪托重击骑士的脑袋。
随着头颅碎裂、颈椎断折的声音，骑士耷拉着低垂的头颅倒向一旁。
“哦！主内平安！你没事吧高文？”
拉里修斯，修里修气的做着祷告，看着高文衣袍血染，以及‘死不瞑目’的双眼，明显有些不知所措。
“来的真及时啊！”高文激动的险些掉出眼泪。
老实说，他刚才还怀疑在楼顶上向他背后打冷枪的那个家伙是不是拉里修斯。
但是现在，高文觉得想要置他于死地的人十有八九是汤姆逊。
毕竟，汤姆逊之前消失了。
而且，伏击者的指挥官透露了商队中有他安插的内鬼。
汤姆逊的种种迹象，很难不让人怀疑。
“感谢上帝！高文，我就知道你不会有事，刚才我聆听到主的呓语，主说，你是极暗之地的初升，是启迪我成功的向导。”拉里修斯欣喜若狂的背起高文往胡同内退去。
“拉里修斯，闭上你的嘴巴，我不喜欢别人为我祈祷。”
“为什么？”
“我不希望自己被上帝盯上。”
“放心吧高文，上帝不会嫉妒你的才华与天赋。”
想到刚刚听到的，高文急切地问道：“拉里修斯，你见到伊莎贝拉小姐了吗？”
“没有，我按照你的指示安排人手去保护伊莎小姐，但是……”
拉里修斯气咻咻的背着高文来到一间房屋。
房间内还有两名战友，两人的体型跟样貌相对平庸，但是非常相似。
高文回忆了一下，迅速想起他们的名字。
鲍文、鲍尔。
两人是同胞兄弟，一直被奥德彪视为心腹。
看到高文受伤，鲍文兄弟既紧张又关切，当即抱出个医疗箱，细心的为高文消毒、包扎。
鲍文略带几分义愤道：“愚蠢的汤姆逊难堪大任，高文，我们愿意听从你的指令。”
鲍尔接过话茬：“高文，汤姆逊疯了！他开枪杀害了我们六个兄弟。”
六个吗？高文一惊！
槽特码，现在实锤了！
“这就对上了，汤姆逊是内鬼！”
高文操持着土味英语，将他在敌方指挥室听到的消息跟三人陈述了一边，又说了说在房顶被袭击的事情。
“该死的汤姆逊，他为什么要这么做？”
“不好，伊莎小姐有危险。”拉里修斯拍着大腿，语气急促的说道：“我之前想要安排人去保护伊莎小姐的时候，被汤姆逊拒绝了。”
“你看到他了？”高文追问。
“对，他当时拿着斧头正在劈砍一间阁楼的房门。”
高文点了点头：“走，跟我回去。”
“等下，马上包扎好了。”鲍文兄弟在高文肩上包好绷带，庆幸道：“伤口没有大碍，若是刀锋再往里面倾斜一点点，就斩断你的颈动脉了！”
高文轻轻的活动了一下手臂，确实没刚才那么疼了。
“把枪给我，另外我们返回阵地之后，不要跟其他人透露汤姆逊是内鬼的消息，明白我的意思吗？”
“明白，你担心汤姆逊还有同伙。”
“但愿不是那样，不过保密也能防止军心涣散。”
三人异口同声：“好，我们听你的。”
片刻后，高文带着拉里修斯跟鲍文兄弟来到街边的平房，通过门户，高文可以直观的观察阵地上的情况。
很快，高文就看到汤姆逊游走在阵地后方三十米处，正在奥德彪跟伊莎贝拉所在的那间房屋门外徘徊。
片刻后，汤姆逊拽出腰带内的灰色上衣，特意将衣服捋直，将那把别在他腰间的鲍伊刀尽数掩盖，然后他鬼鬼祟祟的进入那栋歪斜的阁楼。